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平,你是宋家大房出身,又是大将军嫡女,却不得不殇嫁入安平侯府。只是这都是天意,你又何必针对于我?”
宋婉泫然欲泣地看向宋染。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贵眷心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桩的婚事可是皇后娘娘亲赐的!
这宋家两姐妹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宋染指桑骂槐,说宋婉当着皇后的面作弊,妹妹更狠,竟然说宋染对皇后的赐婚心怀不满。
这是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要打她的脸么?
顾瑶悬着的心却反而放了下来。
宋婉这么一闹,大家的心思都转到皇后身上去了,对百花宴反而不是那么关注了。
“毕竟是小孩子,口中没有遮拦,皇嫂切莫往心里去。”
皇后淡淡地看了顾瑶一眼,“无妨,再看看。”
她已经猜到了顾瑶想做什么。
对于宋婉,她倒是没有什么别的看法。虽然宋婉此举,看似是落了她的脸面,但却是最佳的破局之法。
与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倒不如兵行险着,拉宋染一起下水。
只是顾瑶的手,伸得有点长了。
宴昭和宴行都可以说是她的儿子,顾瑶愿意帮谁,她管不着,但是不应该算计到她身上。
宋染有些意外地看向宋婉。
这一次怎么就这么有脑子了?不会是歪打正着吧?
这一招祸水东引虽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确实是上上之选。
既然非要找不痛快,那她也不客气了。
“针对你,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以前我是大将军府的嫡女,现在我是安平侯府的少夫人,而你从头到尾也不过是一个六品武将之女,只能仗着和大将军府有点关系才有点薄名,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针对你?”
宋染毫不客气地开始揭宋婉的短。她若是辩解说对皇后没有怨言,那便中了宋婉的圈套。这种事情根本就扯不清楚。
“我……!”宋婉的脸色瞬间煞白,张了张嘴,才发现她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从小到大,她仗着宋染性子软,明里暗里没少给她下绊子,就是因为不服气,凭什么她自认处处都比宋染强,却因为出身不如她,就要被她踩在脚下?
“我怎么了?”宋染嗤笑,“哦!差点忘了,大将军已经和宋家划清界限,现在你连这最后的依仗都没有了。你还有何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宋染的话一出,后花园中顿时一片哗然。
宋家二房和大房不和,宋怀德一直在觊觎宋家产业,这在京城是人尽皆知的事,只是现在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
如果宋家真和大将军府断了关系,那以宋婉的身份,哪怕是以宋家的家世,进靖王府,怕是连个侧妃的名分都没有吧?
宋家是因为大将军府才能称为宋家,离开了大将军府,宋家连豪门世家的边都沾不上。
宋婉被宋染当众羞辱,只觉得周围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带着鄙夷,指甲不觉已掐入掌心。
“说得对,我出身确实不如你!但是你除了有个大将军府嫡女的名头,还有什么?”宋染说到这里,微微扬起下巴。
“我虽然出身不如你,但却是京城中人人称颂的才女,我为什么不能和你比?你除了出身,还有什么能和我比?”
宋染眯了眯眼,还未开口,宋染又补了一句:“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安平侯府做少夫人的好,又何必来这百花宴丢人现眼?”
宋染笑了。
拿才学做文章?如果是前世,她确实不如宋染。
但是她可是比宋染多活了一辈子的人啊!
“才女?”她斯条慢理地抚了抚衣袖,“如果能做几首诗便能成为才女,那这才女也未免太不值钱了。”
“怎么?难不成少夫人也会作诗?”宋染嗤笑。宋染有几把刷子她还不清楚?就算勉强能凑出几首,也绝不可能比得上她。
宋染笑了笑:“会作诗很了不起?”
宋婉也笑了:“不是很了不起,但比你强就行。”
“比比?”宋染看着宋婉。
既然气氛都衬衬托到位了,那也没必要再演了。
宋婉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得逞的光芒:“就怕你不敢!”
宋染撇撇嘴:“怕你输得太难看。”
“好!”
宋婉当即转身:“还请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为臣女姐妹做个见证,今日便以百花宴十二座屏风为题,以一炷香为限赋诗十二首,再请在座诸位做个评判,以优劣定胜负!”
她一开始示弱,后又激怒宋染,就是为了诱导宋染与她比作诗。
只要她赢了这一局,就不会有人关注她是不是作弊的事了。
皇后点头笑道:“想不到还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本宫今日便做了这个见证,皇妹,你意下如何?”
顾瑶此时心中已恨不得将宋婉碎尸万段。
你把宋染拉出来做挡箭牌也就罢了,非得要和她比作诗做什么?
就算赢了,她也不再好开在皇后面前提宋婉和顾宴行的事了。
堂堂大惊靖王,总不能拿来当做奖品吧?
而且万一输了呢?
自从宋染入了侯府,顾瑶就感觉她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刚进侯府就把老夫人压得抬不起头来,后来更是把谢云祁送进了文山书院,一跃成为安平侯府的主心骨。
这样的人,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么?
只是此时已是骑虎难下,顾瑶也不得不同意:“既然皇后娘娘有这份雅兴,那小妹自是不能煞风景。今日算是有福了,看来这次百花宴也没白费我这一番心思。”
顾瑶招了招手,立即有侍女上前换了香炉里的香。
一个时辰作诗十二首!不少人心里纷纷摇头叹息。
明摆着宋婉是提前有准备,宋染还自己往这陷阱里跳。看来这次将军府和安平侯府的面子的地铁定了。
“要不妹妹让姐姐半柱香?”宋婉得意地对宋染说道。
那几首诗都已经烂熟于胸了,她怎么可能会输?
宋染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这是忘了那日她是怎么扇她的了。
“作诗有这么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