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厅二楼——
西野轩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风雾寻与宫渡月的身影,警告般的朝他身后站着的西野薇说道:“薇薇…我不管你到底有多喜欢那小子,但有些人不是你所能拥有的,把你那点心思收起来,他们两个你都碰不得!”
西野薇惊呼的质问他为什么,西野轩却面露严肃:“你知道几个姓宫的大人物?”
“我……我就知道宫上将……爷爷你的意思是……宫渡月就是他的孙女?”西野薇难以置信。
“还算不笨……好了,你只要知道他们两个人不是你能招惹的就行,没知道她的身份时,我大可对你做的那些事视而不见,但现在不同了,我们西野家要是想安稳些,就离他们远远的!”
西野轩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西野薇愤愤的扭头看向下方正散着步的两人,一拳砸在落地窗上,眼泛泪光。
“凭什么!凭她家世好?凭她有名气?不过一个戏子,我才配得上雾寻!我才是风家最合适的儿媳妇!”
……
风雾寻本来是想让司机直接来搭他们回去的,但宫渡月想要散步的意图太明显,他只好遂了她的愿。
此时宫渡月正踩在路边凸起的石面上,双手伸开来保持平衡。
风雾寻在身后默默的望着她,只要她平衡不稳,他就会伸手护住。
掉下来宫渡月什么事都不会用,但风雾寻就是乐意这么做,他恨不得将宫渡月捧在手心。
石面走到了尽头,宫渡月厌厌的走了下来,双手交叉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然后回头看向风雾寻。
此时风雾寻被路灯照亮了边缘轮廓,宫渡月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
疑惑当头的他歪头一愣:“怎么了?”
宫渡月却语出惊人:“你真好看!你是我看过的第二个好看的人!我小时候也见过一个好看的小男孩,但很可惜,我跟他相处了三年我就离开他了……”
风雾寻知道她说得是谁,却故意这样说道:“真可惜,我第一次喜欢的人是你,原来月不是第一次喜欢我的。”
宫渡月慌了一阵又一阵,随后着急忙慌的解释:“小孩子嘛,总是会喜欢好看的东西,但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不是我们这种!所以你是第一个!”
风雾寻当然知道她的喜欢是怎样的喜欢,他就是兴致上头,想逗逗她而已。
“这样啊,那月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有想共度余生的人吗?”
宫渡月支支吾吾了半天,讪讪的指了下风雾寻,随后脸红的捂脸背对着他:“我喜欢的人当然是我的老公啊,都叫老公了,以后就是老伴,就是那个共度余生的人。”
风雾寻靠近她,贴着她的后背,朝她耳边说道:“那……谁是你老公?”
“……你,风雾寻。”宫渡月被他呼出的热气吓一哆嗦,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风雾寻轻轻笑出了声。
这时宫渡月却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刚才的害羞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转过身与风雾寻对视,夜光照射下,她的眼睛如同黑暗中的深渊,仿佛什么都能吸进去:“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你刚刚说你喜欢我?就因为这样?”
为了能得到答案,宫渡月不惜自黑,损坏自己的形象,一箩筐的缺点,有的没的都添油加醋的说出来。
风雾寻愣住,抬手轻轻拍了几下她的头顶,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直球出击:“就是你的缺点再多,只要是你宫渡月,我就只能看得见你的优点,也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很爱你,虽然你看上去并不相信,但我会用时间来证明。”
这更让宫渡月不解了。
在她印象里,之前的她跟风雾寻的接触几乎为零,他们不可能会见面,毕竟他们也不是同一个圈子的。
但当风雾寻见到她的第一面时就朝她求婚了?!
而她拒绝之后,他就给她爷爷打了一通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民政局傻眼了。
她质问:“为什么喜欢我?又为什么爱我?喜欢我什么?爱我什么?”
风雾寻牵起她的双手握住,随后抬头:“心之所向,缘之所引。”
宫渡月带着一丝疑惑再次发问:“为什么?”
