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于裴知此人,凌霜在脑中搜刮了许久,才想起这人在原著里也确实出现过……但戏份极少,台词不超过三句。
按照原书发展,他应该是在六百章之前就死了,死因不明。
这人应该是谨小慎微的那种性格才对,为什么现在不仅没有离她远远的,反而还跑来主动请命提交改革方案?
“圣女大人……是有什么心事吗?”裴知问。
裴知的手指还压在竹简上,骨节微微泛白。他垂眸看着凌霜慌乱躲闪的眼睛,心里那团疑云越积越厚。
虽然那日和其他炉鼎开会,众人都猜测圣女被夺舍了,但他还是不放心,毕竟凌霜此人,不仅心狠手辣,还阴险狡诈,她特别擅长用一些北里的手段。
万一这次也是和之前一般都是演的,那该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可不想再被被抽了灵根扔进炼魂鼎了。
一想到那个疯女人当时掐着他脖子说“废物炉鼎也配用本座的东西”他就觉得浑身发冷。
若说先前是五分信,五分不信,那现在裴知已经信了九成,凌霜被夺舍了。
她太不对劲了。
上一世若是他敢这般对凌霜说话,早就被制成琉璃缸了。
“圣女大人最近似乎变了很多呢。”裴知忽然开口,更加得寸进尺。
凌霜心头一跳,“有、有吗?”
【完了完了,难道是我最近不够恶毒,露馅了?】
“从前您从不在意这些琐事。”裴知松开手,状似无意地抚过她案头一摞文书,那上面还有她熬夜画的鬼画符流程图,“更不会允许炉鼎碰您的东西。”
【死脑子快想啊,怎么糊弄过去!】
凌霜后背沁出冷汗,却见裴知突然俯身,清冽的松木香笼罩下来。他指尖掠过她耳畔,拈起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狐毛。
“焚宵的毛。”裴知低笑,呼吸扫过她耳尖,“看来圣女确实变了呢。”
这话听着像调侃,可凌霜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那眼神让她想起雪原上蛰伏的狼,看似温顺,实则暗藏獠牙。
“本座最近在钻研新功法!”凌霜急中生智,一把拍开他的手,“所以性情略有变化!这很正常,哪里轮得到你来多嘴。”
裴知眉梢微动。
新功法?呵,上一世可没这出。
他故意露出恍然表情,“难怪连《魔教员工关怀条例》都写出来了。”
“那、那是心魔大法的副作用!”凌霜现在说瞎话已经是张口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裴知忽然撑住桌沿,将她困在双臂之间,“那圣女现在,是走火入魔了?”
他低头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需要,属下帮您疏导吗?”
凌霜僵得像块棺材板。
这姿势太要命了,裴知看似清冷禁欲,可比焚宵那种明骚还吓人。她甚至能闻到他衣领间若有若无的花草香气,混着点草药的苦。
【救命!这特么是原著里那个沉默寡言的背景板?!说好的谨小慎微呢?说好的避我如蛇蝎呢?】
【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不、不用!”凌霜猛地推开他,竹简哗啦散了一地。
她手忙脚乱去捡,却见最上面那卷赫然写着《关于改善炉鼎待遇的若干建议》。
裴知蹲下来帮她整理,状似无意道:“圣女大人还记得吗?从前有个炉鼎不小心碰了您的笔洗……”
他指尖轻轻划过竹简边缘,“您把他十根手指,一根根碾成了泥。”
【咦,我以前这么残忍的吗?】
凌霜手一抖,竹简又撒了。
“我、本座现在修生养性!”她强装镇定,“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在教我做事吗?”
裴知突然笑了。
这次不是伪装,而是某种终于确认了什么的,近乎愉悦的笑。
太好了,他现在能完全确定,凌霜的壳子没变,芯子已经换了人。
现在这个圣女甚至傻的有点可爱呢。
裴知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阴影笼罩着还在捡竹简的凌霜。
真有意思啊,上一世把他魂魄撕成碎片的人,现在正哆哆嗦嗦躲着他。
天道好轮回,或许这次他能完成自己目标。
“圣女大人。”裴知忽然单膝跪地,执起她一缕发丝贴在唇边,“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啊?”
【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啊?消停点不行吗?】
“今晚,”裴知抬眼,黑眸深不见底,“能否由属下侍寝?”
凌霜脑子里轰地炸了。
【侍什么?什么寝?这走向不对吧?!原著里裴知到死都是处男啊喂!】
裴知欣赏着她瞳孔地震的样子,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多有趣的反应,那个疯女人可从来不会脸红。他故意用指腹摩挲她腕间脉搏,感受那急促的跳动。
“您放心。”裴知压低声音,带着蛊惑,“属下会证明,我比焚宵,有用得多。”
凌霜的脑子还在处理侍寝这个超纲词汇,门突然突然砰地被撞开。
楚昭衣襟大敞的出现在门口,锁骨处还留着几道可疑的红痕,明显是自己刚掐出来的。
“圣女大人~”楚昭拖长的尾音像掺了蜜的毒药,指尖把玩着一缕头发,“您当初可算是说好的,这批炉鼎第一个采补我呢?怎么……”
他目光凉凉的扫过裴知,眼神陡然阴鸷,“有人插队啊?”
裴知头都没回,只是看向凌霜,用指尖勾起她的一缕头发,缠在指间又绕了一圈,“先来后到,楚道友难道不懂吗?”
他忽然解下腰间玉佩,“我这信物,可是圣女收我做炉鼎时候就赐给我的,圣女可给过楚道友什么信物?”
【什么信物?!原著有这段吗?!】
凌霜盯着那块刻着知字的羊脂玉,CPU都要烧干了。
她突然想起原著某段背景板剧情,好像、似乎、大概提过一嘴原主早年随手赏过玉佩……
【救命啊,我这么小的身板真得背不下这么大的黑锅。】
楚昭眼神一暗,突然闪到凌霜另一侧。
冰凉的手指抚上她后颈,激得她浑身汗毛倒竖,“哼,玉佩算什么?”
他贴着凌霜耳垂呵气,“圣女咬我这里的时候,可是说过最中意我呢。”
说着扯开衣领,露出肩头一个陈年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