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断了她的念想(1 / 1)

很快,到了武安侯府。

裴砚舟今日看每个人都莫名顺眼,还特意给下人们涨了不少例银。

专门熏了香,沐了浴,最后又在铜镜前照了数次,才最终选了一件月白色的锦袍穿在身上。

“并非本将重视那个女人,而是我做事有始有终,准备在诀别时给她留个好印象!”

他喊来自己的亲卫,“夜枫,你觉得本将的做法是否欠妥?”

夜枫掀了掀嘴皮,拱手答道:“主子英明,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处理法子了。”

“您不是去幽会,是去了断沈小姐的念想。”

“主子光风霁月,并没有半分对不起楚小姐!”

裴砚舟颔首,欣慰地说:“世上,唯夜枫懂我……”

——

末时三刻,月泉寺。

今天上香的香客很多,庙里熙熙攘攘全是人。

一个是清冷矜贵、带着萧杀之气的玄甲营将军。

一个是倾国倾城、美而不自知的世家千金。

寺庙里人头攒动,注意到这对璧人时,瞬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是裴将军啊,是武安侯府的世子爷啊。”姑娘们认出了裴砚舟,眼冒桃花,想上前递香囊。

“将军好生英俊,威风凛凛,画中人似的。”

“将军、世子爷,您看看我,看看我们这里!”

总有大胆的姑娘,跃跃欲试想上前。

她们喊破了喉咙,争着抢着要在裴砚舟面前露脸。

连绣鞋跑掉了都毫不在意。

而沈语凝这头则更为夸张——

不仅男女香客看她,就连月泉寺的小沙弥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摔了一个又一个,又爬起继续看。

谁都想离这位天颜姐姐近一些!

“姑娘好美,您的衣服是在哪家成衣铺子做的?”这是小姑娘们艳羡的声音。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怕是天上的仙娥都没般好模样。”这是男香客情不自禁发出的感慨。

“这身段、这小脸,还有这身清冷孤傲的气质……美煞我也!”这是纨绔子弟们,抑制不住的豪言壮语。

“如此佳人,若伴吾身侧……此生无憾、此生无憾矣!”这是读书人由衷的赞美。

顿时,一道凛冽的目光不悦地射向了人群。

裴砚舟面露不悦,浑身杀气。

登徒子,花交疯,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他蹙了蹙眉,本将带兵打仗,居然是保护的这帮刁民?

男的讨厌,女的也犯嫌。

裴砚舟冷哼一声,伸出一只手臂,悬空将沈语凝圈在自己身侧,使她与人群隔开距离。

她只属于他,只有他能看她!

感受到了威严的气息,吵吵闹闹的人群,瞬间噤了声。

“扑通”一声,纷纷对着裴砚舟行起了大礼。

这时,姑娘们既不送香囊,也不吵闹了,低下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裴将军确实英俊,但凶起来…也是真的凶。像要吃人似的,怕死人了。

“寺庙是清修之地,你今天何故打扮得如此招摇?”裴砚舟望向沈语凝,面露不悦。

“将军眼睛瞎了?我今天就簪了一支木钗。”沈语凝面无表情地回答。

“说的什么话?越来越大胆了!”裴砚舟提高分贝,转头怒视她。

却在认真对上那张小脸时,心头不由颤了几颤。

只见沈语凝不仅脂粉未施,甚至连衣服都是最寻常的常服。

非但没有半分招摇之态,反倒在寺庙的香火间,透着一种清幽的气息。

但是她实在太美了,精致得如同一块通透的美玉——身材婀娜,肤如凝脂,再朴素的衣服套在她身上,也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让人见了,便无法再移开眼睛。

“以后到人多的地方,你戴顶面衣!”裴砚舟憋了半晌,也只能用这句话搪塞回去。

“好!”沈语凝答得敷衍,面上却十分乖巧。

裴砚舟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心情甚好。

沈语凝现在还未与自己退亲,她还是自己的未婚妻,别的男人看她……他忍不了!

而且,退一万步讲,即使以后他俩退了亲,沈语凝仍然是自己的下属。所以,自己管束她,理所应当!

月泉寺的住持见有贵客到,便带着一众弟子恭恭敬敬地迎了出来。

裴砚舟并未过多寒暄,只要了一块清静之地,想尽快与人群隔绝。

方丈笑意盈盈,执起禅杖将他们引到了后山。

“老衲已命人封了山门,不会再有人过来打扰。”

“寺里有颗姻缘树,沾了些灵气,将军可与沈姑娘在此处结缘。”

方丈说完,又命人拿来两根红绸,分别写上了裴砚舟和沈语凝的名字,才递到裴砚舟的手里。

“祝将军和沈姑娘长长久久,缘定三生!”

身为月泉寺的住持,自然是认得裴将军和沈大夫的。

裴砚舟只觉面颊发烫,本是过来诀别,不想又叫人误会了。

他解释道:“方丈,本将其实……”

“将军,老衲先行一步!”方丈并不想听。

多好的姻缘,多好的姑娘,若将军现在放弃了,以后就只能后悔了。

裴砚舟憋了半天,直到方丈走远,都没有任何动作。

而一旁的沈语凝则淡定多了。

她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红绸拿了过去,脚尖一点,便挂在了月老树的最高处。

“方丈的美意我先领了,至于你,随意吧,扔了也行。”

她坦然地笑笑,眼底的忧伤一闪而过。

总要告个别吧,有始有终,自己也算为这段感情尽力了。

“本将自不会信这些东西,沈语凝你也别信。”

“嗯!”沈语凝似乎是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定了亲都能退,发了誓也能改,更遑论在姻缘树下祈福了?”

“你扔了吧,或者将红绸拿到烛台前烧掉也行。”

裴砚舟闻言,一阵羞赧。

他攥着红绸憋了半天,真的朝烛台边走了几步,却又在半路重新折返了回来。

稳稳将红绸放进自己袖口里,不以为意地说:“方丈送的东西,本将岂能在寺庙烧毁?”

“我会带回府里再处置,埋了剪了你都别管!”

他回到正题:

“沈语凝,你说吧!有什么话,我们今天最好一次性说清楚!”

“只要将你的心结打开,不过分的条件你都可以提。只要…以后别缠着我就行!”

他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她。

总觉得在姻缘树下退亲,有些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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