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1 / 1)

摄政王府中,有一雅室,静谧非常。

室内檀香袅袅,轻烟似幽梦般萦绕。萧曦泽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上金线暗纹勾勒出繁复的云纹图案。

他斜卧于摇椅之上,身下厚褥如绵云铺陈,摇椅缓缓晃悠,那咯吱之音,宛如旧曲低回。

他双目紧闭,面容安谧,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每一根线条都透着慵懒。

忽有影卫悄无声息地靠近,身着黑色劲装,紧身的衣服凸显出他矫健的身姿,黑色面罩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那影卫对着门外的厚毡单膝下跪,“主子,朱婷已入皇宫。”

影卫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可闻。

萧曦泽双眸陡然睁开,寒芒乍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与得意。

旋即,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那笑容如同毒花绽放,似有奸计得逞之喜。

他微微坐起身子,冷冷说道:“你派个府中小厮,去满朝文武的家里,告知他们,本王要召集他们一同进宫,商议安乐公主死后,封号一事。”

影卫抱拳领命后站起身,悄然而退,动作轻盈敏捷,很快消失于屋外。

是日,彤云密布,大雪纷飞,天地尽染素白。

昭德殿内,萧瑾年身着明黄色龙袍,袍上绣着五爪金龙,彰显着无上的威严。

他端坐在皇位之上,腰背挺直,双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威如泰山,眼神中透着自信与镇定。

殿下,朱婷身着紫裳,跪伏在地,眼中满是焦急与忧虑。

朱婷将萧曦泽有不臣之心的事一五一十说与萧瑾年听。

朱婷话还未完,突然寒光骤闪,一把长剑被内力驱使破窗而入,如游龙般掠过,那剑疾若流星,瞬间洞穿萧瑾年的脖颈。

萧瑾年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都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瘫倒在龙椅之上,鲜血如注,洇红了明黄色的龙袍。

朱婷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遭雷击,原本水灵的双眼此刻瞪得滚圆,嘴巴大张,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猛地站起身,高声呐喊,“来人,有刺客行刺陛下!”

朱婷一声令下后,与朱婷一同进入皇宫的朱家军,听闻呼喊,纷纷手持利刃,身着银色铠甲,如猛虎般蜂拥而入。

他们脸上带着愤怒与警惕,手中的刀剑高高举起,随时准备战斗。

而这一幕,恰巧被刚入大殿的百官瞧见,他们皆面露惊惶之色。

而为首进殿的广鑫更是瞪大了双眼,嘴唇因愤怒而颤抖着,他双手紧握成拳,怒目圆睁。

尚峰也是一脸的怒容,他厉声呵斥:“大胆朱婷,竟敢刺王杀驾,真是罪大恶极!”

不明所以的朱婷惊惶失措,白皙的脸颊上满是惊恐,她下意识的慌乱地挥舞着双手,忙辩解道:“我没有,陛下不是我杀的!”

尚峰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怒发冲冠,吼道:“人赃并获,还敢狡辩?来人,给我将朱婷拖入诏狱,审问清楚她的幕后主使是谁!”

言罢,一百镇西军手持大刀,刀身闪烁着寒光,如寒星耀目。

他们身着黑色铠甲,铠甲上镶嵌着银色的花纹,头戴黑色头盔,只露出一双双冷峻的眼睛。

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如钢铁洪流般涌入大殿。

朱婷惊愕不已,待他冷静下来时,才发现尚峰怎会在此?朱婷质问尚峰,“尚峰,你不是辞官还乡还解散了镇西军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尚峰一脸正气凛然的解释道:“自然是陛下诏我齐聚镇西军,进宫任职。我今日便是来进宫任职的,却不曾想,竟撞见你这贼妇敢谋害陛下,朱婷,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朱婷环顾四周,见镇西军将他们重重围困,又瞥见萧曦泽立于人群之后,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心中顿时顿悟,方知自己陷入萧曦泽精心设下的圈套之中。

萧曦泽想做个明君,手上自然不会沾染血亲的血,所以他那日来找自己,是故意用毒药吓唬自己,激怒自己,目的就是要将自己逼得狗急跳墙后,带着手下军队找萧瑾年,与萧瑾年为伍。

