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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虎牙裂处白虎啸(1 / 1)

黑风谷的朔风如刀,将谷口的“镇邪碑”削得千疮百孔。林硕手中的朱雀焚天剑星图上,“奎宿”已亮如烈日,剑身在风中轻鸣,剑尖直指谷内翻涌的墨色瘴气——那瘴气中隐约浮动着白虎的斑纹,每一次气流旋转,都让碑身刻着的“正道除魔”四字渗出暗红血珠。

“是‘煞血瘴’!”阿依娜手腕的共鸣蛊突然炸开成血色盾牌,虫群振翅声在谷内化作虎啸,“蛊语说,白虎七宿主杀伐,其血脉觉醒时若被怨念侵蚀,便会引动此瘴,将十里内生灵化为枯骨!”她话音未落,谷内突然传来金属交击声,伴随着少女的怒喝,数道刀光从瘴气中劈出,将一块飞石斩成齑粉。

苏小雅的灵犀眼泛起冰蓝,透过瘴气看见谷中景象:一位红衣少女背倚断壁,手中断裂的虎牙刀爆着火花,刀身缺口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金色的虎纹光液。她周围躺满了武林盟弟子的尸体,每个人咽喉都有爪形血痕,而谷口涌来的追兵中,为首者腰悬“少林”铜钵,僧袍下却露出幽冥教的“噬魂链”。

“是少林叛徒圆嗔!”玄铁老人铁杖顿地,激起的气浪卷开三尺瘴气,“当年他偷学幽冥教邪功被发现,竟用‘千魂锁’杀了十八位武僧,没想到躲在黑风谷炼蛊!”他指向少女脚下的血泊,“那些不是血,是白虎血脉引动的‘煞血精’,圆嗔想用它炼制‘万兽蛊’!”

林硕朱雀真火骤然涌出,火鸟虚影展翅间将瘴气焚出通道,却见圆嗔手中的噬魂链猛地一抖,链上串着的骷髅头同时张开嘴,喷出无数细针般的黑芒。红衣少女断刀一横,刀身爆起的虎纹光盾竟将黑芒尽数弹开,而她裸露的手臂上,正浮现出栩栩如生的白虎图腾,每根虎毛都在吸收着瘴气中的煞血。

“小心!她在走火入魔!”苏小雅冰凰剑划出霜墙,却见少女的虎纹光盾与霜墙接触时,竟凝结成冰火交织的纹路,“她的刀……是用白虎牙磨成的,断口处锁着她先祖的残魂!”话音未落,少女突然发出一声长啸,断刀上的虎纹光液尽数涌入她体内,背后竟浮现出巨大的白虎虚影,一爪拍向圆嗔。

圆嗔狂笑着抛出噬魂链,链身缠住白虎虚影的利爪,骷髅头同时喷出紫烟:“来得好!就让我用你的白虎血,给盟主大人炼‘四象邪丹’!”他僧袍炸裂,露出满身蛊纹,背后生着与噬念鲵相似的尾刺,“当年燕不归那老东西想封四象,却不知我早就得了他的‘焚天残页’!”

林硕猛地将朱雀焚天剑插入地面,剑身在共鸣中爆发出万道金芒,而敖烈的青龙水劲同时涌出,在谷内形成水火太极图。白虎虚影触碰到光焰的瞬间,竟发出舒服的低吼,少女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露出清澈的眸子:“你……你们是……”

“我们是来带你回家的。”阿依娜将共鸣蛊按在少女眉心,虫群化作光纹融入她的白虎图腾,“蛊语说,你叫白灵,五百年前白虎使的直系后裔,你父亲当年为护你,将虎牙刀斩断封印了你的血脉。”她话音未落,白灵体内突然爆发出沛然虎劲,竟将噬魂链震成碎铁,而圆嗔的蛊纹在虎劲冲击下寸寸爆裂。

圆嗔捂着胸口倒退,眼中满是惊恐:“不可能!四象血脉明明该互相克制,为何……”他话未说完,白灵手中的断刀突然自行拼接,刀刃上浮现出燕不归的刻字:“白虎非煞,乃镇邪之威,世人以杀止杀,反令戾气缠身。”刀光闪过处,圆嗔身上的蛊纹尽数脱落,露出底下刺着的“武林盟”烙印。

“原来……他是武林盟安插的棋子。”苏小雅的灵犀眼流下泪水,她看见圆嗔记忆中闪过的画面:年轻时的他本是少林俗家弟子,因目睹盟主构陷白虎传人,被威胁服下“逆心蛊”,从此以邪修身份追杀所有四象后裔。白灵的断刀突然发出嗡鸣,刀身映出她父亲临终前的影像:“灵儿,若见此景,便知白虎之怒,非为杀戮,实为破妄。”

林硕朱雀真火突然化作万千光羽,轻轻拂过白灵的白虎图腾,每片光羽都带着启行碑的剑意。白灵只觉体内奔腾的虎劲渐渐平息,化作温顺的暖流,而她背后的白虎虚影竟张口一吸,将谷内所有煞血瘴气吞入腹中,虚影的皮毛上,慢慢浮现出“止戈”二字的古篆。