风雾寻也不觉得她问得烦,却耐心的为她解释:“没有具体理由,但你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的话,那这个理由是……我想你成为我们孩子的母亲,想与你长相厮守,想与你年过期颐,至死不渝,待来世,携手又一生。”
宫渡月被他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动容,不过她依旧心存疑虑:“我能问为什么是我吗?”
风雾寻摇了摇头,给了个她听不懂的答案:“因为你是宫渡月。”
还没等她弄明白,她就被风雾寻抱起,缓缓走向自家车子。
宫渡月想下来开门走上车去,风雾寻却把她抱得紧紧的不撒手:“你不用干这些事。”
话音刚落,司机从驾驶座下来,来到他们旁边替他们打开了车门:“风先生,请。”
风雾寻微微点了下头,随后抱着宫渡月放在座椅上,等他自己也上车坐好后,他立即将人放在腿上抱着,丝毫没有要把宫渡月放在一旁坐着的意思,就这样一直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宫渡月坐得不自在,讪讪皱眉:“那个…你放我坐下。”
哪知风雾寻根本不听,抬手抚平她的眉头:“你这不是一直在坐吗?”
还没等宫渡月回话,风雾寻俯身朝她近了些,双臂环着她,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还是…你想一步到‘位’的坐下?嗯?”
面对风雾寻突然的开黄腔,宫渡月只当听不懂,假模假样的咳嗽了几声:“一直做你腿上你会不舒服的,还是放我坐在你旁边吧。”
风雾寻面带失落:“看来月真的很讨厌我呢……”接着依依不舍的把宫渡月轻轻放在一旁座位上。
司机时不时从上方后视镜看着他们两人,不知怎的,非常欣慰的笑着,就像是老父亲那般。
心里总是忍不住嘀咕一句:“真是年轻呀!”
宫渡月生怕他误会般一个劲的在跟他解释清楚自己并没有讨厌他,甚至还‘口不遮拦’的对他告了白。
风雾寻一脸悦色,头枕着宫渡月的大腿,目光与她对视:“月,你在别人面前会不会也这么害羞?”
他会不会是她的例外呢……
宫渡月被他这么一躺,直接不知所措的坐得僵直,嘴上倒显得从容:“我跟他们不熟,不会。”
“那我可真幸运,占了你的第一次?”风雾寻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眸间温情依在。
车里,宫渡月假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其实宫渡月也不是害羞,她对这些事从来都秉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对于这些暧昧性的语言,她似乎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在意。
宫渡月不看向风雾寻的时候,她的神情很平淡,是那种漠视一切的淡漠,她不与人对视的时候,向来如此。
她看向窗外,随着移动的建筑而发起了呆:“你……就这么想得到我的第一次?”
风雾寻沉默不语,就在宫渡月以为他无话可说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他磁性的嗓音:
“想,很想,不管是你的人、你的心还有你的一切,只要是你没经历过的,我都想成为你第一次的见证者。”
听了他的话,宫渡月实在不知配什么话来回答他,看向窗外的目光渐渐失焦,她又发起了呆。
“可为什么……是我呢?”
风雾寻拉起她的手背吻了下,抬手掰过她的脸面对自己,眼眸深邃而明亮,宫渡月似乎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丝星辰痕迹:“原本平静而不生波澜的心,因为你的出现,它翻江倒海而不平息,所以我想遵从它给的指示。”
宫渡月含羞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拿开他的手依旧看着窗外,而风雾寻则善解人意的不去打扰她此刻的宁静,只是躺在她的腿上静静看着她。
舞会到风月轩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也用了半小时之久,宫渡月途中看着窗外犯了困,摇摇晃晃的头快要砸到车窗了。
风雾寻起身坐好,将她的头固定在自己肩膀上,十几分钟过去,司机停了车,回头看向风雾寻:“风先生,风月轩到了。”
风雾寻轻声应下,开门下车后去到另一边抱起了宫渡月,车门关闭时,风雾寻面容冰冷,声音寒凉,望着司机时,司机原本看偶像剧的激动心情瞬间收敛:“老刘,放你一周假,带薪休。”
这个电灯泡真碍事……
刘司机闻言,眼底是忍不住流露出来的愉悦,连连谢好。
风雾寻不再理他,心无旁骛的看了眼宫渡月的睡颜,然后抱她回了房间。
算了,就饶过这只小兔子吧……
第一次打了地铺的风雾寻按着他的计划,这次睡在了床边上,于是宫渡月独占了三分之二点五的床。
第二天早上——
宫渡月从床上清醒,睁眼便看到旁边的神颜,而她自己则一直枕着他的手臂,她心中大叫一声,发生了什么?!
