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飘着不知名的飞鸟,一个野镇坐落在一座孤岛上,阴风呼啸,四周汪洋大海,不时传来惊涛骇浪拍打顽石的冲击声。小镇内,一户人家,灯火摇曳,一个孩童双眼紧紧盯着远方的海域,那轰隆隆的撞击声让他心神澎湃,在他的身旁,一名老者安然熟睡,显然早已适应这喧嚣的夜。
这是一个荒芜的小岛,人烟稀少,岛中的小镇内只有稀稀了了的几十户人家,坐落在岛中一角,临旁大海。周围是无尽茂林,一眼不着边际。孩童的家便在这海旁,他一只手抚摸着自己那满是淤青的小腿肚,一手紧握窗旁栏杆。突然一道闪电穿破天空,如同经脉一样,蔓延着,闪亮着。孩子的眼睛满是倔强,他喃喃道:“总有一天我要出去。”
夜已深,孩童终于抵不住困乏,沉沉睡去。
新的一天,阳光沐浴万物,刚被雨水冲洗过的天地明亮耀眼。孩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从屋舍走出,那名老者恰逢回来,只见他一手握着滴血的野鸽,一手短刀,大咧咧的向孩童走去,笑容满面。
“来,孩子,今天爷爷打了个野鸽,大补。你可要好好吃,别浪费。”
孩童望了一眼老者,低着头沉默不语,脸色沉郁。
“你这瓜娃子,大荒是你能闯的吗?把你腿肚打紫还算是轻的,好好吃,想出去那也得长大后才能。”
老者何其精明,一眼看出孩童不快的原因。说完他便自顾走向屋里,不一会儿,烟火升腾。阵阵香气缭绕屋内,孩童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孩子,吃饭了”
孩子慢慢吞吞的进来,老者见这个不过九岁半岁的孩子如此慢待,不由得恼了。
“你这孩子,正是好动的年龄,怎么这般暮气沉沉!”
孩童不语。
半晌,老者叹道:“罢了罢了。”说着自斟一杯酒,一饮而下。
随着饮酒的量增,老者渐渐迷醉起来,大舌头诉说着当年:“想当初,我也是想出这片荒岛,不过因这想法不知被那老爷子揍了多少回,他劝诫我:说海域里有水兽,出去必死无疑。”
“我不信啊,我不信啊,我的人生难道要在这里度过吗?”
“可是我又能如何,每当我站在海边,看那一望无边的海水,我根本出不去,我注定要在这待一辈子。”老者的脸上挂着泪水,不知是哭还是在笑。
“我就不该看那本书,不该啊!”老者痛哭流涕,涨红着脸。
“爷爷,别哭了。孩子微红着眼,轻轻拉扯着老者的手臂。
孩子知道,老者这么激动,不只是当年出不了荒岛,更是因为他想出荒岛而连累了一条性命,老者的父亲,他的祖父。
那日下午,祖父去部落开会,年轻张狂,正处青年的老者便趁机撑着竹筏向海域深处行去,谁料傍晚狂风大作,雷雨阵阵,祖父回来见儿子不见,顿时大急,一瞬间便想起儿子总嚷嚷着要离开荒岛,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向邻舍打听,果真不妙,于是匆匆借一竹筏,不顾村邻人的劝阻,独自航海去找儿子。海域波涛汹涌,狂风震天,不时大鱼越水面飞腾而起,想到此海域有莫名凶兽,祖父心里发凉,他不停呼喊,终于,他看到海面上一摇晃的身影,遥遥的传来声音:“父亲,我在这里。”祖父欣喜的撑着竹筏,向儿子那里驶去,只是那时,突然一大鱼直跃而起,张开利齿血口,祖父双眼凸起,惊吼着,叫儿子快跑。一句话没说完,戛然而止。血染海面。
后来老者有幸逃生,只是一直恋恋不忘自己所犯下的罪过,终日饮酒消愁。
直到有一天,从海面上飘来一孤儿,有幸被救。
那时,部落里很多人都来围观,大家都很好奇。
围绕那个孤儿转个不停,不时议论几句。
“这娃儿长得真水灵啊”
“大家把他包裹打开,看是男还是女?”
“呀,这么水灵的孩子还是男的!”
“你们看,孩子的包裹里有东西。”有人在调侃声中发出惊呼。
大家打开裹住孤儿身体的布,里面有一张羊皮,一块方形玉。
这时部落的酋长拿起羊皮和玉,仔细观察,大家也好奇的望,半天,酋长放下物品,说道:“这些东西都是陪着孩子一起漂来的,理应归孩子,不知谁愿意抚养这个孩子?”
这时,大家议论纷纷,在这荒岛上抚养一孩子是相当艰难的,需要很大的付出。
老者盯着这个孩子,神色复杂,突然,这孩子咧嘴笑开。
老者微动,心想这孩子挺有灵气,不如就我养了。
刚要开口,旁边一魁梧的老者,抢先开口:“这孩子我要了,酋长你看如何。”
酋长刚要答应,老者也开口道:“这孩子我也想要。”魁梧老者当下横眉立眼:“你这是何意?”
酋长知道老者一人生活,无妻无父,当下开口道:“韶夫,你也有一女儿了,如果再领养一儿子,难免会照护不周到,还是让余艘领养吧。”说着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韶夫,韶夫立即领会,无奈道:“也罢,就让你照护这小子了,你可要好好照护他。”说着他拍了拍余艘的肩膀,余艘笑答:“那是当然。”
于是,我便和余艘生活在一起,直到现在。
在这个村落里,酋长会教我们学习各种生存技能,而且从小锻炼我们体魄,部落周围都是荒林,不增强实力稍有不慎就会被野兽吞噬。
其实我都明白,想出去的愿望是妄想,我连眼前的野兽都战胜不了,又如何面对海中的凶残怪兽。尽管妄想,但我仍然无法止住这念头。
莽莽荒原,大山绵延,花草争芳,每当我站在参天的古木上,看着宏伟的景色,我都会回情不自禁的联想,联想外面的世界:有长着硕大白翅的天使群族吗?有传说中能幻化人形的九尾妖吗?有战力滔天,可裂山开海的人类吗?
那时,我不明白,美丽的景色下经常暗藏着杀机,就像美丽荒原里面历经万年而不变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我只想出去,义无反顾。但这个愿望却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荒原的日子单调而且苦涩,在部落东方,有大量麦田,种植庄稼,在麦田旁,常年守着部落的里的精壮战士,麦田对部落异常重要,如果被糟蹋,也就意味着要打猎大量野兽,也就意味着会有牺牲,不止一人会牺牲。
以后,我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余艘吃完饭后,便去了部落参加会议,部落人口并不算多,有将近一千号人,能够征战大荒的也不过四百多号人,其余者都是老幼妇女。
在部落中,酋长是有绝对权力和威严的,酋长由人民共同选举,通常都是部落中的英雄豪杰或是智者担任。而部落大荒的汉子,有一部分要镇守麦田,因为那是全部落的姓命所在,有时,收成不好,大荒汉子将会组织队伍冒死长期征战,以求获得足够的食物度过冬寒日。
为了生存,我们与天斗,与地斗,与兽斗,顽强挣扎。
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