尚峰一旦走后,萧瑾年手下没有军队替他镇守家国,自然会同意和朱婷一同联手。

而当朱婷去找萧瑾年时,就是萧曦泽借刀杀人之时,他要借朱婷的手杀了萧瑾年,这样自己就能被摘个干干净净。

思及此处,悔恨之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紧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痛苦与不甘,双手握拳,指甲都嵌入了肉中。

朱婷转过头,凝视着身旁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平安。

平安身着白色战袍,战袍上绣着银色的花纹,腰束黑色腰带,脚蹬黑色战靴。

他手持利剑,神情紧张,额头布满了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朱婷看着他,轻声问道:“今日冲出去,我们就能活,冲不出去就是一死。平安,你怕死吗?”

平安望着四周虎视眈眈的敌人,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手里的剑,心中虽惧意丛生,却深知唯有拼死一搏,方有一线生机,故而缄默不语。

朱婷心下了然,她挺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慨然道:“既然惧死,那便奋勇冲阵,以求生路!”

言罢,她振臂高呼,“杀!”

朱婷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大殿中回荡。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阿芙身着黑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她手持利剑,悄无声息地来到朱婷身后,那剑如毒蛇吐信般,于朱婷毫无警觉之际,迅猛穿透其腹,冷冽锋芒染血而鸣。

朱婷身体一震,姣容之上,痛苦之色如墨晕染。一口黑血自喉间喷涌而出,溅落在她那如紫云般的裙摆之上,艳丽的紫与刺目的红交织,似残败之花染上悲戚。

朱湘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缓缓转过头来,目光似寒夜星辰,灼灼如炬,她死死地锁住阿芙,腹部因痛急剧收缩,朱婷声若沉雷,急切质问道:“是不是你?萧瑾年,是不是你杀的?”

人之将死,阿芙也不想在隐瞒朱婷,只是伏在朱湘耳边轻轻道了个是字。

语毕时,阿芙的眼眸平静无波,仿若古井之水,不起一丝涟漪。唯有手中之剑微微颤动,滴滴鲜血自剑尖滑落,于幽暗中溅出细微声响。

此时,大殿内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织。

阿芙高声喊道:“主犯已伏诛,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阿芙声音还未落,朱婷却倒吸一口凉气,双手紧紧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她强忍剧痛,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管我,继续杀!今日成王败寇,杀出一条血路,方有生机!”

其声如雷霆震耳,似悲风泣夜,久久回荡于殿宇之间。

阿芙抽出长剑,用力一挥,鲜血飞溅如红雨洒落。

朱婷双腿一软,颓然倒地,双眼紧闭,香消玉殒。

然大殿内厮杀未息,朱家军如困兽犹斗,为求一线生机,与镇西军展开殊死搏斗。

朱家军们有的挥舞着大刀,砍向敌人,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有的用利剑刺向对方,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镇西军们则严阵以待,他们组成方阵,用盾牌抵挡着攻击,然后用大刀反击,动作整齐划一。

巍峨大殿中,刀光剑影交错,人头翻滚如乱云,鲜血飞溅似流瀑,残肢断臂与断剑碎刃散落一地,惨不忍睹。

但终因朱家军势单力薄,未过半个时辰,便被镇西军彻底镇压。

这一场动乱,被后世人载入史册时,名为昭德政变。

在平定了朱家军后,辛舜辞、广鑫和尚峰纷纷对着萧曦泽下跪,他们以国不可一日无君和正统帝膝下无子嗣为由,拥立萧曦泽为帝。

萧曦泽为了登基,还与辛舜辞,广鑫和尚峰三人上演了一出三辞三让的戏码,最后辛舜辞却拿出一封早已备好的登基诏书,站在阶梯上,朗声念道:“朕德薄才疏,幸承天命,践祚九五,君临天下,抚驭兆民。溯自往古,祖宗垂范,遗训昭昭;天地垂怜,福佑绵绵。今蒙群臣推戴,百姓归心,忝居宸极,以承大统。

曩者,朱婷谋逆,心怀不轨,弑君犯上,妄图篡政。幸天网恢恢,其罪已彰,终伏天诛。皇室之中,堪当大任之皇子乏矣。朕萧曦泽,性禀聪慧,果敢明决,文韬武略,兼而有之。且为皇室萧氏一脉独胤,承继大统,名正而言顺也。

