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眉到了后半夜,心里逐渐从刚开始的不安慢慢冷静下来。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为了什么。
柳月眉拿起面前的资料细细看了下去。
“……………”
林婉儿一回府,便开始叫小翠和她一起打包很多东西。
王府人已经空了,他也做好了为天下万民付出的准备。
或许会回来,或许死在半路也说不定。
她要跟着去,这辈子他别想撇开我。
小翠收拾的途中,发现洛白也在门边,立马一巴掌拍在洛白身上。他也见怪不怪了。
“小子,原来你没走呀!给你做个生意?你干不干!”小翠讨好的用身子碰撞了下洛白。
“干嘛?我卖艺不卖身啊!”洛白立马抱住自己,深怕这女的干出意想不到的事,平时没少被她霍霍,人不大,脾气大的很。
打又不能打,说又说不过,零花生活还得找她。
“切,谁稀罕你那二两肉?”小翠眼神轻挑地瞅了瞅洛白,摇摇头正经说着:
“替我搬东西,府里的人都被王爷打发出去了都没人了,一晚上一两。怎么样?”
洛白看看身后那一大堆东西,又惊讶指了指自己。
“咳!”小翠也不大好意思,但也不得不厚着脸皮说道:“要不然你家那群暗卫:“一人一两银子?”
洛白很认真的看向小翠,都快把小翠看的尴尬,难道他嫌少?于是报价:“二两?”
墨白瞪大了眼睛。
小翠气的不打一处来,太贪心了。回头瞧了瞧那堆着一座小山的东西,小姐也在清理东西。就像是在想把王府搬空似的。
于是再次报价:“三两银子,如果你…”
“同意,保证完成任务。”轮着洛白把外衣脱给了小翠就朝黑暗处命令:“出来吧,搬完轮班休息。”
“是。”不一会原本堆的跟小山一样的东西都被一一放入马车。
如果半路有劫匪,估计这一堆东西都可以让一整个山头富起来,可以说毫无夸张。
林婉儿清点了父亲当初给的嫁妆,当初离府可有足足三大车,如今怕是多了不少。
当所有人出来的时候,林婉儿一点都不惊讶,她一直都知道有人在暗处保护。
不过这层窗户纸需得人去打破。
幸好当初订好了马车的,为了拉过来装好就行,没想到还是不够,又去找了一几辆马车。
早点走,他把他最厉害的暗卫留给我了。上辈子暗卫都被太子全杀了。
我真是识人不清,眼昏了头。
晚点就有危险了,我得先他赶上他的脚步。
“咚咚咚。婉儿开门,是我~”
齐思晚紧紧拿着一个盒子站在门口,慌张敲着门。
林婉儿一开门,就发现好友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披。就急冲冲来了。
抬起纤纤玉手解开碧绿棉袄子风衣给齐思晚穿上。
齐思晚眼泪夺眶而出,扑入林婉儿怀中:“婉儿,我害怕你走了。我真怕还来不及。也害怕这是最后一面。”
“从哥哥口中了解,边疆是多么凶险。”
“这是我存给你的嫁妆,拿着,不许说不要。”齐思晚用坚定的语气说着。
林婉儿瞅着这两世的好友,上辈子她嫁给太子,不知为何抑郁而终了。
心疼的不行,可她却不能自私的把她带到一起。
她哥说的没错,这一路是很凶险,最凶险的不是杀手,而是人心。
大颗大颗滚烫眼泪滚落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齐思晚擦了擦对方的眼泪,抬手把林婉儿胸膛捶了一下。
这是她俩年少时独有的告别方式,林婉儿看着齐思晚,她转身便走了,
她还是真是不想给她说再见啊,自己也是。
想到上辈子,忍了忍,林婉儿还是说:“等我!”
齐思晚太为家族着想,她已经和太子有了婚约,是不可能凭借一句话就解除婚约的。
“思晚,等我回来。”林婉儿再次小声说着。并小心翼翼解开盒子扣子,里面是一叠叠银票,足足有三万两。
碧绿少女站在门口,衣角随风摇曳,目送刘思晚的马车消失在街角。
小翠给林婉儿披了件风衣,心疼说着:“小姐,小翠会永远陪着小姐,不管去哪。”
思绪回转,瞅着两世的忠奴,摸了摸小翠的头:“给我父亲带信了吗?”
小翠给林婉儿整了整衣领道:“带了,专门说明要侯爷明天才能看到。”
林婉儿回头再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王府,上了提前备好的马车发出命令:“出发。”
夜晚的黑暗来的猝不及防,寒风中夹带着雪也在沙沙吹拂着门窗,林婉儿伸出手拂过马车帘子,手瞬间冰冷刺骨。
小翠猛地把小姐的手拉过来,放暖炉火上温热一下。
“小姐,外面太冷了你别着凉。”小翠抬起头满心满眼都是小姐。
林婉儿温柔笑了笑回复:“没事的,叫马车停一下吧。他们也换换班。”
等小翠一走,她感觉有些多想,比如:
上辈子很多人没有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等换完班,洛白便安排继续行走。小翠一回来就叽叽喳喳讲个没完,
“小姐,洛白刚说,还是十几里地,就要到桂城了。雪越下越大,如果停下休息,路面会堆积厚厚的雪。”
“到时候,再去城里换掉马匹。”
林婉儿思绪在桂城上,好像在这个城里最近闹饥荒特别严重。
小翠就这样叽里呱啦讲个没完,直到一声男音出来:“某人能不能别讲了,你不睡觉,小姐还睡呢。”
“噗嗤”一声,林婉儿又把笑意吞了下去。再望向小翠,双手摆了摆。
小翠皱了皱眉头,给小姐端了杯热水,说着:“是该睡了,不过小姐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眼瞅着人快跑,林婉儿连忙拉住小翠的手,递了一个暖手炉。
小翠心一热,便出去了。
不一会,车边又响起俩个打闹的声音。
林婉儿感叹,曾经,她也是如此天真浪漫。
如今却没了少女心了,多了一份沉着。
路程很快就过去,眼睛一睁一眨,便来到了桂城。
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有人在施粥。
“诶,挤什么挤?我的位置!”一个瘦弱的书生拿着破碗和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试图讲讲道理。
“怎么,就挤了,你算老几,一边呆着。”只见那糙汉一把推了瘦弱书生一把,
他顺着力道摔倒在地上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周围人无一人出头,只都当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