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华山之巅(1 / 1)

——华山-思过崖——

少侠持长剑与一位道骨仙风,气派不凡的长衫剑客对峙。

长衫剑客本是少侠传道恩师,二者亲如父子,情义深重,可世事无常,长衫剑客为了保全门派基业不被五岳盟主侵吞,在无数次门派濒临破灭,妻女弟子屡陷绝境之后,终于还是走上了邪魔外道。

而少侠身负上古剑魔传承,一手剑法倾服天下,被当今武林泰斗少林,武当掌门奉为上宾,被天下群魔视为豪杰,被魔教圣女芳心暗许,哪怕是如今的魔教之主,也对其礼遇有加。

这本是光大门楣的好机会,可不知觉中,少侠与门派已被汹涌的暗流越推越远,再回首,却发现自己之前那个一心光大华山的师父,已经被这武林,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少侠其实一点也不懂江湖,他对江湖的理解还是眼前这位长衫客告诉他的。

“行侠仗义、与人为善、尊师重道、助人为乐、惩恶扬善、仁...仁者...无...敌......”少侠念着念着,却念不成话了,他的泪水流下来。对面的长衫客见状,却没有丝毫动情,身形一转已经压在少侠身前,少侠双目含泪,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视线,信手格挡,再突变杀招,长衫客见一击不中,也不愿纠缠,长剑下压,借了少侠气力飘飘然退了回去。

“不要和我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我是一派掌门,你是二代弟子,我教你们不教仁义礼智信,难道教你们烧纱掳掠婬吗?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别人叫你一声少侠,还在把自己当小孩儿吗!”长衫客冷冷训斥。

“师父!”长衫客的批评让侠客欣喜,若是长衫客根本不理,那才是师徒情义已尽,方才长衫客还教训自己,说明在师父的心底自己还是他的徒弟,他只是被这世间狭隘的道义所逼才走上邪路,但终究还是挂念自己的!

但还没等侠客自我攻略完,长衫客已经就着空档蓄够了炁。

“冲哥当心,岳不群要动手了”一旁观战如同出尘仙子的魔教圣姑突然出声。

“小子,当心了,紫霞神功第一式,云光霞气!”长衫客右臂剜个剑花,左手掐着剑诀。

月光之下,长衫客的身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莹白光晕。这次他没有再用常人看来尤若神技但对侠客毫无作用的身法,只是一步一度的逐渐逼迫过来。

“岳不群,你个伪君子,跟自己的弟子较量还要耍这些无耻手段,阁下的本事要是同阁下的卑鄙招数一样多的话,华山基业又岂会在你的手里毁于一旦!”圣姑见长衫客趁着侠客不注意,突然发功,生怕侠客抵挡不住,出言刺激岳不群。上乘内功运气时,要做到高超物外,物我两忘,心境一乱,内力倾泻,威力便大打折扣,只剩下一身蛮力。

但岳不群自从在女儿死去的山谷败给侠客,还被圣姑种下三尸脑神丹后,并没有像主宇宙的岳不群一般还在计划阴谋诡计,去争权夺利。而是苦心孤诣的以浩然正气的《紫霞真气》去破解至邪至癫的《辟邪剑法》,再以凌厉迅猛的《辟邪剑法》来克制悬而不发的《紫霞真气》,整天琢磨着侠客那数百招没有重样的剑法。

他深知,若是自己的“辟邪剑”无法胜过侠客的“独孤剑”就算取得了一时的成功,终究也会被那个爱管闲事,满脑子英雄侠义的蠢弟子破坏。

今日自己以名存实亡的华山派为饵,以“辟邪剑”为饵,不是为了钓这满山洞的蠢物,而是为了蠢材这一碟醋,来包的一顿饺子!

现在的他失去了一切,也舍弃了一切,他的心如死灰,再也不会为外物所动摇了,他的心寒愈铁,除了远方的天空,脚下的高山,再无挂碍。

当世两位绝顶剑客在这华山之巅四目相对,这两个本是至亲师徒的无上高手,今日在这前朝武林群雄争锋之地,终要分出个天下第一!

“铮”的一声,似一头苍龙腾空,侠客令狐冲的长剑出鞘,沛然的剑气环身,岳不群的冷漠和批评,不止斩断了二者之间最后的羁绊,还斩破了令狐冲在剑法上踯躅不前的瓶颈,传说中的剑芒,在令狐冲的长剑上吞吐不定,再现世间!