内外臣工、黎庶百姓,当恪遵朕命,诚服教化,共守王章。凡有嘉言善策,可陈于朕前,使朕得悉政之得失,以施仁政。朕必虚怀纳谏,革故鼎新,期使四海苍生,永享康泰。今与群僚登坛受玺,祭告天地神祇:惟神佑助,赐朕永吉,此乃兆民之厚望也。

炎世以降,德薄难承,辞让再三,终弗获免。自民之初生,立君以治,所以法天则地,开物成务,弘此大道。天下为公,天命靡常,朕当兢兢以守,惕惕而行,不负上天之眷、臣民之托。

改元天盛,祈愿天命所归,国祚长盛而不衰。朕旨,厚葬故帝萧瑾年于皇陵,改谥曰“厉”;复萧言琛帝位封号,赐谥曰“怀”;为冤死之明征平反昭雪,谥曰“忠义”。

尔等臣民,宜体朕意,共襄盛举,以臻郅治。”

满殿大臣都异常精明,大家都知道既然圣旨已下,那三辞三让不过是走个过场。

再加上皇室除了萧曦泽外,皇家已经没有姓萧的皇室了。

所以大家便也只好跪地,对着萧曦泽行礼磕头,高呼万岁。

萧曦泽登基为帝后,改年号为天盛。

天命所归,长盛不衰。

他还拟旨,将萧瑾年厚葬皇陵,改谥号为厉。

除此之外,他还恢复了萧言琛的帝位封号,赐谥号为怀。至于被冤死的明征,他的罪名得以平反昭雪,谥“忠义”。

残阳如血,悠悠倾洒于吕府庭院,那皑皑白雪在余晖轻抚下,渐次消融。

红色长廊之上,顾寒舟孑然独立,眸光清冷,凝望着院中被雪掩埋的花草,似在追忆往昔。他声若寒泉,冷冷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道修长身影自后方缓缓现身。

此人腰身紧实,一袭长袍随风轻舞,腰间半块白玉雕琢的流苏玉佩,莹润生辉。他身姿挺拔,如苍松傲立,剑眉星目间,透着卓绝气质,正是乔言澈。

顾寒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寒声道:“好大的胆子,竟从华州一路跟我至此。就不怕我取你性命?”

乔言澈浅笑盈盈,柔声说道:“寒舟,我记得你说过,最好江湖不见,否则再见,就定会杀了我。可你若真想杀我,为何不趁我尾随你之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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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审,被迫删了

这日午时,御书房内,书香扑鼻,琳琅满目,一排排书架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

而楚熙却身着一袭便衣,身披大氅坐在铺满软垫的椅子上,他面前的御桌上摆放了堆积如山的奏折。

新朝建立,百废待兴,这些天他被许多琐事烦的头疼。

所以在他奏折批改一半时,便放下笔,他刚用手揉了揉额间眉心时,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对楚熙行了一礼,“陛下,谢玉松求见!”

楚熙声音平缓,“快点请他进来!”

小太监闻言,对楚熙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不消片刻,谢玉松行至殿内,他刚要对楚熙下跪行礼,高呼万岁时,楚熙却不耐烦的道了句,“繁文缛节免了!”楚熙命令道:“来人,赐座!”

楚熙语毕时,小太监搬了一把椅子到谢玉松身后后便自觉的退了下去。

谢玉松对楚熙行了一礼,“谢陛下!”

语毕后,便坐到了椅子上。

楚熙也不和谢玉松兜圈子,只直言不讳道:“谢公子,今日让你前来,是朕想御驾亲征了。如今你的产业从虞国做到了兴国,这产业越做越大,应是不缺那三瓜两枣,所以,朕想向你借钱,你看如何?”

谢玉松一脸不情愿道:“陛下如今是天子了,找草民借钱,是草民的福分,不知陛下要借多少啊?”

楚熙也不客气,一开口就是二十万两白银。

谢玉松闻言惊的目瞪口呆,“二十万两白银?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陛下怎么不去抢呢?”

楚熙闻言,摆起了皇帝架子,“放肆!你竟敢这么和朕说话,你也不怕朕废了你?”

