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沉,没有一丝犹豫,弯腰抄起墙角那根早已风化的木棍,稳稳地挡在她与那些人之间。
那棍子轻得像根羽毛,早已腐朽,表面带着剥落的木屑,贴在他掌心。
他却握得紧紧的,他怕,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站在了那里。
看着南宫逸挡住了去路,那些男人嘴里含着粗暴的话,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南宫逸艰难地挺直了腰,原本唯一能抗衡的武器,也随着他的一击脆弱地断裂了,断裂处粗糙的木屑扎进他的手心,像是在提醒他的不自量力。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挥手朝着他狠狠一拳砸去。
棍子的残骸被踢到一旁,泥水溅上了他苍白的脸。
南宫逸身形单薄,逞能的代价让他被打的浑身是伤。
胡同口远远地,昏黄的路灯下,模模糊糊能看见几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一股铁锈味从喉咙涌出,他剧烈咳嗽,血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刺激得他止不住地干呕。
他倒在地上,手中死死抓着那些人的腿,目光紧盯着跌跌撞撞逃跑的曦瑶。
她咬紧牙,眼眶泛红,想喊出南宫逸的名字,想拉他一起逃离,可恐惧让她的心脏骤然一紧,她没有再回头。甚至没敢再张开嘴,只是不停地跑。
她不知道南宫逸怎么挡得住那些人的殴打,也不知道南宫逸怎么样了,跑到最后,直到她听不见背后的打斗声和男人们愤怒的咒骂,直到一切仿佛都被雨声吞没,消失在她背后的夜色中。
胡同的尽头,一辆车静静停在那儿。
车后座的门忽然被拉开,车内的男人正在低头打电话,语气有些急促。话音间,一条修长的腿从车内伸了出来,正准备落地。
身后的人还在逼近,她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猛地冲了上去。
车内的男人微微抬头,声音不急不缓:“张叔,阿逸说他在后面。”
张叔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即扫了眼仍然无力昏迷在地的曦瑶,似乎有些犹豫。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默默下了车。那些追逐的人见状离开了。
咫尺之间,炙热的气息悄然喷洒在他颈侧,墨玦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了一下,耳尖悄然浮上一抹不该有的红意。
张叔将车稳稳停在一旁,便下车去接南宫逸了,车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膝上倚着的女孩似乎并未察觉眼下的尴尬与危险。墨玦出于本能微微侧身,想悄无声息地拉开一段距离,手才抬起一半,却骤然察觉不对。
她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你……”他嗓子哑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迅速俯下身,一只手托住她的背,另一只手覆上她的脉搏,试图帮她稳住。
她的手指蜷缩着,不停地往他怀里靠。墨玦身上那股常年留存的淡淡消毒水味,在此刻竟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他不敢妄动,只是小心按住她乱动的手:“别怕,别着急,慢一点……”
他的声音极轻,手下却一直按着曦瑶的脉搏。
她气息微弱地喃了一句:“疼……”
“别害怕。”他低声开口,声音几乎贴着她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