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赶着说好话,“男方十里八乡的闺女都看过了,人眼光高,非得找漂亮的,这不你的模样没的说,来睇更是几个女儿里最漂亮的,对方保准看得上。”
很快进来个胖乎的媒婆,打量完周氏的模样后点头,“这娘确实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闺女……”
话锋一转,满是抱怨,“说好了看本人,怎的女娃没来?这让我如何与员外爷交代?”
二嫂袁氏递给媒婆一些铜板,对方故作为难,袁氏又添了些,媒婆默不作声收下,“成吧,七天后闺女就十四了,那天花轿会直接上门。”
她看向周氏,“闺女是在宋家村吧?喜服会派人送来,员外爷喜欢娇艳的,吉日当天让闺女好好打扮打扮。”
周氏脑袋都是懵的,她几次要说话都被人挡了回来,要不就是拉住不让她说话。
直到媒婆走了,周氏才得空把话说出来,“不对不对,怎么就要出嫁了?男方我都还没见过,婚事也没商谈,孩子她奶和爹都不知道这事,我做不了主。”
周老太好言相劝,“孩子,你家条件就那样,知道嫁到镇上有多难得吗?有多少人家闺女望着呢?要不是老娘给你生了这副好模样,你以为这门好亲事能落到你家丫头身上?”
“放心,这事只有好处,就算你婆母和丈夫知道了,他们也没二话,只有欢喜的份。”
周氏一想也是,淼淼马上十四了,这样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只是周氏心里还是犹豫,“这门亲事成还是得听我婆母的意思,家里都是她说了才算。”
周老太哪能不知,只是她放心得很,她那亲家的为人她了解,不会不同意的,“你放心,对方给了三贯,你婆母指定同意。”
周氏张大嘴巴,三贯,可不得了,寻常人家一贯都不错了,这给三贯还真是舍得,周氏想着一口就应下了,“娘我晓得了,回去我就给家里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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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淼求学回来后总觉得周氏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娘,你能别一眼一眼瞅吗?”
周氏继续笑着看宋淼,宋淼被她瞅得瘆得慌。
周氏一脸欣慰,“淼淼长得越发水灵了,跟我年轻的时候真像。”
宋淼,“……”
她好像长得更像奶吧,秦金奶年轻时可是十里八乡的大美人,若不然也不会被死去的爷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宋淼也就听听,心思继续放在木雕上,一只憨态可掬的橘猫渐渐出现,猫儿脖子上挂着铃铛,盯着眼前的金元宝,惟妙惟肖,好不惹人喜爱。
“不好了不好了!”
“来睇姐,你们家女娃跟大房家的宋得宝吵起来了!”
被这声音吓得一抖,宋淼差点把手划了。
来传信的是村里周春妮的孙子宋雷。
宋淼赶紧跑出去,老远就看到宋明玉坐在地上抹眼泪。
宋明珠站在一旁正跟人掰扯,小丫头两手叉腰,气势很足,“你有证据吗?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小心我找里正爷爷告你!”
宋得宝鼻孔朝天,“还需要什么证据,就凭你们两个黄毛丫头能有糖吃?”
他指着地上的宋明玉,“刚刚就是这死丫头在我身上偷去的!”
宋明玉停下抹眼泪的动作,抬起头辩解,“你胡说,我没有偷,我没有……”
宋得宝踢了一脚泥,土飞扬到宋明玉身上,“你放屁倒是没有!啊——”
宋淼飞快冲过来,瞬间把宋得宝撞飞,然后把宋明玉拉起来,蹲下与她对视,“小妹不哭了哈,看姐姐给你讨回公道。”
小丫头抽噎不止,却执着一句话,“二姐姐我真的没有偷糖。”
“嗯,姐姐相信你。”
把人推给宋明珠照顾,宋明珠已迅速说了起因,宋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宋淼指着宋得宝手里的那颗糖,“你说这糖是你的,我问你,糖你哪儿来的?”
爬起来的宋得宝冷哼,“当然是我奶给我的。”
宋淼冷笑,“胡说八道,吹牛不打草稿!这样吧,只要你能拿出第二块一模一样的糖,我就算这糖是你的如何?”
宋淼步步紧逼,“如果你拿不出来,我要你跟我妹妹道歉!”
宋得宝一顿,扯着嗓子,“谁说我拿不出来,谁不知道我奶每天都给我糖吃?”他撇嘴,“刚好就剩这一块了而已,反正宋明玉偷我的糖是事实!”
宋淼一把提起宋得宝的衣领,目光犀利,“你再敢说一个‘偷’字试试!”
她浑身煞气,周围人都不敢上前拉架,连宋得宝都被她呵住了,一时没敢吱声。
但周围人大多都信了宋得宝的话,这小子虽然混,可兜里吃的没少过,而宋老二家的几个丫头,没吃过好的偷糖也正常。
好言相劝起来,“你们两家都是亲戚,一颗糖而已没必要伤了和气。”
“拿了就拿了,得宝你作为哥哥别跟女孩子计较。”
有人帮忙说话,“你们胡说,小玉才不会拿人糖呢,她不是那样的人。”
宋淼猛地盯着前两个说话的人,“你们两个,哪只眼睛看到我妹妹拿他糖了?敢打包票说你们亲眼看见的吗?”
两人视线下意识移开,宋淼冷笑,“没看到就空口白话,真是好样的。”
这时,一个小女孩唯唯诺诺举手,“不是小玉偷的糖。”
宋淼看过去,宋得宝趁机挣脱束缚就骂,“宋四斤,你是不是找死!”
宋得宝一脸踹翻了那女孩。
宋淼皱眉,下手也太重了,那可是他亲妹妹。
宋淼把女孩护在身后,“宋得宝你够了啊,真以为没人能治你了是吧?”
宋得宝还真不敢对宋淼动手,这死丫头劲儿真大,他不是她的对手。
宋淼回头示意宋四斤别再帮忙说话,免得回家挨说,她能解决。
这时一个女人冲进人堆,看到宋得宝一身脏污,尖声道:“得宝,谁打你了?衣服怎脏出这样?”
宋得宝一见到自己娘来了,原本心虚的他一下子支棱起来,挨个告状:“娘,宋盼娣偷我糖,宋来睇打我,宋四斤这死丫头还帮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