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沈家祖先(1 / 1)

乔愉“看”向月光下的书房方向,脑中的景象没有完全改变,但书桌旁,一个半透明、穿着破旧灰色长衫、戴着圆框眼镜的身影正叉腰“站”着,身形瘦削,面容依稀能看出沈行昭的轮廓,却多了几分文人的清矍和乱世磨砺出的沧桑锐利。正是沈砚白!他此刻正瞪着眼,一脸“被扰了清梦”的不耐烦,虽然只是虚影。

“小丫头儿片子!瞅瞅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还带着天眼?啧,沈行昭那混小子儿打哪儿把你给招来的?啊?”沈砚白的残念上下打量着乔愉,嘴里噼里啪啦跟放炮仗似的,“这宅子,可不是小姑娘家玩过家家的地界儿!那小子自己就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还带个更嫩的回来?他奶奶的,嫌命长是吧?”

乔愉被他这连珠炮似的“问候”砸得有点懵,刚想开口,又被沈砚白打断。

“甭跟我这儿解释!老子都看见了!”沈砚白虚指着她手上的戒指,表情更“凶”了,“这玩意儿怎么跑你手指头上去了?沈行昭那小兔崽子,老子留下的家底儿是让他这么糟践的?定情信物?呸!这他娘的是护身符!是杀敌的刀!是沈家祖祖辈辈拿命填出来的!”他气得在虚空中直跺脚。

骂归骂,他盯着乔愉看了几秒,那暴躁的虚影似乎叹了口气,那股子冲天的怨气和骂骂咧咧的劲儿稍微收敛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疲惫和……牵挂。

“唉……”沈砚白长长地、仿佛从肺腑里挤出来的一声叹息“丫头,既然这戒指认了你,甭管是那混小子昏了头还是祖宗定的缘,你……唉,你就算是半个沈家人了。”

他的虚影凑近了些,那张半透明的脸上,眼镜后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审视,有担忧,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托付。

“沈行昭那小子……看着人模狗样,本事也还凑合,可骨子里……轴!死犟!跟他爷爷一个德性!”沈砚白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什么事儿都往自己个儿心里憋,天塌下来都想着自己扛!这世道,邪乎玩意儿越来越多,光靠他一个人顶个屁用?早晚得把他自个儿累死、憋死!”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却又奇异地混杂着长辈的恳求:

“丫头,你给我听好了!甭管你是通灵还是驱魔,既然进了沈家的门,沾了沈家的因果,你就得替我,替沈家的列祖列宗,看好了他!”

“看着他点儿!别让他玩命儿!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受了伤别硬撑着,心里憋屈了……你,你多跟他说说话!甭让他一个人闷着!这小子打小就……唉!”沈砚白的声音哽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的、酸涩的回忆。

随即,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带上了一丝沙哑的哽咽,那是一种跨越了生死、穿透了时光的沉重嘱托:

“还有……还有……后来的孩子!”这两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却又异常清晰,仿佛用尽了残念所有的力量,“要是……要是老天爷开眼,让沈家这棵歪脖子树还能开枝散叶……丫头!你得护着!护好了!”

他的虚影剧烈地波动起来,像是随时要消散,却强撑着,死死“盯”着乔愉:

“这戒指里的血,这玉上的裂口子……你看见了!这世道,不太平!以前是鬼子,以后……指不定是什么牛鬼蛇神!沈家的种,生来就背着担子!可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让他们……再像我们这辈儿,活得那么苦,死得那么……惨!”

“你……你比那混小子机灵!心也软!答应我!替我照顾好他们爷俩!照顾好后来的小崽子们!让他们……能少吃点苦,就少吃点苦!让他们……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听见没有?!”

最后几句,沈砚白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对血脉延续最卑微也最炽热的祈求。他那半透明的身影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中开始闪烁、变淡。

“记住喽!见日寇……即杀!……护好……沈家……”声音断断续续,最终随着虚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那股浓烈的硝烟味、旧书卷气和一句未尽的、沉重的叹息,萦绕在乔愉周围。

乔愉僵在原地,指尖触碰着戒指上那道微凉的玉裂,照顾好沈行昭。照顾好……后来的孩子。

她回到了床上,感到一阵疲惫,努力练着清心咒让自己先休息。

昨夜那场跨越数百年的灵魂回溯沉甸甸地压在乔愉心头。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书房。她低头,目光复杂地落在左手无名指上。她找到正在书房一角安静擦拭法器的沈行昭。男人身姿挺拔,侧脸在晨光中轮廓分明,神情是一贯的沉静淡漠。

“沈先生。”乔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摊开掌心,将那枚墨玉血契戒指递到他面前。“这个……还给您。它太贵重了,承载的意义也太重了。我……我不能戴。”

沈行昭擦拭法器的动作顿住,他缓缓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先是落在乔愉苍白的脸上,停顿片刻,然后才移向她掌心那枚静静躺着的戒指。

他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反而问道:“昨晚,看到多少了?”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乔愉心头一紧,那些熔岩铸魄、血契烙印、玉碎魂啸的画面,以及沈砚白那骂骂咧咧又字字泣血的嘱托瞬间涌入脑海,让她呼吸都滞涩了几分。“都……都看到了。戒指的来历,血契的成型,还有……您曾祖父……”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他……他也‘见’了我。”

听到“曾祖父”三个字,沈行昭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目光再次聚焦在乔愉掌心的戒指上。

“所以,你觉得它沉重,想还给我?”沈行昭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

“是。”乔愉用力点头,掌心微微沁出汗意,“这是沈家的传承,是您身份的象征,更是无数先祖用生命守护的圣物。它不该在我手上。而且……曾祖父的嘱托……”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那托付太过重大,她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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