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信任(1 / 1)

医院里

沈逸泽无力地仰卧在病床上,洁白的床单映衬着他因中弹而变得异常苍白的脸庞,仿佛连一丝血色都被那无情的子弹带走了。

贺凌天与贺雨生一左一右守在病房里,贺凌天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沉重,时不时地看向那平稳却又令人揪心的心电监护仪。

门口,贺娇娇静静地站着,双手交握,她的眼神紧紧盯着病房内的动静,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一个漫长的世纪。

“雨生啊,他猛地冲过来将我推开,自己却结结实实地挡在了枪口前。那一刻,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辰辉的身影。”贺凌天目光深邃地看着贺雨生。

在贺凌年少轻狂的岁月里,他曾与另一名女人有了贺雨生这个孩子。

那时,贺辰辉尚未降临人世。这是一段被岁月尘封的过往,一个不该发生的错误。

贺凌天最初从未有过将贺雨生带入贺家的打算,他深知这一抉择背后隐藏着无数复杂的情愫与难以言说的秘密。

他的儿子贺辰辉离开后,他只有贺娇娇一个女儿了,董事会那些老东西,天天巴着让他们自己的儿子来。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把贺雨生带了回来。

贺凌天向贺娇娇转述此事时,她却仿若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面上没有丝毫波澜。

只是那眼底深处似有暗涌在悄然流动,她淡淡启唇:“还好我妈去得早,不知晓您做的这些破事。”

贺雨生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低沉地回答:“爸,我宁愿今天挡在枪前的是我……”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自责与愧疚。

贺凌天猛然扬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这一巴掌实实在在地落在贺雨生的脸上。贺雨生的脸颊瞬间泛起一片刺目的红肿,似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身子微微晃了晃。

“说什么屁话!”贺凌天虽满心无奈,却依旧带着贺雨生回到了贺家。

这孩子是他的儿子,也是他唯一儿子。自己年岁渐长,再想生儿子,怕是连上天都不会成全这样的奢望了。每念及此,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苦涩与无力感。

得知贺辰辉为救他而挡下那致命一枪的消息后,贺凌天的妻子仿佛瞬间失去了生活的全部支柱。她整日以泪洗面,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往昔的欢笑不再,仅仅数月之后,贺凌天的妻子,在对贺辰辉无尽的思念与悲痛中,也悄然地离开了人世。

病床上的沈逸泽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水……”

贺凌天听到动静,转过身对一旁的儿子说:“雨生啊,去给阿辉倒杯水。”

贺雨生应了一声,麻利地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沈逸泽的手边。

沈逸泽接过杯子,一口气将水喝了个精光,喉结上下滚动着,仿佛每一下吞咽都能带来一丝慰藉。

贺凌天凝视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挡下致命一枪的年轻人,眼眶微微湿润:“阿辉啊,你这次可是救了我的命。”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沈逸泽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坚定:“您不必客气。是您教会我在这异国他乡怎么站稳脚跟,让我有了盼头。”

他的眼神平静,但心中却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那颗子弹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感觉恶心。不过这些情绪,都被沈逸泽深深地埋在心底,没有表现在脸上。

“阿辉!”贺凌天突然激动地站起身,双手扶住床沿,“从今天起,你就当我干儿子吧!”

沈逸泽愣了一下,看着贺凌天充满诚意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声“干爹”,意味着贺凌天真正信任他了。

挡枪这种戏剧化的情节用在贺凌天身上果然好使,沈逸泽心里不免觉得好笑。

沈逸泽微微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紧,轻声说道:“谢谢……干爹。”

贺凌天欣慰地笑了,拍了拍沈逸泽的肩膀,仿佛在确认这份新的关系。

贺雨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嘴角浮现出一丝奇怪的微笑。贺娇娇在门口听见要认沈逸泽当干儿子,推开门:“爸!”

