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谷禁地的寒潭突然间沸腾了起来,新生的优昙花在蒸汽中逐渐扭曲成婴孩指骨的模样。陆沉握着三百金针穿过浓雾,针尖滴落的寒露在地上蚀出“阴极阳生“的卦象。对岸河滩上,幸存的莲胎们正在集体梦游,他们用指甲在胸口刻着相同的孙氏家徽。
“陆先生,地脉能量在倒流!“苏染的机械臂冒出冰霜,全息地图显示九处煞泉正在吞噬方圆百里内的一切生机,“他在用莲胎重构阴阳平衡……“
苏染的话音未断,最大的煞泉突然冰封。孙振廷的龙躯破冰而出,鳞片由无数青铜钱拼接而成,每枚青铜钱文都嵌着段《饲龙诀》残篇:“好女婿,这份嫁妆可比往生门精妙否?“龙尾扫过禁地时,寒潭水突然逆流上天,露出潭底密密麻麻的青铜棺——每具棺内都封存着陆沉某世的记忆残片!
金针突然自鸣,针尾红绳无风自动。陆沉翻身滚入潭底的棺阵之中,三百金针在棺盖间折射出无数个自己。当针尖刺入主棺时,所有“陆沉“同步结印——九世的罪孽化作实质的冰棱,将他钉在百年前的产房场景中。
“爹爹,下针要准……“浑身结霜的女婴躺在冰床上,百会穴上插着七枚青铜钉。陆沉颤抖的手似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金针针尖慢慢对准卤门死穴——那里赫然刻着《饲龙诀》的阵眼符文!
阿莲的残魂突然从冰棺中渗出,青丝缠住陆沉的手腕:“沉哥,看稳婆的手!“接生的老妪闻声抬头,溃烂的面容上赫然是秦素心的五官:“陆大哥,你这一针要刺的可是三百年的……“
龙爪击碎半数冰棺,孙振廷的狂笑声不断震落钟乳石:“亲眼见证轮回破灭的滋味如何?“陆沉瞳孔骤缩,金针在最后关头调转方向,针尖没入了陆沉自己的太阳穴——脑浆飞溅中,三百金针瞬间离体化作锁链,将棺中所有“陆沉“拖入现实!
“天地为炉——“九个罪孽化身齐声嘶吼,青铜钱拼成的龙鳞片片剥落。孙振廷的逆鳞在声浪中碎裂,露出核心处的玄冰棺——棺内封存着初代莲胎的脑髓,神经突触连接着所有青铜钱!
阿莲的残魂突然凝实,独眼金莲绽出月华:“万煞为薪!“她用青丝缠住金针,带着陆沉的手刺入玄冰棺。针尖触及脑髓的刹那,往生镇三百年记忆轰然炸开——张月影临终前刺入的根本不是死穴,而是缠绕在女婴命魂上的因果线!
地脉突然归于平静,莲胎们的梦游亦也结束,转为深眠。孙振廷的龙躯在强光中逐渐汽化,最后一片逆鳞化作青铜钱坠落。陆沉跪在干涸的寒潭边,掌心躺着枚温热的青铜钱——正面“莲“字澄明如镜,背面刻着道崭新的针痕。
禁地的优昙花丛无风自动,当晨曦穿透冰雾时照下之时,某个莲胎忽然睁开了双眼。他后颈淡化的金蝶纹下,隐约可见金针形状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