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敲门声,李斯赶紧去开门,外面雨很大,今天一家子人都没出去,全部窝在家里,这会儿能是谁在敲门,肯定是外出的父亲和叔叔。
果然门一开,门外站着莫西,背上背着已经昏睡的莱克,此时正好一道闪电划过,瞬时的亮光照亮了两人的脸,两个人都浑身湿透,水止不住的顺着裤脚往下流。
还没能李斯开口,莫西身体马上瘫软了下去,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如同一滩的泥,连带着后背的莱克也滚到了旁边。
“怎么赶着下大雨回来。”伍秒听到动静,赶快来到堂屋,俩人将父亲和叔叔分别扶起,带到卧室里休息。
“这是什么?”伍秒看着莱克脖子前挂着的红色包袱鼓鼓囔囔,有些好奇,“给,,,,你弟弟的药,给,,,,他拿去,冲水泡着喝。”莱克突然醒了,眯着双眼,艰难的从脖子上取下包袱,交到了伍秒的手里。
三天后。
裴芒服下了第2份药之后好像脑瓜子确实灵光了一些,说话彻底不结巴了,反射弧也没之前那么长了,最重要的是眼里好像有光了,不像之前那么呆滞,而且现在明显脾气更加爆炸。
安究又准备像往常一样带裴芒出去采蘑菇,顺便帮他在村子里问谋个事干干,一直跟着自己采蘑菇,可不能长久下去。
“不去。”裴芒一口回绝了安究,“咋不去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安究假装啥都不知道。
“你说呢,我帽子现在还没回来,就不该听你的,送那个什么裁缝去补,都几天了,给我帽子都整没了。”裴芒这个高压锅爆发了。
这两天裴芒都一直闷闷不乐,惦记着他的帽子,可是每天在村里卖菜的时候,也没看到裁缝再来光顾,裴芒去裁缝铺敲门也没人应,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卡曼裁缝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裴芒这几天心情一直都不好,因为帽子不见了,而让他把帽子送去给卡曼裁缝补的这个办法是安究说的,因此这几天一直都有气。
“快走啊,愣着干什么。”安究这脾气才不惯着他,拉着裴芒就往外走,“不就是一顶帽子吗,卡曼还能消失不成,今天我再跟你去一回,他要再不在家,我直接破门而入。”
安究此话一出,裴芒气才消下去了一些,老老实实的跟着安究出门。
安究说这话可不是为了一时吹牛,她也是真的坐不住了,卡曼裁缝这几天怎么搞的?既不在家,也不来光顾她的生意,自己给他介绍个生意,结果还把人家帽子给扣下了,搞得自己这个介绍人多尴尬。
这几天安究也和裴芒一起去过裁缝铺找人,但每次都是敲门无果后,只能无奈返回,安究决定了,今天再没人就把门拆了,他倒要看看卡曼裁缝在搞什么鬼。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莱克慵懒的靠在躺椅上,脚边放着火炉,身上披着毛毯,手里是绫刚炖好的鸡汤。
“什么事?”莫西坐在哥哥一旁,在笔记本上写下。他对嫂子比较抵触,因为他还没有老婆,所以他并没有喝绫送来的鸡汤。
“就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地方老是在下雨,并且天空永远如此暗淡,我们像是生活在黑暗之下阴暗扭曲的生物。”
莱克一语让莫西大吃一惊,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他也不会去思考这件事,因为他们生来,就在这片黑暗之中成长,没有人对先天这种阴暗潮湿环境有什么困惑。
见莫西一直不动笔,神情恍惚,拿着笔的手仿佛被摁了暂停键,笔尖戳在一处,墨水都快把纸页透穿了。
莱克接着说:“这两回出行让我在想,会不会我们不应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或者说,原本环境不是这样,天上不止只有月亮,或许还有别的东西,还记得第1次我给你取消回来吗?天边出现一抹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金色闪光,虽然只是短短一瞬。”
莫西想了很久之后,才在笔记本上写下。“上一回我们回来的路上,你说我们进了迷魂阵,还碰到了一个好心人搭救,那些我都不清楚,但我清晰的记得,当时周围好像亮了起来,变得很亮很亮,比100盏煤油灯还要亮,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亮的光,那时候我感觉我的眼睛快瞎了。”
“所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并不是偶然,村子里原本有这样亮的光,但因为什么原因消失了,或者被藏起来了,我感觉可能跟城堡有关,城堡的月光总是比村子里更亮。”莱克转头看向窗外,一片黑暗中,村子里的灯光微弱点点传来,令人安心。
但不禁也让莱克感到疑惑,这里,应该就是一直这么黑暗吗?
