在华阳公主精心策划的聚会上邀请的皆是各大名门望族自小便精心培育的正室之女,如今皆已嫁为人妻,试问其中岂有凡庸之流?
聚会结束后,她们各自返回府邸,依据宴会上纷繁复杂的局势,深思熟虑,精心筹谋,力求为各自的家族争取最大的福祉。
裴妍缓步向前,以柔和之声对永宁公主说道:“公主殿下,我与兵部尚书府的顾珊及几位出身显赫的夫人,正在那边进行猜灯谜的雅趣活动,不知您是否愿意屈尊共襄盛举?”
裴妍?
她顿时醒悟,此人正出自衡国公府裴家的女子,裴老夫人的女儿,亦是裴元珩的姑姑,嫁入江家,正是江挽柔的母亲。
念及这一层错综复杂的关系,她愈发对裴妍心生不悦。
裴家、裴老夫人、裴妍、裴元珩、江挽柔,这一连串的名字在她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
永宁公主抬眼望去,只见鲁玉瑶正怒视着她,显然对她的加入持排斥态度。
她自然也不愿自取其辱。
裴妍环顾周遭,再次以温婉之态发出邀请:“猜灯谜嘛,自然是人多才更添乐趣。”
永宁微微中隐约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疏离,“你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今日身体稍感不适,不愿扰了大家的兴致。再者,猜灯谜这等雅事,需与心有灵犀之人共赏,方能体会其中真谛,今日我恐怕难以达到那样的心境。”
“再者,本宫素闻裴家以诗书传家,灯谜之巧妙,定非常人所及,若是我一时猜解不出,岂不成了笑柄?”
言毕,她缓缓抬手,指尖轻掠过鬓边垂落的珠饰。
裴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依旧保持着温婉的姿态,“公主说得极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谈及裴妍此人,若非永宁深知其底细,恐怕真要被她那表面的慈悲所惑。她看似对落单的他人满怀同情,那份泛滥的同情心犹如决堤之水,汹涌澎湃。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她在公众场合刻意塑造的一副“宽容仁厚,纯真无邪”的伪善形象罢了。
试问,要维持如此这般的虚假姿态,究竟需要何等厚颜,又需借助多少粉饰来掩盖其真实嘴脸?
想想都让人颊肌酸楚,她光是设身处地一想,便觉疲惫不堪!
永宁则心如明镜,洞若观火:你们爱咋玩咋玩,本小姐可不奉陪。
这份“心意”,她笑纳不起,也懒得稀罕。
反观裴妍,此刻仍愣在原地,心中或许正暗自嘀咕:怎会如此偏离预设?她怎就不按常理出牌?
这时,鲁玉瑶终于无法按捺不住,她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清脆如同冰块破裂:“瞧瞧她,一副高冷孤傲的模样,怎会愿意与我们为伍?你如此热络地贴上去,岂不是自找没趣?好像我们多么在意她一样,哼,自作多情也得有个度!”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贵妇们神色各异,皆显尴尬。
而永宁,历来是个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人,此刻也凑了过来,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添上一把火:“裴娘子啊裴娘子,你这番深情厚谊,怎就没能触动本宫的心弦呢?可真是白费了你的一片心意哦~”
永宁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敏感微妙的空气中,火药味愈发浓重。
“……”
裴妍的脸色霎时变幻莫测,时而泛青,时而显白,即便是经过细心妆点的面容,也难以掩盖她当下的尴尬与困窘。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挽回局面:“公主殿下真是幽默风趣,臣女只是见您独自一人,并无他意。世故,自知者智。我待人真诚,不求人人相报,无愧。”
话音刚刚消散,一阵清风悄然掠过,仿佛连空气中那丝了许多。
然而,永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哦?果真是如此吗?裴娘子的这番慈悲心肠,倒是别具一格,让人不禁想要退避三舍呢。”
此言一出,周遭的气氛愈发微妙起来,贵妇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皆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裴妍。
裴妍心中虽暗自恼怒,却不得不强作镇定。
她深知,此刻任何失态之举都将使自己陷入更为窘迫的境地。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持续蔓延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华阳公主忽然开口:“永宁,你的话未免有些过重了。裴娘子只是心地善良,并无他意。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讲究的是一个‘缘’字,无缘之人,强求也是无益。”
鲁玉瑶的脸上满是嘲讽之色,言辞如寒风般刺骨:“架子摆得比谁都高,丝毫不给人留情面,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在要她稍微谦逊一些,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旁的贵妇们闻言,立刻跟着嘲笑起来:“可不是嘛,华阳公主有贵太妃撑腰,还有林国公府作为依靠,都没她这么能摆架子。她倒是自视甚高,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不可一世!”
“……”
此时,永宁公主心中暗自窃喜,心想:哈哈,好戏终于开场了。她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边嗑瓜子边观赏着这群人的“精彩表演”。
她在心里盘算着:
“接下来,她会如何应对呢?”永宁公主暗自思量,“是不是该上演一出‘公主震怒’的好戏,让那些贵妇们瞧瞧,永宁公主发起火来,那可是能震慑人心的!说不定还能顺便刷新一下‘得罪人排行榜’的排名呢,想想都让人兴奋!”
正当永宁在心里小剧场演得正欢时,裴妍又如同及时雨般开口,带着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说道:“哎呀,本来只是想猜灯谜图个开心,没想到竟然闹出这么大的误会,这都是我的错。永宁公主对这些小游戏不太感兴趣。”
裴妍这番温柔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煦清风,瞬间吹散了场上的紧张气氛。
大家一听,心想:也对,人家不喜欢,也不能强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