“这是……白虎的‘镇煞真意’!”玄铁老人拾起圆嗔掉落的青铜令牌,牌面刻着残缺的白虎图腾,“燕不归在残页里写过,白虎血脉最易被误解为凶戾,实则其真意在于‘以威止戈’,当年第一位武林盟主故意扭曲记载,让白虎传人世代被追杀。”

就在此时,白灵的断刀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刀刃上浮现出完整的四象令图案,而刀柄处弹出一卷丝帛,正是燕不归的遗言:“四象者,非为战,实为衡。朱雀焚虚妄,青龙涤污浊,白虎镇心魔,玄武固根本。今白虎已醒,可往‘玄武池’寻最后一位传人,池底沉睡着武林盟最核心的罪证——‘血河图’。”

谷外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数百名武林盟弟子举着“替天行道”的大旗涌入,为首的竟是武当长老云松道人。他看见白灵背后的白虎虚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妖孽!竟敢在此害人,看我用‘太极锁魂链’封你魔脉!”说罢甩出铁链,链身竟缠着三十六颗人头骨,正是启行碑下枯骨邪阵的翻版。

“住手!她是白虎传人!”林硕朱雀焚天剑横斩出火墙,却见云松道人冷笑一声,铁链上的头骨同时喷出紫烟:“燕不归的鬼话也信?四象本就是邪物,当年第一位盟主封他们,是为了江湖安宁!”他话音未落,白灵的白虎虚影突然咆哮一声,虎爪拍在铁链上,竟将头骨尽数震碎,露出里面裹着的血书——正是当年武林盟伪造“邪派作乱”的证据。

云松道人脸色骤变,猛地撤回铁链,却见白灵的断刀已抵在他咽喉:“我父亲临死前说,武林盟的人脖子上都挂着‘伪善’的枷锁。”刀身虎纹光液渗出,竟将云松道人的道袍腐蚀,露出里面绣着的“血河图”一角——那图上画着武林盟如何用活人血祭炼制邪功,为首者的面容,赫然与第一位武林盟主的画像分毫不差。

“原来……血河图真的存在。”玄铁老人的声音带着颤抖,“燕不归日记里说,图上记载着所有被诬陷的四象传人名录,以及武林盟历代盟主的邪功修炼之法。”他指向云松道人腰间的玉佩,“那是‘玄武令’的残片,看来玄武传人也被他们控制了!”

白灵猛地挥刀斩断云松道人的腰带,玉佩落地时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刻着的“囚”字。林硕朱雀真火与敖烈的青龙水劲同时注入玉佩,残片竟自行拼接,发出低沉的龟鸣。阿依娜的共鸣蛊突然组成龟形阵列,虫群振翅声化作古老的歌谣:“玄武沉睡,血河滔滔,四象合一,方能破牢。”

云松道人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眼中恢复清明:“我……我被下了‘控魂蛊’,三十年了……”他从怀中掏出半卷人皮,上面用精血画着玄武池的地图,“盟主说,只要我拿到玄武令,就放了我被囚禁的妻儿,没想到……”边缘突然燃起火焰,显现出燕不归的批注:“武林盟之恶,非一人之罪,乃制度之毒,唯有四象合一,方能釜底抽薪。”

谷外的追兵看见云松道人恢复神智,顿时阵脚大乱,不少人撕开衣襟,露出里面暗藏的蛊纹。白灵的白虎虚影突然仰天长啸,啸声中充满了悲怆与释然,谷内的煞血瘴气尽数化作甘霖,浇灌着石缝中枯萎的“解语花”。林硕将朱雀焚天剑插入地面,剑身在共鸣中画出玄武的图腾,而敖烈的青龙水劲顺着图腾纹路流淌,竟在谷底形成一眼清泉。

“这是‘涤心泉’!”苏小雅的灵犀眼泛起泪光,她看见泉水中浮现出历代白虎传人的影像,他们都曾被冠以“煞星”之名,却默默守护着江湖的暗面,“白灵,你的先祖们从未作恶,只是在替武林盟背锅。”

白灵抚摸着胸口新生的白虎印记,断刀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丹田:“原来父亲斩断虎牙刀,不是为了封印我的力量,而是为了让我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杀戮,而是克制。”她望向东方,眼中不再有狂傲,只有与白虎图腾共鸣的、守护的决心。

海风从东海吹来,带着朱雀的啼鸣与青龙的低语,而黑风谷的深处,隐约传来神龟的吐纳之声。林硕握紧手中的四象令,剑身星图中的“斗宿”正逐渐亮起——那是玄武七宿的第一宿。他知道,当白虎镇住了心魔的戾气,下一站,该去寻找那位背负着千年沉冤、却依旧默默守护的玄武传人了。而此刻,在江南水乡的“落星湖”底,一位老者正抚摸着龟裂的玄武壳,听着湖面上传来的、由远及近的四象共鸣之声,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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