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内心的小人又开始疯狂蹦迪,刚才的惊吓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努力板起脸,对着围在琉璃缸边的女侍和了尘,用一种“被打扰了雅兴”的烦躁语气斥道:“吵死了!把这腌臜东西弄出去!别污了本圣女的眼!”
她挥挥手,仿佛在驱赶苍蝇,“都退下!本圣女要……要好好审问这新来的小狐狸了!”
她刻意加重了“审问”二字,眼神瞟向焚宵。
女侍们和了尘领命,迅速推着那依旧在发出痛苦嘶鸣的琉璃缸退出了大殿。
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那令人心悸的声音。
现在,空旷而阴森的大殿里,只剩下坐在人骨王座上、强装镇定的凌霜,单膝跪在她面前、笑容温软的焚宵,以及依旧伏在脚边、气息变得有些阴冷的楚昭,还有如同冰雕般跪在殿中、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谢凛。其他几个炉鼎也都在,只是存在感稍弱。
空气再次变得粘稠而微妙。
凌霜的目光重新落回焚宵身上,落在那对近在咫尺、仿佛散发着“快来摸我”光芒的毛茸茸狐耳上。刚才被打断的验货冲动,如同野草般再次疯长。
【障碍清除!机会来了!】
【这次谁也别想打扰我吸毛茸茸!佛祖来了也不行!我说的!】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了那只罪恶且渴望的手……
而这一次,焚宵没有再看向别处。
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清晰地映着凌霜强装凶狠却难掩渴望的脸庞,眼底深处,一丝真正的、带着捕猎意味的兴味,悄然浮现。
他甚至微微偏了偏头,将那柔软敏感的耳尖,更近地、近乎主动地,送到了凌霜的指尖范围之内。
【他、他主动凑过来了?!】
【这谁忍得住啊!不管了!摸!】
凌霜心一横,指尖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猛地落下——
噗啾。
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柔软蓬松、带着温热体温的触感,瞬间包裹了她的指尖。那绒毛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天鹅绒,又带着生命特有的弹性和温暖,顺着指尖的神经末梢,如同电流般直窜凌霜的大脑!
【啊啊啊啊啊!!!】
【软!好软!超级软!】
【毛茸茸万岁!】
【值了!穿书值了!加班猝死也值了!】
凌霜的内心在疯狂放烟花,灵魂都在颤抖呐喊。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人设,忘记了旁边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危险分子,全身心都沉浸在这极致治愈的触感中。她的手指甚至无意识地、遵循着撸猫撸狗的本能,在那柔软的耳根处,轻轻地、讨好般地……挠了一下。
就在她指尖挠动的那一瞬间——
一直温顺跪着、甚至带着点鼓励意味的焚宵,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倏然睁大,瞳孔在瞬间收缩成了危险的竖线!一股极其凶戾、极其原始的妖气不受控制地泄露出一丝,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凌霜的手腕!
“唔!”凌霜被那突如其来的冰冷妖气激得浑身一颤,撸毛的动作瞬间僵住。
焚宵似乎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那股泄露的妖气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他迅速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暗潮,身体重新放松下来,甚至主动用耳尖蹭了蹭凌霜还僵在那里的手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和……委屈?
“圣女大人……您弄疼阿澈了……”
【弄疼了?!】
【我、我只是轻轻挠了一下啊!】
【难道毛茸茸的耳朵是禁区?!有没有炉鼎说明书啊?!很急。】
凌霜吓得赶紧缩回手,心脏砰砰狂跳。刚才那一瞬间泄露的妖气,冰冷刺骨,充满了警告和危险的意味,让她瞬间清醒——这不是宠物店的小可爱,这是货真价实、能要人命的妖族少主!
【玩脱了!玩脱了!】
【毛茸茸虽好,小命更重要!】
【溜了溜了!】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差点带倒椅子,强装镇定地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哼!无趣!碰一下就喊疼,真是废物!”她努力让自己的嫌弃听起来很真实,“滚回你的位置去!本圣女乏了!”
说完,她看也不敢再看焚宵一眼,更不敢看旁边楚昭和谢凛的反应,逃也似的快步走向大殿侧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个没人的地方抱着被子尖叫。
“今日……到此为止!都滚!”她的声音消失在侧门后,只留下一句色厉内荏的命令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想到什么,她回头对着侍女道:“反正都已经完成结契,也跑不掉,帮他们把身上的锁灵绳都解开,让他们自由活动。”
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侍女们不理解,但是照办,只有八人奇怪地看着凌霜离开的方向。
焚宵缓缓站起身,抬手轻轻抚过自己那还残留着陌生触感和一丝奇异酥麻感的耳尖。他望着凌霜消失的侧门,舌尖缓缓舔过尖利的犬齿,唇角勾起一抹与之前温顺截然不同的、充满侵略性和兴味的邪气笑容。
“弄疼了么……”他低声呢喃,声音低沉魅惑,“呵,真是……意外的审问方式呢,圣女大人。”
伏在地上的楚昭也慢慢直起身,他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向焚宵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阴冷敌意和……一丝嫉妒?
他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圣女大人摸那只狐狸耳朵时,眼神都直了!那种专注和渴望,从未给过他!
而如同冰雕般的谢凛,此刻终于抬起了头。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焚宵那带着邪笑的侧脸,又看向凌霜消失的方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刚才那一瞬间泄露的妖气……还有圣女那完全不符传闻的反应……这玄阴教,似乎变得比想象中……更有趣,也更危险了。
其他几个低着头的炉鼎,也各自交换着隐晦的眼神。
这位圣女的心声、行为似乎和传闻中不太一致。
以及焚宵那瞬间的失态和杀意……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社畜圣女的第一次“炉鼎服侍”,以差点被毛茸茸反杀、狼狈逃窜告终。
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她内心那句尖叫“毛茸茸万岁!值了!”如同魔音灌耳,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能听见她心声的炉鼎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