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玉悄悄拉着宋淼,“二姐,那个凉粉太好吃了,你有没有吃到啊?”
宋明珠拉宋淼的另一边,“二姐,你和奶卖的如何?”
宋明珠也吃了凉粉,信心倍增,但还是忍不住担忧,因为让她花钱买她肯定舍不得。
宋淼揉揉俩丫头的脑袋。
“放心吧,卖完了。”
“姐姐也吃了哦。”
她从兜里掏出两颗饴糖来,给两个妹妹一人一颗。
“呐,昨天你们就很想吃了,今天挣了钱,奶就多买了两块。”
宋明玉欢喜接过,“哇,糖糖,我只见过得宝哥哥他们吃过。”
从小到大都没吃过糖的小丫头开心极了,在原地蹦蹦跳跳庆祝了好一番,才扳下一点点放入嘴里。
宋明珠脸上也布满笑容,她接过糖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宋淼,“二姐,你也吃。”
宋淼摇头,“乖,你吃,姐姐吃过了。”
见宋明珠不信,“真的,奶买的时候就往我嘴里塞了一颗。”
当时她还顺手给奶也塞了一颗,秦金奶当时就想吐出来,但已经沾了自己的口水,她也不是真的古代老太太,只有吃下肚。
然后回来路上,看着孝顺极了的儿子,秦金奶总觉得背着孩子吃东西了,心里过意不去,还悄悄给宋永康嘴里塞了一颗,把宋永康感动的热泪盈眶。
但他下一刻就把糖吐出来往宋淼嘴里塞。
被宋淼惊慌失措的拒绝了。
宋淼说自己吃过了,再说这是奶的心意,爹你可不能拒绝哦,宋永康这才作罢。
有了宋淼的保证,宋明珠这才放心吃起来,甜腻的触感在口中漫开,她舒服地闭上眼睛,真甜。
“今天的时间我们继续弄竹碗,不够用。”
宋明珠拉着宋淼看成果,“二姐,我和四妹今天做好两个了哦。”
“真棒,但是还得继续做,以后卖的多了,竹碗根本不够用。”
现场吃够用,主要是外带不够用,有的不给外带就走了,生意不就损失了。
三人就坐在屋里弄,宋淼一边打磨一边在思考,客人想要外带,就得把碗拿走,一个竹碗她得打磨一个小时才像样子,真的划不着。
这年头一口粗瓷碗都要两文钱,村里人几乎都是用的木碗,让她白送碗她可舍不得,可这竹碗没有瓷碗耐用,还其貌不扬的,她加钱人也不愿买不是,要是能把这竹碗整漂亮就好了……
“宋二家的,出来!”
院子里突然闹哄哄的,宋淼皱着眉出去,一眼就看到两个壮汉,为首的是个穿着深褐色衣服的男人,他一脸焦急像,宋淼觉得眼熟,想了一圈,是村里的宋毛子。
“毛叔叔,怎么了?”
宋毛子看到宋淼,“你奶呢?”
“我奶跟我爹去地里了啊。”
宋毛子一愣,显然没料到秦金奶这个时候竟会不在家,他可不管那么多,拿出一张纸,“当初你奶向我家借了一贯一钱,我婆娘这会要生了,难产得去镇上,你家必须立刻还钱!”
“如果不还钱的话,我们就去里正那里说道说道!”
“明珠,你去把奶喊回来。”
宋明珠撒腿就跑,宋淼赶紧搬了凳子让两人坐着,“毛子叔,你别急,我奶很快就回来了。”
一贯一钱?
一千文。
奶跟她说过,她们来那天家里就一百六十八文的家当,加上卖灵芝和今儿个挣的钱,再扣除今天买食材和坐牛车的一百八十五文,还差十六文才能勉强还上。
她知道人命关天,现代怀孕生子都不容易,古代更是鬼门关走一趟,只是这钱要还必须奶回来才能拿,钥匙在她身上呢。
秦金奶是跑着回来的,还借够了十六文钱带回来,一文不少地果断还给了宋毛子,宋毛子拿着钱连说谢谢,把借条丢给秦金奶,拔腿就跑,他媳妇还在牛车上等着呢。
宋淼:啧,这就是借钱容易,还钱难,借人钱的还反过来说谢谢,天理何在。
“毛子媳妇昨儿都好好的,根生说起码还得半个月才会生,要不是今儿摔了一跤……”秦金奶摇头,心中担心不已。
“奶,希望他媳妇没事,可这离镇上也太远了,我怕……”
秦金奶摆手,“我回来时看到根生一直守着他媳妇,路上问题不大。”
宋淼点头,“三叔是个好心肠人。”
“对了,奶,这钱你找谁借的?村里还有人愿意借钱给我们?”
要知道这两年村里人都被她家借怕了,几十文几百文甚至一两银的借,还大多只借不还,很多人是因为受过死去祖父的恩惠,不得不承一些人情。
但人情简直被家里人耗完了,比如上次秦金奶摔倒,最多借到了两个鸡蛋,再多的,没有了。
这下好了,兜里一文没有,还倒欠十六文,好在接下来两天做买卖的材料买齐了的,就等着赚钱。
钱来嘻嘻。
“还能有谁,根生家呗。”
好吧,她也猜到了。
“别臊眉耷眼的,本来这几天就要还他家,他媳妇有孕,就算不生也得补营养,只是想挣够了一起还,谁能想到,唉。”
宋毛子家的钱欠了两年,从他媳妇怀孕来要了多次,今天总算结清。
还有别家零零散散加起来三四两的外债。
宋淼叹口气,谁叫以前家里人都是漏筛子。
三四两得打工两个月才能还清,再挣一个月的好让今年冬天不要那么难挨。
“本来还说买十个鸡蛋去看看你春柱爷的,眼下也只有等明天挣了钱再说。”
听到秦金奶说鸡蛋,宋淼咽口水,她来这几天了,就来的那天吃了半个鸡蛋,“奶,等明儿挣了钱买几只小鸡养,最少五只。”
这样家里每人每天都有一个鸡蛋吃。
“那肯定的,最好能养头猪,买小猪仔费钱,得明年了。”
没办法啊,挣的钱只能先还债,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有钱花,却不还别家钱的那种人。
秦金奶说完又去地里了。
宋淼也回屋继续磨竹碗。
宋明珠挪凳子靠近她,“二姐,咱家是不是一文钱都没有了?”
刚刚的事她也听了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