“唰”的一声,长衫客岳不群动了,令狐冲立刻同他展开对攻,二者使得都是有进无退,有攻无守的搏命剑法,但彼此道行相近,使剑的轨迹也诡异的一致,他们的剑法比反应更快,还没回过神,两柄长剑已然相交,“铿锵”一声,两把长剑在夜色中划过,剑锋相击产生的火花的映射下,是两道炽烈的目光。

令圣姑想象不到的,不光是令狐冲的剑法被挡了下来,还有率先变招的竟是年愈甲子的的岳不群!

眼见令狐冲剑尖的剑芒要划到自己的配剑,岳不群身子一拧,剑刃又顺着剑身向下削去,同时,岳不群再次挺身,一步上前,在这个距离里,长剑已经施展不开了,只有拳掌还能发挥威力,但令狐冲的拳掌又如何去同岳不群斗。

令狐冲身形急退,可就连他的身法也远无法同内功精湛的岳不群相比!

“吸星大(法)!”危机关头令狐冲不退反进,一招“回首望月”伸手抓向岳不群手腕。

这“回头望月”本是寻常,但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使出,反倒比“独孤九剑”更显威力,打了岳不群一个措手不及。

这时,哪怕他学艺不精,不通熟拳脚功夫,只要卖力一拳狠狠捣向岳不群命门要害,就算不能立刻拿下岳不群,也能拉开距离施展“独孤九剑”,反制其人之身。

令狐冲身手何其神速,二人身躯不过一臂之遥,这个距离,他这个一抓十拿九稳,圣姑上一刻还看着黑夜里一束火花绽放,下一刻,已瞧着令狐冲手指搭在岳不群手腕上。

“‘吸星魔功’?胜得过我华山‘紫霞真炁’吗!”岳不群放声长啸,声震群山。

“蠢小子,仔细瞧,紫霞神功第二式,紫霞伏魔!”锋锐的剑气顺着经脉就要进入令狐冲体内时,令狐冲忽然感到皮肤刺痛,急忙撒手,低头一瞧,五根手指竟已被岳不群无形的剑气割出创口。

不用剑也能使出剑气!

在成为五岳剑主的这五个多月以来,岳不群妻子女儿女婿先后都因辟邪剑法而死,饶是这位岳掌门比主宇宙的哪位多了些胸襟城府,连逢剧变,还是让这个一心想着光大华山的老者走火入魔,他在正气堂发疯,在思过崖发疯,在后山山洞发疯,但这偌大的华山上竟再没有一人会来瞧他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或许是祖先保佑,或许是妻女亡灵庇护,又或许是自己素日里勤修《紫霞神功》护体,但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岳不群,似乎在冥冥中看到了自己的天命。

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衣冠楚楚的岳先生,化身坦胸露乳,披发赤足的狂生,在这空无一人的华山上借着这天人纠缠,造化弄人的契机,以《紫霞神功》、《辟邪剑法》、和数百招独孤九剑,与平生经验知识相互映照,潜心修行。

偶有所得也不喜,深思不得其果也不怨。渴了就痛饮山中甘泉;饿了就生啖游鱼之肉;困了就伏青石而酣睡;醒了再参宇宙无穷之奥妙。若是岳夫人还在或许她还能看懂岳不群这是在通过醉生梦死来忘记痛苦与悲欢,或许宁女侠也看不懂这男人平日里究竟背负着怎样的重担。

直到一日,紫霞炁,辟邪剑,五岳法,天下事,在岳不群眼里都如过眼云烟,他再也没法逃避自己的命运,那终日浑浊的眼睛,一开一阖,澄愈净水。

他到溪水中沐浴,以手割断乱发,穿上整洁朴素的长衫,洗扫了华山上下,取出湖底捞出的碧水剑,在一块磨石上重新开锋。

而今的岳不群,站在站在一座空无一人的华山,握着一把曾经送给亡女的故剑,嗅着雨后空气中的淡淡土味,已达自己人生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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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少侠处处容让,屡屡留情,但眼前这位师父已经走火入魔了,平日里不苟言笑,处世不惊的翩翩君子,如今彻底沦为了邪魔外道,而这都是因为那害人的《辟邪剑法》!

