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欲淬骨必先磨其心,我这些年不断的让你处于极限的边缘,突破极限,强健你的体质是一方面,根本是要让你的心变得能容忍,坚韧不拔。"这时候的邋遢男人好似变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孤独的行者。
曾几何时,一个少年独自跨过沙漠,穿过汪洋,稚嫩慢慢的褪去,人在一步步的变得强大,那颗心却也在一步步变得凝实。
孤独的人,内心往往都很独立,强大。
表面上或许一般人很难看的出来,可是,再遇到事的时候,这些人总是会比合群的人更冷静,更可靠。
这不是天生的,是后天磨砺出来的,和天生冷静杀伐的人是两个极端。
心强则人强,从来都是至理。
男子取下挂在身上的绸缎,缓缓的拆开,露出了那把没开封的剑,用手轻轻的,温柔的抚摸着,一遍又一遍。
它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他早已把它当做了挚友。可是今天,他需要它,他需要用它为贝戎打造完美的基础,尽管他不舍。
似乎有一声清鸣自剑中传出,他与它早已心灵相通,它觉察到了他的悲伤,不舍。
似在安抚,又似在告别。
"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一定记得,断然不可放弃。"男人再三强调,他没有告诉贝戎,他要动用禁忌,其中的凶险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
只是有一件事很确定,他定会竭尽全力护他周全。
"我记得了,大叔"贝戎第一次见他如此慎重,也看出了男人眼中的担忧,知道这次恐怕不会很简单,说话的时候尽可能的让自己沉稳一些,好让男人放心。
"好,那便开始吧,受不了便与大叔讲"
"嗯"贝戎郑重的点了点头
只见男子单手放在剑上,一瞬间,他的手掌变得通红,燥热。
没多久,石头上的剑开始慢慢的融化,就在第一滴铁水滴落之时,男子另一只手瞬间抓住贝戎的手,那一滴铁水出奇的没有落在地上,而是直接冲向了贝戎。
在快要触及贝戎之时,男子的手刹那间突然发出森森寒意,瞬间席卷贝戎全身。
铁水就那么融入了贝戎的身体,一滴接着一滴。
剧烈的疼痛一瞬间爆发,不断的冲击贝戎的身体,贝戎单手捂着胸口,嘴唇渐渐发白。
难以想象,此时的他正在经历什么。
"大叔,好难受,好痛啊,啊"指甲深深得扎进了肉里,可依旧难抵那烧心之痛。
男子浓眉紧皱,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忧,出口道。
"傻小子,未来的路将会很漫长,很艰难,去适应,去走出自己的路吧。"
"可是,真的好痛,啊"此刻贝戎的身体正在不停的发抖,手也在猛的往外抽离。
眼看着他的手即将快从男子手中抽离。
男子手中突然传来一股吸力,牢牢的锁住了贝戎的双手。
"好热,啊,大叔,好难受。"贝戎一时感觉像是入了火炉一般,身边尽是那滚烫岩浆,使劲的撕扯着浑身每一处。
"冷,好冷"又一瞬间,又如坠冰窟,浑身寒气弥漫,快要冻死在那。
时而热,时而冷,还有那不断的疼痛,愈发很难想象他在经历什么。
"大叔,你放开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啊"贝戎不断的大吼,撕扯着贴身衣物。
"啊,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啊"他很疼,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想要放弃,他真的受不了了。
"忍住,傻小子,一定要忍住。"男子厉声呵斥,他的脸色难看程度却看着犹比贝戎更甚之。
禁术之所以能被称为禁术,却不单单是能让人逆天改命。
古往今来,死在这个术法之上的不计其数。更因为施展此束需要一命抵一命,若是中途中断,两人都会暴毙。
"啊,大叔,你怎么了?"贝戎听的男子声音不太对,再一看,眼前这人,那不像是他的大叔,他的大叔虽然懒散,可是身体看着很阳刚,绝不是眼前这个脸色苍白,满脸皱纹的迟暮老头。
霎时间,他已明了,这是大叔在用他的命为自己淬骨。
"不,大叔,你放开我,我不要淬骨了,不"贝戎使出浑身解数的想要挣脱那只皱巴巴的手,可是,不管他怎样用力,都挣脱不出。
"混账小子,大叔早已了无牵挂,唯一担心的也就是你了,别让我失望"男子的话越来越低。
"大叔"泪水瞬间冲破了眼眶,布满了贝戎的脸颊。
"不要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哭"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无力,好像下一秒就消失了。
"极锻之术还有最后阶段,傻小子,你要自己撑过去"
这时,山洞之内爆发出一股超强的炸裂之声
最后的阶段来了,引瞬间爆炸的力量冲击体内的杂质,借力收力,时间需要拿捏到极致,要不然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只是看此时时间好像刚刚好,男子嘴唇间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看着面前的青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到现在才知道伤害了的女人。
他忽然有些后悔,痛恨那个当初的自己。
"傻小子,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大叔的名字吗,大叔叫临沧。"
"日后,你若见了一个叫馆莺的女孩,告诉她,临沧对不起她,淬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阶段,大叔不能陪你了,之后的路只能你自己去领悟,记得答应大叔的话,你的武决不能成为他人手中的矛"男人紧握的手慢慢的松开。
"去吧,去吧,踏出你的路"
然后,就那么站在了贝戎的身前,身体四周形成一道防护网。
爆炸击碎了防护网,穿透了男人的身躯,一道道冲击波冲击着贝戎的身体
疼痛,燥热,寒冷也在慢慢的消失,贝戎看着那个慢慢消失的男人,哭了,哭的很伤心。
他知道从今之后,再也没有了那个严厉的如父一般的大叔督促他日日跑步,爬山,扔石头。
他感到很痛,很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他的面前,那个人还是他最尊敬的大叔。
冲击波还在不停的冲刷着他的身体,只是此时的他不在叫痛叫疼。
他好像魔障一般,只是哭,尽管现在的疼痛比刚才更甚数倍。
冲击波慢慢变小,慢慢的消失再也不见。
周围的一切如同被刀削一般,干净,平整。
一眼看去只有那光滑平整的山路,还有一个躺在地上身体蜷缩着的昏迷的青年,荒凉之中似乎有一束莫名的光芒在青年身上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