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我知道,所以才求你们帮忙。”
陈清掏出银子在几个孩子眼前晃了晃,又郑重抱了抱拳道:“拜托了。”
几个孩子没想到大人们会向他们露出恳求意思,有些洋洋自得。况且这些男孩子们穿着简朴,家中想必不太富裕。为首的男孩子衣服洗的脱了色;有几个孩子穿的一看就是小时候的衣服,紧巴巴的吊着人;还有穿着女装的,大约是娘亲或是长姐穿不下替下来的。
“你想让我们去抢买?”为首的男孩问道。
“抢买也好,找到愿意倒卖给我们的人也好,我们都要得。”我蹲下身,接着掏出银子道:“大家为我忙一回,我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不论能不能抢到,辛苦费我都照给。”
“你们要多少?”男孩问道。
“总要九两或一斤的。”我回道。
“这么多?”男孩皱眉,又道:“这可不好弄,往常打到的也就只有两斤多量。”
我有些急,问道:“可能想到什么办法吗?”
男孩想了想,扫了一圈,对一个穿着浅红色对襟小坎的男孩问道:“阿水,你爹回来了吗?”
叫阿水的男孩儿被问得有些懵,但还是乖巧回道:“没有呢,我方才出来时娘还叫我看着些。”
“若大夏叔是晚上那批回来,那必然是打到蜜髓了。那片水离得远,所以回来的也晚。”男孩有些兴奋对我道。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说的大夏叔应该是阿水的爹爹,但这个消息我们也是知道的,于是开口问道:“你预备如何做?”
“他们靠岸前会放锚泊,港口的人可以给他们传信。”男孩解释着,又道:“港口的王大哥认识阿水,可以带你去走走他的门路,看是否能让他们在船上时便替你提前留下。我们其他人照旧去前面替你抢买或是找转手的人,两方面一起行动。”
“好。”我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破烂的白色风帆,接着道:“我们在那边会和。”
男孩看了看,对我道:“好。那我们的跑腿钱怎么算?”
“你说。”我看着他道。
“每人五十文,买蜜髓的钱你们另外自己出。”男孩掐着手指,又看了看身边几个小孩,孩子们都满脸兴奋地看着他。
“每人一两银子,若是带来东西的另加五两。”我郑重道。
孩子们都惊讶得合不拢嘴,连为首的男孩都装不住稳重,高兴地笑起来。
“你说的可能作数?”男孩问我道。
“自然能,我也可先付一些定金给你们。”我点点头。
男孩摇摇头道:“我们穿的薄,银子弄丢了怎么好。”
“拉钩。”男孩伸出小拇指,对我晃了晃。
孩子们做出约定的方式在大人看来是有些许幼稚,我勾住他的小拇指,郑重道:“我定不负所言。”
几个孩子头碰头谋划了一番,便分头跑了。只剩下阿水站在我面前,仰头看着我。
“走吧阿水。”我自然牵起他的手,笑着道。
阿水点点头,有些羞涩的牵紧我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略一思索,还是决定说实话:“白何,叫我白大哥就好。”
阿水甜甜地叫了声白大哥,我们便带了一个暗卫,抬腿往港口走,陈清带着另一个暗卫等在白色风帆处,以便接应。
阿水很乖,又有礼貌,看得出港口的叔叔伯伯们很喜欢他,都笑眯眯地同他打招呼。
“阿水,这是谁呀?”一个肤色发白,斯斯文文的男人问他。
“是白大哥,我舅舅家的。”阿水摸了摸鼻子,又道:“舅妈得了急症要用蜜髓救命,爹爹在海上还不知这消息,王大哥能否帮我们报个信,叫爹爹给留着些?”
我掏出银元塞进王大哥手中,笑着道:“请大哥喝口茶水。”
王大哥瞧了瞧我,将银子塞回,轻笑一声道:“我这人不爱喝高碎。”
我了然,又添了一倍银子给他,笑着道:“龙井可合王大哥胃口?”
王大哥揣起银子,头也不回地去干活了。我拉着阿水在一条长板凳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海面,生怕错过了渔船的消息。
不知揉了多少次眼睛的时候,远处终于能看到一个个逐渐放大的小白点。随着号角声传来,船靠岸了,我跟阿水慌忙往前挤,找着他爹的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