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玉卿这句话,简直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柳如烟的心上。她眼睁睁看着玉卿在顾景的“纵容”下,带着人在她的听竹院里“挑三拣四”,心疼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极品龙井!那苏式点心是她托人从江南特意带来的!还有那对和田玉手镯,是她压箱底的宝贝!
玉卿却像是在自家后院一样,指挥着赵婆子和小厮:
“赵嬷嬷,把那边那盒龙井包起来,看着就不错。”
“那个点心匣子,都装起来吧,我们汀兰苑的人多,也让大家都尝尝鲜。”
“还有那对玉手镯,春桃,给我拿过来,我试试大小。”
春桃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对和田玉手镯,递到玉卿手上。
玉卿将手镯戴在手腕上,不大不小,刚刚好。温润的玉质贴在皮肤上,感觉十分舒服。她对着光看了看,果然是水头十足,色泽温润,是难得的上品。
“嗯,不错,二姐姐果然好眼光。”玉卿满意地点点头,笑眯眯地对柳如烟说,“多谢二姐姐割爱!妹妹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也一定‘借’给二姐姐‘欣赏’!”
“欣赏”两个字,她咬得特别重。
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偏偏顾景在场,她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被玉卿席卷一空。
顾景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玉卿那张因为“得逞”而显得格外生动狡黠的脸上,眼神深处,似乎有一丝极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好了,多谢二姐姐的慷慨!我们就不打扰二姐姐休息了。”玉卿“借”完东西,心满意足,对着柳如烟假惺惺地行了个礼,然后转向顾景,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家主,我们走吧?”
顾景微微颔首,率先向外走去。
玉卿带着浩浩荡荡的“战利品”,跟在顾景身后,扬长而去,只留下柳如烟一个人在原地,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玉卿!我跟你没完!!”听竹院里,传来柳如烟压抑的怒吼。
……
走在回汀兰苑的路上,玉卿心情大好,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手腕上的玉手镯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悦耳动听。
“家主,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玉卿真心实意地对顾景说。要不是顾景及时出现并“霸气撑腰”,她今天就算能从柳如烟那里“借”到东西,也肯定要费一番周折。
顾景脚步未停,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家主,您晚上想吃什么?我给您做!”玉卿心情好,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这位“金主爸爸”兼“护妻狂魔”。
顾景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吐出三个字:“红烧肉。”
玉卿:“……”
大佬,您还真是……专一啊!
“好嘞!保证让您吃到满意!”玉卿爽快地答应了。不就是红烧肉嘛,小意思!
回到汀兰苑,玉卿让人把“借”来的东西一一归置好。茶叶和点心分给了院子里的下人,大家都欢天喜地,对玉卿更是死心塌地。那对和田玉手镯,玉卿则宝贝地收了起来。
这可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贵重首饰!意义非凡!
“夫人,您今天真是太厉害了!把二夫人气得脸都绿了!”小翠一脸崇拜地说。
“那是!”玉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对付这种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是喜欢‘借’吗?我就让她知道,‘借’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想要回来?没门!”
赵婆子也笑着说:“还是夫人有办法!有了家主的支持,以后二夫人再想欺负咱们,就得掂量掂量了!”
玉卿心里却很清楚,顾景的支持,只是暂时的。她不能永远依靠别人,必须尽快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和威信。
……
柳如烟被玉卿当众“借”走了那么多宝贝,气得大病一场。王氏来看她,看到她憔悴的样子,又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也气得不行。
“这个玉卿,也太嚣张了!竟敢如此欺负你!还有家主,怎么能任由她胡来!”王氏义愤填膺地说。
柳如烟躺在床上,眼泪汪汪地说:“大姐,现在家主明显偏袒她,我能怎么办?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王氏一向跋扈惯了,哪里看得惯这种事情,“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妾,竟敢爬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她拉着王氏的手,低声说:“大姐,我倒是有个主意……”
她凑近王氏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
王氏听完,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办!我倒要看看,这次她还怎么翻身!”
……
几日后,是顾家族里一位长辈的寿辰。按照规矩,顾家所有女眷都要去祝寿。
玉卿特意穿上了柳如烟“还”回来的那匹天青色云锦,配上那对“借”来的和田玉手镯,略施粉黛,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气质脱俗。
小翠看着自家夫人,眼睛都直了:“夫人,您今天真是太美了!比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要美!”
玉卿对着镜子照了照,也很满意。嗯,45岁老母亲的审美,还是在线的!
“走吧,别迟到了。”玉卿带着小翠,从容地向举办寿宴的偏院走去。
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同样前往寿宴的柳如烟和王氏。
柳如烟看到玉卿身上的云锦和手腕上的玉手镯,眼睛都红了!那可是她的东西!现在却被玉卿穿戴在身上,还如此光彩照人!