念及此处。少侠浑身气血喷张,体内数道异种真气相冲,内力激荡,让他的胸腹之间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几欲昏厥。他一手紧紧攥着剑鞘,一手死死按着剑柄,面对着已经丧心病狂的长衫剑客,不敢漏出一点痕迹,咬得下唇出血,冷汗直流,浑身发颤,面部肌肉也不自觉地抽搐。

此时夜色正浓,少侠暗道不妙,这乌漆麻黑的环境下,看不到对方的招式,自己的独孤九剑根本施展不开。这长衫客的紫霞神功却修炼到了高深境界,听力,视力长他甚远。

这深夜后山,鸟叫虫鸣,虽呜咽之风不绝于耳,可少侠痛到发抖的呼吸声却被长衫客听得一清二楚。月昏星隐,虽沉沉深夜不见五指,但少侠狰狞痛苦的表情却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还未交手,这长衫客就已占了先机。

但见长衫客举手舞剑在月下诡异的扭动着身体,下一刻就已掠至眼前,信手一挥长剑出鞘。剑刃上潋滟寒光的映射着这惨淡的月色,照向少侠的眼睛,本就痛苦至极的少侠不自觉地稍稍偏头,那口剑气吞吐的宝剑,便突的直袭面门,倏忽之间,就架到了少侠的眼前。

好在少年年轻力强,反应较年逾半百的长衫客,更迅一筹,险而又险的躲开了这致命一剑。

同时,身体本能一般拔出长剑,黑夜中下意识便是向仅刺出了一剑就凝立在原地不动的长衫客要害荡去。几乎在他出剑同时,两声剑鸣,并作一响。

“铮——”的一声激荡剑吟,少侠立觉手中长剑拿捏不住,伴着一声巨响飞向天空。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长衫客在黑夜之中漆黑的轮廓,刚才那一瞬间,他手中长剑受了一左一右两股大力,这两股力道虽相冲而发,却相错而行,加上使剑高手的特殊运劲,不止没有互抵,反而化作一股螺旋劲,哪怕少侠剑法已入化境,却仍然抵不住这双剑之威。手上劲力被一泄而空,长剑扭着身子,刚拔出来,始发一击便脱手而出,被那长衫客袖袍一挥收在手里。

“冲哥!”跟在少侠身边的出尘仙子见少侠因为体内异种真气发作,被他师父一招逼入绝境后大惊失色,瞬间两把短剑自袖中落下,拦在少侠与长衫客之间。

仙子曾见识过少侠与长衫客在翠谷鏖战,彼时这妖人一招便将自己拿下,还同少侠恶斗数百回合不分胜负,今日一见,他的剑法功力竟又有精进!

想到辟邪剑法那鬼灭魂销的威力和紫霞神功神乎其神的大名,饶是仙子素日里智珠在握,也觉自己今日恐怕和少侠难有善终。

夜色如漆,朦胧月光,并不能让少侠看到长衫客此刻的表情。生死攸关,失了兵器的他,连江湖上的三流角色都应付不来,更别说落在自己这心狠手辣,武功绝顶的师父手里了。

想到小时候,师父对自己宠爱有加,教自己读书识字,打坐练功,又想到小时候自己惹祸后,师父慈爱并着严厉的眼神,还想到了自己长大后外出行走江湖,被强手追赶时,师父青衫方巾,挟长剑,驾奔马,领着师娘,师妹及六猴,梁发一众人马拦在自己和那伙贼匪之间,施展雷霆手段连毙数名恶贼的英姿。

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相信当初那个英俊潇洒,正气凛然的师父和现在这个残害武林同胞,杀害无辜之人的恶魔是同一个人。

“岳先生,如今酿成如此惨剧,责任全在我告诉你林师弟传家宝的所在。”少侠平复了心绪,胸腹中的异种真气也在他的“吸星大(法)”下渐渐归于平静。他举起自己手中的剑鞘,冷冷地指向长衫客道,“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便就再由我来结束这场悲剧,岳先生,请赐教!”

可对面那人一动也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这样一来,少侠更是不敢妄动。

这长衫客自从功力精进后行事作风比之前还要诡异,所做所为都让令狐冲感到别扭又难受,他与仙子二人看着那黑影如稻草人一般插在一旁,紫眸开阖,一言不发,犹如鬼故事里嗜吃小孩儿的黑毛狸眼。

辟邪剑法快逾惊雷,自己一个不查就会处于下风,更何况此时的自己既无长剑傍身,手中的火把又在刚出山洞时被长衫客一剑击灭,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下,只得借助点点星光与斑驳月色来勉强视物。

如此情境,独孤九剑的至强威力十不存一,对面青衫客却是有备而来,这一战,少侠自知凶多吉少,但今日就算粉身碎骨,他也不能再放任这恶魔危害武林同道!

