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容一笑:“为人民服务并不意味着一定要受伤,泥石流也不是没有避免的方法。”
众人都望过来,连陆驰野都一脸好奇。
出了天灾,冲在最前面的一定是子弟兵,大自然之力,她真有办法避免?
寂静之中,姜锦书扭头把墙边自己演算用的小黑板拿起来,徒手画了一条折线代表简易高山。
女人沉稳清脆的声音徐徐响起:“要避免这种情况,第一要知道什么是泥石流,二要清楚什么情况会发生泥石流,三就是了解泥石流预警,提高应对灾难的能力,下面我就这些情况,具体给大家讲一讲……”
众人皆津津有味的听着,连周翠萍这种没念过书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姜锦书的声音很好听,语速不快不慢,讲的通俗易懂,而且还会配一些简易插图,让人能一眼明了,等反应过来,大家才发现,他们本来应该是来看热闹的,却莫名其妙上了一节泥石流应对课程。
“所以我的意见,先跟气象部门联系,询问最近天气情况,结合泥石流预警,从实际出发,安排任务计划,以及敲定最坏打算,争取最大程度上避免灾难对我们的伤害。”
当姜锦书讲完这一切,屋子里一度安静,几秒钟之后,掌声稀稀拉拉响起,最后竟然变成了热烈的掌声。
“锦书讲的真好啊!”
“原来泥石流这么可怕!”
“是啊,我老家南方的,泥石流能把一个村子都埋进去呢!”
连周翠萍都忍不住道:“要是这样,我也能放心啦!”
她最担心的就是儿子出任务,一说要出任务她就天天提心吊胆,工资高又有什么用,干什么不说,干啥了也不说,但她都清楚,干的一定都是危险的事情。
但这个姜锦书还真是厉害,这么一说,她就不害怕了,只要儿子能仔细些,想必危险也会降低很多。
众人热烈讨论,连陆驰野都忍不住盯着她,嘴角扬起一点细微弧度。
怎么说呢,姜锦书的确跟姜芸不一样,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看着被人簇拥着的姜锦书,沈清宴的眸子都跟着闪闪发光起来。
果然不愧是姜锦书,他喜欢的就是女人这幅样子。
“清宴,你更喜欢姐姐是不是?”
姜芸在身边小声嘀咕,沈清宴一愣,这才低头看了眼姜芸,女人眼眶微红,紧紧把着他,好像很害怕失去他的样子。
沈清宴目光柔和了几分:“怎么会,姜芸,今天我可是来给你下聘的。”
锦书聪明,但姜芸更好,只能说锦书这辈子恐怕要毁了,这样的才华要嫁给陆驰野,将来若是随军,岂不是一切都得放下?
可,这都是锦书自己选的不是吗?
“妈,赶紧坐下吃饭吧!”
姜芸扭头招呼,她不想看到姜锦书被人围着夸赞的样子,这会让她想起上辈子那个被人簇拥着的一脸幸福的女人。
赵庆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招呼人吃饭。
见状,围观群众这才渐渐散去,只姜芸,满心嫉妒的坐在了沈清宴旁边。
她不相信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会改变,因为泥石流一定会发生。
姜锦书不过是在哗众取宠罢了,到时候人抬回来,看你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
饭菜全都端上来,三家人齐齐落座。
一顿饭吃的还算舒心,等到把人往外送的时候,姜芸看到两边的聘礼,忍不住又狠狠地嫉妒了一番。
沈家现在的确很穷,三转一响都凑不齐,反观之陆家,三转一响都是标配,还送了布料、麦乳精、白糖和猪肉,都送到门口了,陆驰野忽而扭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五十块塞进了姜锦书手里。
“这个你拿着,我一个月的工资,等以后,每个月都给你。”
姜锦书赶紧摇头:“不行,现在我还不能收。”
刚下聘,还没登记呢,再说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的工资,她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拿。
“拿着,反正将来,也都是你的。”
修长有力的手指按进掌心,带着薄茧的骨节炙热有力,陆驰野的眸子里皆是真诚,姜锦书只能把钱收下。
这动作看的姜芸眼红不已。
上辈子这五十块明明是给自己的,现在却给了姜锦书,不过姜锦书也就只能拿这一回了,因为下个月陆驰野因公退役,可就拿不到这些钱了。
姜芸瞬间扬眉吐气了不少,甚至还安慰起了沈清宴:“清宴,你好好读书,我养你!”
沈母笑了,看姜芸哪儿哪儿都满意,真比这个姜锦书好多了。
至于沈清宴,也是欣喜的点了点头,最后还不对姜锦书道:“我真希望你不是那种人。”
姜锦书:呵……
“哪种人?”
不能忍。
什么意思?
陆驰野给她钱就是哪种人了?
“沈清宴,你把话说清楚!”
看姜锦书生气了,沈清宴反而不说话了,抿着嘴缩着脑袋,又一副窝囊废的模样,烂泥扶不上墙,真是越看越生气。
“你少对我儿子指指点点!”
沈母和姜芸都站了出来,姜锦书却要自己一个人面对三个人的指责。
然而这时,一只手把她扯到自己身后,陆驰野高大的身躯把娇小的姜锦书完全护住,宽厚的肩背带来姜锦书从未体验过的安全和温暖。
陆驰野脸色肃然,帽檐下漆黑的眸子如深潭一般沉寂冰冷。
“我自己的工资,我爱给谁就给谁,不光现在的工资是姜锦书同志的,这辈子我的工资也都是她的,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跟别人无关,外人,管好自己就行了。”
外人?这就夫妻俩了?
沈清宴的脸倏地憋的一片通红,心情也变得有些烦躁。
他跟姜锦书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是下放牛棚也一直有书信联系,他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外人,他甚至从没考虑过,姜锦书会嫁给除自己以外的人。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驰野回头对姜锦书低声道:“你先回去,进门了我们再走。”
沈清宴皱起眉头,眼珠子死死盯着姜锦书,他以为姜锦书还会像以前一样至少对自己挥挥手说一句再见,但是没有,姜锦书扭头便回去了,似乎都不想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