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逆风和花绯红坐着荒谬事务所车到了指定的机场,停机坪上的飞机是基金会的专用飞机,飞机机身上的标识是“JT”,正义的英文是“JUSTICE”,真想的英文是“TRUTH”,“JT”就是英文正义与真想的缩写。
清逆风和花绯红上了飞机,看见唐涧已经在飞机上了,他们意外的是驾驶飞机的竟然是宫之空明。
花绯红穿着豹纹的连衣裙,豹纹的高跟鞋,戴着豹纹手套,头上是一顶豹纹的帽子,看起来野性十足。认真地描了眉毛,阳光中的脸露出一些桃红。衣饰和化妆都用尽了功夫,似乎是想把自己打扮成这个世界最美的女王。
宫之空明居然穿着洁白的日式和服,挽了高高的发髻,如此盛装,像是去参加盛大的晚宴。
唐涧依然穿着灰色的中山服,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像是一个出征的军人。
只有清逆风穿了一件随意的唐服。
清逆风不喜欢唐涧出征式的穿着,更不喜欢花绯红和宫之空明的穿着,仿佛是以最美的姿态跟这个世界告别,这是那种不祥的感觉。仿佛这一去,就不再回来。
百慕大三角位于大西洋西侧百慕大群岛、佛罗里达海峡和大安的列斯群岛东端的波多黎各岛之间。百慕大三角区域大部分位于北纬30度。
这片区域的恐怖历史从有记载的哥伦布航海遇险开始,就是人类的阴影。是一片人类害怕涉足的禁区,是一片恐怖之地,也是一片阴谋之地,还是一片谣言之地,更是一片让人猜测之地。一切的传说,都在警告人们,禁止靠近,禁止接触,这是一片魔鬼之地。
宫之空明说道,“我们照张相发回事务所,如果我们此行不再回来,那么,今天就是我们跟这个世界的告别的日子。”
他们站在专机前照了一张合影,宫之空明号召大家,“这张照片,要么成为世界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要么永远地尘封进荒谬事务所的档案。所以,我们大家一定要笑,说不定,这就是一次永别,所以,一定要笑。”
接下来,清逆风告诉宫之空明,“你们搞得这样悲壮,我开始后悔了,如果不再回来,我的父亲可得孤单一生了。我以为飞行员是军方的人,没想到会是你。”
“不放心我的技术吗?我曾经在航天署工作,接受的是登月训练。航天署的登月计划取消后,我才到大学从事符号研究。也就是说,我的技术可以驾驶宇宙飞船,这样说,你放心了吧?”
“不不不,宫教授,你别误会,这不是你的事,是我的事,我恐高?我紧张。”
“清逆风,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没有经过特别训练吗?恐高这种事情你都说得出来。”
清逆风的话,让宫之空明感到不可思议。
宫之空明走进驾驶舱,“我们每个人的职责,事务所都有明确的规定,所以,清逆风,你没有驾驶专机的权限,不过,你有恐高的权限,恐高不会死。各位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起飞了。”
花绯红将一瓶叫做‘江南’的酒递给了清逆风。
清逆风接过酒,一饮而尽。
飞机在一万米的天空之上开始了平飞,飞向百慕大三角区域。
“你还好吗?”花绯红问清逆风。
清逆风不回答,拉着唐涧的手,“唐先生,我帮你看手相如何?”
清逆风不是想给唐涧看手相,而是想压抑自己的恐高情绪。
唐涧缩加右手,把左手伸给清逆风,“应该是男左女右,你是不是有点紧张?所以想宣泄一下心中压抑的情绪。叫我唐涧就行。”
“你像是一个心理医生,我不是有点紧张,而是十分紧张。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勇气参加这样的拼命行动,甚至开始有点佩服自己了。”
清逆风呼吸之间都是酒味。
唐涧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你怎么知道我们不紧张呢?我不知道别人是否紧张,可我告诉你,我很紧张。咱们不是去旅游,是去未知的世界。说、不紧张,是吹牛。除非是这个人有去死的心,那,不会紧张。我不是紧张,是恐惧。看出什么来了吗?”
清逆风看着唐涧的手,“你是一个军人。”
唐涧想缩回自己的手,可清逆风紧紧的捏着唐涧的手,“我恐高,你的手,是一种依靠。”
唐涧不再把手缩回,任由清逆风捏着,惊奇地看着清逆风,“你让我太崇拜了,你有这种毛病,居然敢上飞机,是什么力量支撑你敢这样做?”
这时,飞机遇上了气流,整个机身开始失去平衡,剧烈地颤抖起来,时而像是要被巨大的力量撕碎,时而如失重的风筝,飞机瞬间进入了黑暗,清逆风忍不住说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百慕大三角还没有到,咱们就先完了。”
清逆风这种失常的情绪感染了大家,恐惧的情绪笼罩着所有人。闪电从机身上划过,像恐怖片一样的惊悚。
飞机钻出了黑暗,明亮的阳光刺得大家睁不开眼睛,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清逆风一副庆幸的样子,“还活着,还活着。”
飞机又开始了平稳的飞行,宫之空明离开了驾驶舱来到了客舱。
清逆风紧张地问宫之空明,“你想害死我们吗?你离开驾驶舱,飞机不就掉下去了吗?”
“你看飞机像掉下去的样子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花绯红笑着说道:“你就像刚从原始森林中走出来。你是第一次坐飞机吗?现在的飞机早就是智能设定。在你的经验中,飞行员都必须坐在驾驶舱里,那只是例行规定。”
清逆风仍然固执地对宫之空明说道。“既然是规定,就不能违反,我们的命都在你的手里。”
宫之空明转向大家,“如果今天是人生的最后一天,各位有什么愿望,都说出来吧,飞机通讯系统会自动进行记录,万一发生了什么,那就是我们留给人间的最后遗言。这是我们每次任务的例行程序。”
清逆风听着宫之空明的话,更不高兴了,“我觉得这种例行程序相当不好,它会给执行任务的人一种强大的心理暗示,很不吉利,我建议取消这种不必要的仪式。”
“这是基金会的工作规定,你有异议,可以向事务所写出书面报告,由事务所呈交基金会讨论。不过,这是事务所长期执行任务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一定有它的正确性和科学性。”宫之空明沉着而冷静。“
“比如,我们这次任务不再回来,那么,发生突发事件时我们的反应,包括声音、对话、表情、动作、等等,即便是很小的细节,都会为未来找到‘任务记录仪’的相关机构,对这次任务做出分析和判断。‘寻找正义和真相’,说起来很简单,事实上都是以命相搏,为什么荒谬事务所的门是一道青铜的墓碑?我这样说,你们应该就明白了。”
“能在荒谬事务所工作坚持到最后的人,并不多,能在荒谬事务所的任务中活下来的人,也不多。所以,我很珍惜和各位的相识,并再次向各位隆重介绍我自己,宫之空明,北海道人,到荒谬事务所之前,曾服务于航天署,任职于哥根大学符号学教授,我真正的爱好其实是唐朝服饰的研究和设计。如果这次活着回来,我就找一个人爱上我。”
清逆风看着宫之空明,“你这算是什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