手中只有一把剑鞘,少侠持着这剑鞘指向一剑之隔的长衫客,长衫客一剑反手握着,负于背后,一剑单手按着,斜向下指。

忽的山风急起,出尘仙子大叫“爹爹!”长衫客也惊呼“风师叔!”

这老贼工于心计,人前君子,人后奸贼,他的演技就算随性发挥也是真假难辨,仙子纵然足智多谋,少侠纵然明知是诈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反观长衫客他没有一丝丝迟疑,上一刻还在狂飙演技,仿佛现在世上唯一能制他的师叔风清扬,也来到了这山巅悬崖;下一刻已然欺身少侠面前,逼得少侠匆忙格挡,一招都没使出来,大腿内侧和持着剑鞘的手臂便各中一剑,只是伤口细小而浅。再看到长衫客时,他已经站到了仙子面前,手里的一把长剑上套着剑柄,而少侠双手空空,“扑通”一下倒地,丝毫不敢给长衫客一丝机会,又“腾”的一下跃起。

仙子被这长衫客鬼魅般的身法吓了一跳,手中短剑“歘”地挥出,见岳不群看都不看她,一种仿佛自己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洞悉的压迫感,让仙子又本能的“唰”地收回短剑,并迅速向后退了一步,保持戒备。

即使身份高贵如日月教大小姐,也有发自心底恐惧的存在——从前是东方不败,现在,这妖人的作风和刚接替父亲时东方不败一模一样!

拦在少侠与仙子之间,寒风渐紧,衣衫猎猎,他负剑而立,一如当年般潇洒倜傥,风度翩翩。

但终究不一样。

月光昏暗,星光稀疏,长衫客漆黑的身形如遭受过雷劫的苍松,看着死气沉沉,又有妖气森森,凛冽寒风吹起他的长衫,好似无数乱舞的妖魔鬼怪,又仿佛妖邪上身。

少侠怕极了长衫客伤害爱人,哪怕手中无剑也奋不顾身的向他冲去,但持械与空手之间的差距宛如一道天堑,即使你是掌握着天下第一剑法的令狐冲!

长衫客挥动入鞘的长剑将令狐冲打翻在地,他看着令狐冲,一双紫色的眼睛,像两团幽幽的鬼火。

“师父,你突破到了什么境界?”认识到自己处境的令狐冲突然不怕了,今日既然难逃一死,那不如和盈盈做一对亡命鸳鸯,倒也全了两人之间的款款情谊。念及此处,热血在他胸腔滚动,非但不避长衫客锋芒,还敢出声询问岳不群的武功境界了。

“动静结合,喻守于攻,可谓天下无敌?”似是在自说自话,又似在说给其他人听。他的声音不似之前的尖细做作,反而更像他没修炼辟邪剑法之时,有了些温存和气。

只是这仿佛人格分裂般诡谲的作风实在更让二人心惊胆战,这妖怪功力精进后,怎么如同变了个人?

令狐冲听到后一心定随后一惊,马上低下头来仔细琢磨起来。

定是定在,他知道了岳不群的水平刚达到动静结合上下。就算这人诡计多端,往低了说想让自己疏忽,也远达不到独孤九剑的水平,自己知道了岳不群的底,而自己的境界远超岳不群的想象,这样一来,只要规划好剑路,未尝不可败中求胜!

惊是惊在,自己的这位师父在参悟辟邪剑法之后,功力大增,竟能悟出独孤求败老前辈《独孤九剑》中的道理,要是今日不除掉他,再等个三五年,岂不是让他自己就琢磨出了独孤九剑!

其实令狐冲幼时一直崇拜岳不群,导致自己过分高估他了。这个平行空间的岳不群虽然比原版的要多些城府和胸襟,但距离独孤求败的高度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还远,“喻守于攻”在古时的功法宝典中就被提出过,岳不群只是看过那些书罢了,想要根据这么一句话,再延伸出一套《不群九剑》莫说三五年时间,就是再给他三五十年也做不到的。

心中规划好剑路,令狐冲猛地向那黑影冲去,信手一翻,一根长枝被他牢牢攥在手里,于此同时,山风呼啸,星光透云而出!

令狐冲背负满天星辰,以树枝为剑,冲向仍隐藏在暗中不愿露相的岳不群。

但随着夜云被彻底荡开,这位诡异神秘的妖人也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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