翰塔顿说过,是堡主把他囚禁于此地,莱克却对这位所谓的堡主不知晓一点消息,甚至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当村长这么多年了,原来城堡还有堡主。
而且翰塔顿看上去那么厉害,却只能被困在迷魂阵中,虽然不清楚翰塔顿和堡主有什么渊源,但既然能把翰塔顿困在那里一直无法离开,那这位堡主是什么实力,怕是手眼通天。
就连自己从城堡带走了禁忌的知识都能被他知晓,这一切的背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医生也说过,自己已经被城堡观测到了,那堡主是何等人也,竟然有这般能力。
那会不会关于那道金色强光,也跟堡主有关,会不会村子里原本也是一片强光照射的大地,而被这位神秘的堡主给隐藏起来了,只为世界留下了一片黑暗,以及冰冷的月光。
莱克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他总觉得有问题,明眼人经历或者一切都会感觉有问题,他开始的怀疑,开始思考,周围的一切会不会原本并不是这样,而是在某种强大力量之下而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最重要的是还老是下雨,搞得村子里很多人都得了风湿病。
“嘿,我不信了,这个家伙哪去了?走,我们去他家,今天非给他揪出来。”安究把两大筐蘑菇都卖完了,集市的人都收摊回去了,人越来越少,却始终没有等到卡曼裁缝。
眼见着集市的人都走光了,卡曼裁缝还是没出现,安究等不及了,以前卡曼裁缝几乎每天都会来集市,他非常喜欢吃蘑菇,还有木耳,因为他家后院养了很多鸡,他喜欢吃蘑菇炖鸡,可这已经几天了,三天了,去他家也没人,人也不来买菜,怎么想怎么可疑。
裴芒一听到要去卡曼的裁缝铺,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就一个秤,一块垫地的布,一把剪刀,还有艾究自制的麻布袋,把东西一溜烟收拾完扔进箩筐里,俩人背起箩筐就朝着卡曼的裁缝铺走去。
“人呢人呢人呢人呢?”安究开始踹门,两人在门口敲门,敲的手都麻了,还没有人开门,安究直接上脚踹门,然而卡曼家的门还挺结实的,这一脚踹上去门没开,自己差点被反震的力带倒了。
“人呢,开门啊,卡曼。”安究对着门连踹了好几脚,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等着,你给我等着。”安究一把夺过裴芒身上的箩筐,“我回去取东西,你在这等着。”说完就朝着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裴芒看着安究走远的背影,心中又急又无可奈何,也对着门踹了几脚,裴芒一边踹一边数,结果踹到第10脚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裴芒一脚踹空,划了个劈叉,差点把裤裆给撕裂了。
“什么事儿?刚听到,刚才一直在忙。”卡曼从门里面探出脑袋,裴芒骇得一身冷汗,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再加上自己踹门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被对方逮个正着,裴芒很难不心虚。
“呃,我的帽子,我的帽子补好了吗。”裴芒忍着下体疼痛,捂着裤裆从湿滑的青石砖门槛站起来,结果没站住,又摔了一跤。
卡曼将裴芒扶起,“补好了补好了,看看怎么样。”卡曼转身朝房间里走去,招呼着裴芒跟上。
好几天没见到自己的帽子了,终于可以要回帽子了,裴芒既兴奋又激动了,全然忘了裤裆和屁股火辣辣,屁颠屁颠的跟着卡曼去取帽子。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拿。”卡曼招呼裴芒在待客室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走进了工作室。
“哦。”裴芒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又开始四处环顾,跟上回一模一样,好像从来没来过这里。
裁缝铺里,一股诡异的气息正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这个空间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但细细品味,却又透露出一丝异样的气氛。裁缝的剪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耀着冷峻的光芒,从隔间传出缝纫机那单调的嗡嗡声,此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墙壁上的布料,本应五彩缤纷,此时却仿佛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变得暗淡无光。就连空气中也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让人不自觉地感到紧张,裁缝铺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
从裴芒刚见到卡曼的时候就感觉不太舒服,跟上回见到他一模一样,哎呀,自己真是太蠢了,怎么不长教训呢,上回被吓得落荒而逃了,这回居然又傻乎乎的跟着进来了,应该等安究来才对。
“哦,我的帽子什么时候好啊,不是应该已经补完了吗。”裴芒这里等了几分钟,如坐针毡,他又有了和上回一样的冲动,想要赶快逃离这里。
“逗你玩儿的,其实你的帽子我还没补好,并且我也不打算补好,我准备拿你的帽子给我家的猪舀食。”隔间里传出了卡曼的声音。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我帽子呢,你把帽子还给我,我不补了。”裴芒顿时警觉起来,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心中又惊又怕,同时还带着一丝怒意,那可是他最重视的帽子,怎么能拿去给猪舀食呢?
“当然如果你求我的话,我会考虑把帽子还给你。”隔间里又传来了讥讽的笑声。
“别这样,把帽子还给我,好不好?还给我,我不补了,我给你钱,你不用补了,你还给我就行。”裴芒一边说一边捶打隔间房门,牙齿磨得吱吱响。
“那你得说点好听的,求求我,或许我就还你了呢。”
“求求你了,你还给我吧,我不补了,求求你了,赶快还给我吧。”裴芒苦苦哀求,就差没哭出来了,但身体很诚实的开始踹门,不就是一扇隔间门吗?我还踹不开不成。
“行了行了,别踹了,逗你玩儿的,给你补好了。”卡曼显然被裴芒举动吓到了。
裴芒这才停止了踹门,门开了,卡曼却没出来,只是丢出来一顶帽,裴芒一把接过帽子,愣住了,这是什么?
是自己那顶帽子没有错,但原本只是被划破了一个小豁口,可现在这顶帽子却几乎四分五裂,还被倒上了各种乱七八糟不知名液体,散发着恶臭,这顶帽子已经完全被毁了。
“你在搞什么?!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脑袋被门夹了?”裴芒气的破口大骂,这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卡曼,刚走到隔间前,但没等裴芒下一步行动。
裴芒双手举在自己面前,慢慢的往后推,刚才的怒火顿时也烟消云散,卡曼手里拿着剪刀抵在裴芒胸口,缓缓的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裴芒不能理解,这个裁缝是不是疯了?明明在安突口中,这是一个很喜欢吃蘑菇煎鱼,手艺精湛,为人和善的裁缝,怎么却变成这个样子?
卡曼依旧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