意识全部回笼后,她发现自己身边那几乎还能躺两人的床面,似乎明白了什么。
敢情是自己挤过来的?而风雾寻就只占着床边,她还来跟他抢位置!?
就在宫渡月心中狂叫不止的时候,风雾寻睡得浅,被她的小动静吵醒了,睁眼看着惊慌失措的她,他却还故作疑惑的问她:“月,你怎么了?”
被cue到自己的宫渡月吓得滚离他身边,与他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跪起看他,说话也语无伦次的:“你……我……”
风雾寻戏谑的撑着脑袋,眸中落入她的身影:“月不对我的胳膊负责吗?你雇用了它一个晚上,都没给它辛苦费。”
宫渡月羞愧的用被子遮面:“对不起,我不知道。”
就在风雾寻以为她说完的时候,宫渡月放下了被子,郑重其事的看向风雾寻:“那……它想让我怎么给辛苦费?”
这话说到点上了,风雾寻假意想了一下,其实却是计划了良久:“它说,每天给它的主人一个早安吻就是辛苦费了。”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宫渡月再不明白就白痴了,她略微幽怨的看着风雾寻:“你在诓我……”
风雾寻也不反驳,反而是随着她的话说下去:“所以……老婆不能给老公一个早安吻吗?”
宫渡月跪坐了下来,把玩着手指,不知所措的盯着他,就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风雾寻知她脸薄易羞,倒也没有任何烦躁,大手伸过去就将宫渡月压在身下,吻住了那张正要开口逃脱的嘴。
浅吻即止,风雾寻默默看着她。
宫渡月惊讶之余用手捂住了嘴巴:“我没刷牙。”
哪知风雾寻根本不听,掰开她的手压在枕头上,再次吻住那张嘴,从浅尝到深吻,从蜻蜓点水到攻城掠地。
这一次的吻,宫渡月被吻得昏天黑地,不知时间几许,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了,风雾寻才放过她,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抬手轻抚她的头发:“风夫人,风先生的洞房花烛夜进度条有多少了?”
宫渡月找不到话接下去,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跟个哑巴一样,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风雾寻倒是笑了下:“看来是百分之零了……也是,我们认识也还没半年……”
他微微侧头,闭上了眼,宫渡月猜不透他是什么心情,心里顿时觉得对他有点愧疚……
明明他那么努力的想跟她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而她的想法却只停留在可能是比较熟悉一点的朋友上而已。
宫渡月不知道,其实风雾寻也不是要她的身,他只要她的心,可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他筹谋了多年才跟她相遇,她不爱自己太让自己没安全感了。
他怕伤害她,所以从不逼她。
但他更怕她永远不爱自己,那样的话,多年的执念也不过一捧尘沙。
他布置半生,却因她的不喜而功亏一篑。
他不愿这样!
眼中的卑微与难受在禁闭的眼皮里,愈发扩大……
宫渡月没跟人谈过恋爱,也没有什么所谓初恋,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人生中的冒险,可以说,为了冒险,她甘愿放弃所有。
所以她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一步一个脚印的登上高峰,没有冒险的精神,她觉得自己会一事无成,永远也成为不了心中那个完美的自己。
但此刻看到风雾寻这几近成型的落寞,她似乎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冒险一次。
她抬手环住风雾寻的脖子压下,薄唇覆上他那抿紧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