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都知道了!”张明吼道。
“知道什么?”我故意激他。
“你知道是司令派我们来盯着你的,你是故意的!”张明怒气上涌。
“哦?司令派你来的?”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张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愤怒地瞪着我。
“你就交待了吧,事到如今,你以为谁还能救你吗?司令会为了几个探子同本县扯破脸吗?”我笑了笑,轻声接着道:“况且司令的为人你不清楚吗?若我将司令派人监视我这事儿摆到明面上,你说司令会让我放你们,还是让我将你们凌迟呢?”
张明呆住了,他何尝不知这事儿暴露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可谁又能如此坦然面对死亡呢?只要有一丝希望,便想为自己挣条生路。
但他们五人将我的事情事无巨细,桩桩件件都报给了司令,才让司令有机会屡屡打压我,戳我肺管子。司令不会保他们,我又怎肯给他们生路呢。
张明怔愣了片刻,才开口道:“我都说,只要放我们一条活路。”
我没应承他,只招手唤来狱吏记录,淡淡道:“说吧。”
张明所知并不多,他们五个最开始只是营中岌岌无名的小兵,被司令看中后培养成为暗卫。但是他们跟保护司令的暗卫不同,他们学的最多的是密语跟轻功。司令培养了近五十个这样的暗卫,散在各处。张明他们五个是父亲在时便在千安县军营里的,但那时所得的情报并不甚多,后来父亲过世之后才想办法调到县衙里监视我,因此也得了司令的重用。他们其中三人负责平日里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还有两人则在县衙中找东西。司令吩咐说那物件是一方锦盒,巴掌大小,盒身呈青灰色,盒锁上嵌着一颗红色宝石,还将盒子钥匙的形状纹在了他们两人的脚踝处,以供对照。搜到之后速速送回司令处,谁也不许想办法打开锦盒看。
我心中大震,让人掀开他裤腿,把钥匙细细描摹下来。
事情交代完了,让张明签字画押。又拿给其他四人看,他们见张明都交待了个干干净净,也就跟着签了字按了手印。
收集好了口供,我转身便走,毫不理会身后的张明无能狂怒。
在前厅寻到高督办,与他一同去后堂商量。仔细看了周围无人,我才将门关上,让张猛守在外头。
方落座,我将手中的口供递给高督办瞧,待他看的差不多了,才低声道:“我怀疑这盒子里是司令通敌的证据。”
“可盒子若在这里,钥匙为何会去司令手里呢?”高督办疑惑道。
“莫不是......当时李擎天杀害父亲的时候从他身上搜到的?”我猜测道。
“也不无此种可能。”高督办点点头,皱眉有些恍然道:“当时云霆出了事,我赶去你家,搜遍府中也没找到你母亲。但是搜救时却发觉你父母厢房跟你父亲书房,甚至你的书房都被翻乱了。贵重物品没有带走,而是全都被打砸了。我当时还奇怪,现如今想来,必然是在搜那锦盒了。”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当时父亲母亲的事,我如今想起心中还是钝痛不已。可现下心中更多的却是愤恨,恨司令视人命如草芥,也恨自己向来自恃细致入微,为何没有早日察觉司令通敌的狼子野心。
高督办见我面色不对,岔开话题问道:“那五个内奸你预备如何处置?悄悄放了吗?”
我冷笑一声道:“自然是不能放,还是按原计划明日午时推到闹市砍头。再找几个人将这口供改改,明日砍头时散给百姓们瞧,鼓动人们唾骂他们。”
高督办知我意思,点点头,又不放心问道:“司令那头你打算如何答兑?”
“我即刻便写紧急公文给司令。”我说完,便唤张猛准备笔墨送进来。
我心中早打好腹稿,提笔便写。言辞间极尽谄媚之色,将此事写得半真半假,情绪激愤。言说这些人通敌叛国还敢往司令脑袋上扣屎盆子,我替司令担了这几条人命,杀了他们泄愤。
翌日,离午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便将这五个探子押解到了刑场之上。将昨日准备好的假口供散给了围观百姓,引来一阵唾骂。我又安排了几人,在人群里宣扬“此事说不准司令也有所参与,白县长偏信司令”的言论。
午时一到,监斩官立刻行刑,五颗脑袋就这样骨碌碌滚到地上,被扔满了烂菜叶子臭鸡蛋。他们几个直到死前还在拼命挣扎,咒骂我背信弃义,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