谢玉松根本就不怕楚熙,直言道:“陛下废了草民倒也不要紧,怕就只怕,清兰再也不会原谅您了。”

白清兰是楚熙的软肋,谢玉松一提白清兰,楚熙就会服软,楚熙收起刚才的帝王架势,好声好气劝道:“好师叔,您就应了吧!朕要御驾亲征,着急用钱啊!”

谢玉松也不再逗弄楚熙,只一本正经道:“陛下,草民现在最多只能拿出十万,要不这样吧,这十万陛下先用着,若到时再不够,草民再为陛下续资,如何?”

楚熙闻言龙颜大悦,“好,就这么办!对了,还有一事,朕要你以商人的身份,游走于古月和南国之间,朕会让人把你的身份重新编造一遍,让你身世清白,就算有心人要查你,也只能查到你是个家财万贯,不得志的商人。朕也会将身侧的影卫都派出去在暗中护你周全,届时你就……”楚熙伏在谢玉松耳边,耳语了几句。

谢玉松闻言后,往后退了一步,他对楚熙行了一礼,“陛下放心,草民,定不辱命!”

谢玉松话音刚落,小太监又走了进来,对楚熙行了一礼,“陛下,裴子衿求见!”

谢玉松对楚熙行了一礼,“草民告退!”

待谢玉松走后,楚熙才宣裴子衿进殿。

裴子衿站在大殿前对高坐上座的楚熙下跪行礼磕头,“草民裴子衿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楚熙声音柔和,“平身吧!”

“谢陛下!”

楚熙问道:“裴子衿,你今日觐见,所谓何事?”

裴子衿站起身后,对楚熙行了一礼,“陛下,草民是为裴嗣音和永昌公主容雅而来,他们被周铮活捉到了匈奴,还请陛下发兵匈奴,救救他们!”

楚熙不想寒了有功之人的心,但他此时要先攻打南国和古月,实在是抽不开身攻打匈奴。

而且,他刚刚登基,手中也没有那么多兵马,也根本分不出多的兵马给裴子衿带领去攻打匈奴。

楚熙无奈的轻叹,“裴子衿,朕知道,你救妹心切,可朕此刻要御驾亲征南国和古月,无暇顾及匈奴。所以不如这样吧,朕下一道圣旨,封容雅和裴嗣音为和亲公主,而现在他们既已到了匈奴,便是代表了大兴。如果匈奴人敢对他们不利,朕便也有了铲除匈奴的理由。而你也放心,等朕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朕就一定去攻打匈奴,帮你救回裴嗣音和容雅,如何?”

裴子衿有自己的顾虑,他辩解道:“不行,若封他们为和亲公主,那他们会在匈奴受尽凌辱。”

楚熙冷笑一声,“裴子衿,朕不是在和你商量,朕是因为你在帮朕夺位之时,有功于朕,所以,这是在通知你。若你觉得朕这个办法不好,那就自己另想办法吧。”

裴子衿被楚熙的一声冷笑惊的醒过神来,是啊,他如今不是王爷了,帝王无心无情,他能帮自己保住裴嗣音的性命,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自己还能奢望什么?

裴子衿只能妥协的对楚熙跪拜磕头,“草民,多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熙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意,“裴子衿,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裴子衿没动,他对楚熙复又行了一礼,“陛下,既然您要封容雅和裴嗣音为和亲公主,那草民恳求您,让草民扮做和亲公主身边的侍卫,草民愿去匈奴伺候公主。”

裴子衿去匈奴,倒是给楚熙提供了日后攻打匈奴的机会。若让裴子衿去匈奴当卧底,那日后攻打匈奴,便能里应外合。

楚熙微微颔首,“朕准了!裴子衿,但朕要告诉你,你既去匈奴,那便替朕在匈奴做个卧底。你要记住,兴朝是你的母国,兴朝在,你的靠山就在,兴朝亡,你和裴嗣音在匈奴的日子,将会过的生不如死。”

裴子衿对楚熙郑重的行了一记大礼,“陛下之言,草民谨记在心!谢陛下大恩大德,陛下恩德,草民万死难报,草民日后去了匈奴,定时刻记得陛下今日之恩,日后定当对陛下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楚熙微微颔首,“下去吧!”

裴子衿应道:“是!”

语毕,裴子衿站起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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