“你不再考虑考虑吗?”贺娇娇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沈逸泽,想要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沈逸泽面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贺凌天撂下这句话,语气不容置疑。贺娇娇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再多嘴。

庄园里,南楼的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林暮独自坐在石凳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眼神中透着担忧。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沈逸泽倒下的那一刻,胸口一阵刺痛。

地上已经堆满了烟蒂,连她自己也记不清究竟抽了多少根。这时,管家阿珍从屋里走了出来,轻声说:“老板电话。”

林暮缓缓起身,接过阿珍递来的手机,声音有些干涩:“喂……老板。”

电话那头传来贺凌天低沉的声音:“你身手好,以后就跟着阿辉吧,保护他的安全。”林暮张了张嘴,想问沈逸泽的情况,但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是!”

“阿辉中枪了,不过下午就能出院了。你让阿珍给他炖点补品,好好调养一下。”贺凌天继续说道。

听到沈逸泽下午就能回来的消息,林暮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些。她长舒一口气,握着手机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夕阳洒在南楼的庭院里,映出一片暖黄色的光晕。林暮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

下午

沈逸泽被贺雨生开车送回南楼。

“我让人来扶你进去吧。”贺雨生坐在驾驶位开口着。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沈逸泽说着,便下车准备自己进去。刚一抬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驻在了远处的林暮身上,那一瞬间,意外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

林暮看见沈逸泽,连忙走过去。

当那姑娘缓缓走近,沈逸泽便皱眉闻到了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此时林暮手上正夹着一根燃起的香烟,袅袅轻烟在她指间升腾而起。

贺雨生坐在车里,目光追随着林暮的身影。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几缕刘海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却反而更添几分俏皮。

林暮抬眼瞥了一眼车内,那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这人看着面生得很。

贺雨生被她这一眼看得心跳陡然加快,尤其是那双棕色的眼眸,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林暮扶住沈逸泽的手臂,正准备往南楼的方向走去。沈逸泽回过头来,对着贺雨生淡淡地说:“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贺雨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发动车子缓缓驶离。引擎的轰鸣声渐渐远去。

“你没事吧?”林暮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沈逸泽的衣角。

“怎么,这么担心我啊?”沈逸泽语气轻松地开了句玩笑,试图缓解林暮脸上的忧虑。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嗯。”林暮扶着沈逸泽走着。

当林暮给出回答的刹那,沈逸泽明显一怔:“没事儿,就是有点疼。”这简单的话语背后似乎藏着更多未诉的情绪,让沈逸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林暮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中枪了,肯定疼。”林暮抽完最后一口烟,缓缓碾灭在脚下,那动作里带着几分沉重与无奈。

两人回到南楼,一股参鸡汤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浓郁的香味仿佛带着温暖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

“老板吩咐,要给你好好补补身子,快来尝尝。”管家阿珍从厨房端着热腾腾的鸡汤走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林暮扶着沈逸泽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阿珍,再盛一碗吧。”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好嘞。”阿珍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又去盛了一碗。汤勺在锅里轻轻搅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林暮站在一旁,正准备掏出香烟解乏,却被沈逸泽突然拉住了手腕。“喝汤。”沈逸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林暮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这是给你补身体的啊。”

“我说一起喝。”沈逸泽不容分说,拉着林暮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他的动作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却又不失温柔。

阿珍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鸡汤走过来,递到沈逸泽手中:“多喝点哦,我可是炖了好长时间呢。”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豪,就像对待自己精心照料的孩子一般。

沈逸泽接过汤,转身递给林暮,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管家阿珍看着这一幕,没再说话,忙去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各自面前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沈逸泽微微侧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暮。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无奈。

“抽了很多烟吧。”他轻声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

林暮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地舀起一勺汤,轻轻吹了吹,送入口中。她的眼神有些躲闪,却又时不时瞟向沈逸泽。

沈逸泽放下碗筷,身体微微前倾,直直地盯着林暮的眼睛:“身上都是烟味,是担心我吗?抽这么多。”

林暮终于放下手中的碗,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对,我很担心你。所以一直抽烟。”

这一句话让沈逸泽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林暮靠近时停了下来。“我……”话还没说完,林暮已经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将唇贴上了他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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