王氏也上下打量着玉卿,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不屑。
“哟,这不是三妹妹吗?”王氏阴阳怪气地开口了,“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是想勾引谁啊?”
玉卿早就习惯了王氏这种没脑子的挑衅,她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却带着刺:“大姐姐说笑了。今天是五婶娘的寿辰,我穿得体面些,也是为了给咱们顾家争光不是?总不能穿得灰扑扑的,让人笑话顾家苛待下人吧?”
她这话暗指王氏平时穿着打扮过于张扬俗气,反而显得没品味。
王氏果然没听出弦外之音,还以为玉卿是在讽刺自己以前苛待她,顿时气得脸色发青:“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苛待你了!”
“大姐姐息怒,我可没说你。”玉卿故作无辜地说,“我只是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得体的打扮是对长辈的尊重。不像有些人,穿得再华丽,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嗯,粗鄙。”
“你!”王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如烟连忙拉住王氏,对着玉卿皮笑肉不笑地说:“三妹妹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走吧,寿宴快开始了,别让长辈等急了。”她可不想在这里跟玉卿浪费口舌,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氏冷哼一声,狠狠瞪了玉卿一眼,跟着柳如烟走了。
玉卿看着她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今天这寿宴,怕是不会平静了。
果然,到了寿宴现场,玉卿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不少女眷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就是她,三房的那个……听说最近很得家主宠爱。”
“哼,狐媚惑主罢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货色!”
“听说她还抢了二夫人的东西呢……”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各种难听的议论声,隐隐约约传到玉卿耳朵里。
玉卿心里冷笑,看来这就是柳如烟和王氏的计谋了——散播谣言,败坏她的名声!
这手段,也太low了点吧?
玉卿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径直走到老夫人身边,恭敬地行了礼:“母亲,五婶娘,玉卿给您请安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神有些复杂。
五婶娘,也就是今天的寿星,是个看起来很和蔼,但眼神里透着精明的中年妇人。她笑着拉过玉卿的手:“哎呀,这不是玉卿吗?快起来快起来!几日不见,越发漂亮了!这身衣服真好看!”
她的目光落在玉卿的云锦和玉手镯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贪婪。
玉卿心中警铃大作。这位五婶娘,在族里以贪婪和爱搬弄是非闻名。柳如烟和王氏是不是也把她给收买了?
果然,五婶娘拉着玉卿的手,状似亲热地说:“玉卿啊,听说你最近在府里很能干,把汀兰苑打理得井井有条,家主也经常去你那里……”
她说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过,玉卿啊,你可别忘了,你是顾家的媳妇,要懂得安分守己,恪守妇道。可不能因为得了家主的几分宠爱,就恃宠而骄,忘了规矩,惹得家宅不宁啊!”
这话说得,明摆着是在指责玉卿恃宠而骄,败坏门风!
周围的女眷们也都停下了交谈,纷纷看向玉卿,等着看她的笑话。
王氏和柳如烟站在不远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玉卿看着五婶娘那张“语重心长”的脸,心里冷笑连连。
想当众给她难堪?做梦!
她轻轻挣开五婶娘的手,微微屈膝,不卑不亢地说:“五婶娘教训的是,玉卿谨记在心。玉卿自知出身不高,能嫁入顾家,已是天大的福分,平日里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僭越之心。至于打理汀兰苑,那是玉卿分内之事。家主偶尔莅临,也是体恤妾身,关心府内家眷罢了。倒是不知,是谁在五婶娘面前搬弄是非,污蔑玉卿?还请五婶娘明察!”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的“安分守己”,又暗示了有人“搬弄是非”。
五婶娘没想到玉卿这么伶牙俐齿,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老婆子冤枉你了?”
“玉卿不敢。”玉卿依旧恭敬地说,“只是玉卿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些无稽之谈,自然经不起推敲。也请五婶娘不要轻信谣言,伤了亲戚间的和气。”
“你!”五婶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五婶娘今日寿辰,大喜的日子,谈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做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顾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站在玉卿身边。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那些窃窃私语的女眷们顿时噤若寒蝉。
顾景的目光最后落在五婶娘身上,淡淡地说:“玉卿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就不劳五婶娘费心了。”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种维护的姿态!
五婶娘脸色难看至极,却不敢反驳。
王氏和柳如烟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玉卿看着身边这个如同“定海神针”般的男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这位冰山大佬,虽然话不多,但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给她最坚实的支持。
她抬起头,看向顾景,眼中带着一丝感激和……不易察觉的依赖。
顾景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低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顾景的眼神深邃如海,里面似乎藏着千言万语。玉卿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