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泽转过身,看着童雅:“我要去贺凌天家里,调查点东西。这事儿得靠你帮忙。”
童雅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可不容易啊,他家到处都是监控,保镖也守得严实得很。”
沈逸泽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压低声音说道:“保镖那边我自有办法应付。至于监控嘛……”他顿了顿:“我想让你晚上去把电闸给断了,晚上动手最合适。”
童雅抬起头,略带疑惑地追问:“那……什么时候动手。”
“明晚。”沈逸泽抬眼望向天边那轮皎洁的月亮,月光洒在他略显疲惫的侧脸上。他的思绪不禁飘向了林暮,不知她是否已平安离开。
童雅缓缓站起身来,声音淡然却透着一丝坚定:“好。你要帮我离开。”话音未落,她转身迈开步伐,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南楼尽头。
沈逸泽的心中装着林暮,可他也明白自己的使命所在。爱情固然重要,但是不是全部。
眼下,还有更为紧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完成。毒蝎依然逍遥法外,这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沈逸泽的心头。
他必须尽早抓住那个狡诈的家伙,只有这样,他才能早日去找林暮。
此时,林暮正静静地听着萧毅讲述她失踪的种种缘由。那些话与她心中的猜测相差无几。
忽然,她轻轻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沈逸泽……你认识他?”
萧毅微微一怔,目光闪烁间流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他在心底暗自思忖:这臭小子,眼前这姑娘不仅聪明,还漂亮,怪不得他对她如此上心。
“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萧毅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林暮眉梢微挑,语气淡然却又透着坚定:“他是好人,对吧。”
“我是他师父……”萧毅纠结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看着眼前经历了那么多的姑娘,又想着远在他国的徒弟沈逸泽。
林暮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眼前的萧毅是沈逸泽的师父,这一真相如惊雷般在林暮心中炸开。
那沈逸泽就真的是卧底,思绪翻涌间,林暮不禁想到,那么自己与沈逸泽之间的感情,怕是也到头了。
“原来是死局啊……”林暮低着头,声音几乎被自己的呼吸掩盖住。
她回想着之前自己就想过,要是沈逸泽真是个和贺凌天一样的人,那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接近他。可如果他是好人,是卧底呢。那就更不能牵扯上感情了。
萧毅在一旁,目光扫过林暮略显黯淡的脸庞,“你说什么?”
林暮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没事,你别告诉他,我知道你是他师父。”
话音刚落,她似乎察觉到了某种无奈的命运捉弄,眼神里多了一层复杂的情绪。
郭青拍在林暮肩膀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没事吧,阿暮?”
“没事,青姨。”林暮低声应了一句,却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世道怎么就爱跟她开玩笑呢?偏偏把所有的难题都堆到她面前。
萧毅顿了顿脚,压低声音说道:“你才偷偷逃回来,自己小心一些。我再去查查你父亲的事,我先走了。”说完,他站起身,脚步沉稳地朝门口走去。
“麻烦你了,萧警官。”郭青跟着起身,一路送他到门口。门“咔哒”一声合上后,她转回头,看着林暮,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露出一抹安慰的微笑。
“阿暮,别怕,你父亲不会有事的。”郭青轻声安慰着林暮,目光落在她那张清瘦的脸上,不禁心疼起来。
“青姨给你做好吃的。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她的视线扫过林暮的模样,仿佛从中看到了当年温婉君的影子,那般让人心疼又难以释怀。
林暮对着郭青展颜一笑,声音温和:“好,我来帮你,青姨。”回到家里的那一刻,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担,难得感受到一丝久违的轻松。
从此以后,她不必再为贺凌天举起染血的双手,夜幕降临之时,也不用再被那刺耳的枪声惊醒。
林暮蹲在厨房的小木凳上,手里麻利地择着青菜,叶片沙沙作响。她抬起头,轻轻嘟囔了一句:“青姨,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啊?都长了好多白头发了。”
郭青的动作突然一顿,手中的菜叶仿佛被风吹动般微微颤了一下。她转过身去,把菜放进水盆里,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一个人多好啊,轻松又自在。”
她的语气看似平静,但那稍显刻意的尾音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其实,郭青心里藏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她和温婉君一起喝酒,喝得醺醺然时,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凑上前吻住了温婉君。
