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窈窈愣在那儿,眼神冷漠,斜睨着裴元珩。
见他哑口无言,大手紧握着她的手,力度大得让她骨头生疼,好似不折磨她一番便心有不甘,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
在裴元珩的认知里,薛窈窈的无理取闹被无限放大,而江挽柔的过错啊,好,很好,那可是被自然而然的打上了忽略不计。
既即使她错得再离谱也跟没事一样。
这还不明显吗?
眼瞎心也瞎呗!
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是反派吧?
懒得再跟裴元珩废话,她试图使出吃奶的劲儿想挣脱,却力不从心啊!
现在的她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徒有其表。
若非武功已被他废去,她早已挣脱开来。
哪用得着特么的留在这儿受气?
想当年啊,她也是能飞檐走壁呢!
如今却……
寻春在一旁急得直跳脚,看着自家小姐受罪,她心疼又心急如焚,忍不住开口喊道:“郡公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为难我家小姐!”
“你给我住口!”如惊雷般炸响,裴元珩厉声打断。
吓得寻春差点没魂飞魄散。
想助小姐一臂之力,却又无可奈何,两人如此僵持,实非长久之计。
一旦此事被老夫人和裴研知晓,小姐恐怕会遭受更多的刁难。
小姐的日子更加要雪上加霜了。
薛窈窈胸口剧烈起伏,怒气值直线飙升,偏偏这气还撒不出来,憋得她连呼吸都疼了三分。
“裴元珩,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见薛窈窈再次动怒,裴元珩的情绪竟莫名地平复下来。
只要她不再用那冰冷的态度刺痛他,他愿意变得通情达理,好好说话。
他脸上的冷漠逐渐消散,沉声道:“我叫你不要离开,听明白了吗?我是你的夫君,自然是为了你好。”
听完裴元珩的话后,薛窈窈惊愕得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听觉,耳畔犹如响起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笑话。
“?”薛窈窈冷笑不止,“这简直就是世间最大的讽刺。你所谓的为我好,就是剥夺我的武功,裴元珩,你的自私简直登峰造极!”
裴元珩紧锁眉头,他知道薛窈窈对自己的武功被废耿耿于怀,但他却不以为意,不过是失去了武功而已,又不是没了性命,何况一个深宅妇人要武功何用?
更何况,当初废她武功也是为了安抚新帝而已。
“我承认,我的做法或许有所欠缺,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你若因此而与我计较,那就太过分了。”
“何况,在这个世道,对女子本就严苛,即便身怀高强武艺,反而可能因此引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与灾祸。”
薛窈窈听完,只觉得这番话荒谬绝伦!
站在一旁的寻春,看着两人之间紧张对峙,心里头咚咚响,却又不敢贸然插话。
薛窈窈满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何执意留下她,莫不是吃了哪门子的错,非得拽着她不放?
又为何口出荒诞之言,他究竟要干嘛?
难道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裴元珩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行为过火,莫非是吃多了山珍海味,现在想尝尝良心发现这道菜?
所以对她心存愧疚?
得了吧!
这怎么可能呢?
裴元珩可从不会自我反省,认为自己有错。
……
按理来说吧,他不该正忙着去江府安抚江挽柔吗?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即便江挽柔不慎撞了柳御史孙女的马车,他也生怕江挽柔会感到内疚与自责。
正在天马行空乱想的薛窈窈,心里纳闷他的动机为何,反正不可能是为我薛窈窈好。
更不可能是出于关心。
应该是单纯想显摆他的威严呗,不管啥原因,她可不想陪他在这里耗下去!
她随即挪动身体,轻轻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不再理会裴元珩。
“放开我,我要回自己院子。”
裴元珩隐约感到她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很着急的意味,待他仔细倾听时,薛窈窈却已经闭上了金口,给他一副别烦我,赶紧放我有的眼神。
他心头莫名涌起一股难受,本以为两人许久未见,薛窈窈该不会再与自己冷战,于是他主动留下她,没想到她却丝毫不领情。
却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再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了。
反正她也不需要他的关心,裴元珩瞬间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情绪波澜不惊。
“真是固执。”
留下这句话后,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步伐既大且快,带起一阵微风。
“小姐,咱们撤?”
“撤啊!撤得远远的!”
见裴元珩这尊大神终于走了,薛窈窈心里特么爽快。
要是再留下来,她非得被整得闷死不可。
于是,在薛窈窈与寻春离开后,这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裴元珩回到书房,原本打算全神贯注地处理公务,却不料桌上的文件虽然字字清晰映入眼帘,却丝毫未能看得进去。
一股烦躁立马涌上心头,他索性恼怒地将笔掷于一旁。
待裴元珩又走出了书房,回到空荡的房间时,脸上毫无表情。
心中的那股怒气而翻腾不已,感到异常烦躁。
她难道真的不懂察言观色吗?
他分明不想让她离去,她却浑然不觉?
非但如此,她还给他脸色看,甚至说走就走,毫不留恋。
这哪里是明事理的表现?
况且,她也不在意过他。
祖母对她的惩罚,显然还是太过仁慈了。
另一边,薛窈窈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没有了裴元珩的身影,她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愉快,连胸闷的感觉都消失了。
没过多久,她便吩咐寻春备好马车,准备前往陇西郡公府——谢家。
抵达谢家门外时,李氏闻声匆匆赶来。
望着李氏那张交织着忧虑与喜悦的脸庞,薛窈窈涌动起一股暖流。
她含笑走下马车。
李氏急忙上前,紧紧握住薛窈窈的手,问道:“窈窈,你怎么会突然过来?身子骨可痊愈了?为何不多休养几日呢?”
“姨母,窈窈只是太想念您了。”
听到这番话,李氏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更加用力地握紧了薛窈窈的手,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感动:“好孩子,姨母知道你在裴家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