那一瞬间,心跳如鼓,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然而,第二天醒来后,温婉君对此只字未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过多久,温婉君就结婚了,后来生下了林暮。郭青心里明白,温婉君只把自己当成好友,闺蜜罢了。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郭青总会想起那个吻,想起温婉君唇角的柔软触感。
她知道,自己对温婉君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是一种无法言说、更不被世俗所容许的情感。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选择独自生活,不愿让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内心深处。
林暮轻轻抬起头,望着郭青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是啊,一个人也挺好的。以后我陪,青姨。”
“好啊,如今你终于回来了,我心底的那块大石也算落了地。”
郭青凝望着林暮,眼神中满是释然与欣慰。她知道,林暮平安归来,自己总算没有辜负温婉君临终前的嘱托。
贺娇娇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那一晚,贺雨生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烙印在她心里。此刻的她,蜷缩在床上。
贺雨生站在门外,眉头紧蹙。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瓶,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抬起手敲了敲门。“咚,咚。”声音清脆。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贺雨生皱了皱眉,又敲了两下,这次稍用力一些。
“贺娇娇?”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耐烦,见还是没人应答,他缓缓转动门把手,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推门声响起,“吱呀。”这细微的声音却让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贺娇娇正背对着门口发呆,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视线触及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僵住了。
下一秒,她突然大喊:“啊!走开!”一边说着,一边迅速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贺雨生站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迈步靠近床边,将手中的药举起来晃了晃,发出“哐啷哐啷”的碰撞声。“吃药。”他的语气平淡,没有多余的情绪。
贺娇娇蜷缩在被子里,声音带着颤抖与无助:“你走开!”她的脑海如同失控的放映机,反复闪现那夜的可怕画面。
贺雨生的手指扯住她的裙角,像野兽。那些记忆如尖锐的碎片,将她的精神一点点割裂,让她几近崩溃。
贺雨生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他猛地抓住贺娇娇的下巴,动作粗粝而急切,将药强行塞向她的唇间。
贺娇娇猝不及防,眼底满是惊慌与抗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苦涩的药丸滑入口中,最终吓得赶忙咽了下去。
随后,贺雨生不耐烦地擦了擦手,大步走出房间。门轻轻合上的瞬间,贺娇娇望着他的背影消失,胸中的紧张感这才渐渐散去,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安心下来。
贺雨生脚步不疾不徐地走向厨房,轻轻端起早已熬好的参茶,随后转身朝书房走去。推开书房虚掩的门,他将参茶递到正伏案而坐的贺凌天面前。
“娇娇怎么样了?”贺凌天轻啜一口参茶,声音低沉却不失威严地问道。
贺雨生抬眼瞥了一眼贺凌天,语气平淡:“吃了药,还是老样子。”话虽简短,却透着一股隐忍。
贺凌天眉头微蹙,茶杯放在桌上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怎么一点都没有好转?精神失常这么严重,你去联系国外的医生来给娇娇看看。”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焦灼和迫切。
“好。”贺雨生应得干脆利落,可心里却暗自窃喜,巴不得贺娇娇这般疯疯癫癫下去。这样等贺凌天不在人世后,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独自继承这一切家业。
看着贺凌天把参茶喝完最后一口,贺雨生迈步上前,麻利地拿起空杯子。
“爸,您早点休息。”他说罢,悄然退出书房,带上门的那一瞬,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贺凌天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雪茄,烟雾袅袅升腾。自从喝了贺雨生每天送来的参茶,确实觉得睡眠好了许多,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欣慰。
可一想到女儿娇娇如今的精神状态,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心皆是忧虑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