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亦幻(十)(1 / 1)

刑天和牧力的争吵,都是由弦卫而起。可悲的是,弦卫被当成紫宁,囚禁在隗戌地宫,而两个人却一无所知,还互相责怪。

东源多想走过去,说出真相。可炎帝叮咛的话语,让他哑口无言。

“东源将军,去大典山见刑天,切勿说出弦卫在地宫的秘密。”

牧力、刑天,停止争吵。刑天领着他,来到屋后的花海。

此时,百花大多已凋谢,唯红菱花含苞待放。牧力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抚摸花蕾。脑海里,出现无数次梦萦的画面。他捧起弦卫的脸,深情凝视……

当艮偰和毕节来到两人的身边,牧力再也忍不住思念,热泪如雨。暗恋一个人的痛苦,仿佛在此时得到宣泄。

刑天背过身,平粱冀的对话,历历在目。是啊,除了他,如果有谁更喜欢弦卫,那就是牧力。

他知道,牧力从不表现出来,把爱一直藏在心里,在乎的是兄弟情谊。

就要分手了,牧力站起身,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对视一瞬,同时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在一起。

牧力骑上毕节后背,艮偰轻轻抚摸毕节低下的头。

毕节会意,它驮着牧力,向隗戌方向疾驰。

“出来吧,东源师兄!”刑天目送牧力远去,突然调转身,对躲在暗处的东源大喊。

东源现身,干槭倒插泥土,缓缓揭开青色面罩。

刑天的虎眼,满是断崖焚烧的情景。看着他的脸,没有半点烧灼的疤痕,不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奇肱,你为何不敢相认。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他牵着他的手,看着他手掌的厚茧,笑道:“艮偰说,隗戌出现一个手持干槭,施展形夭术的人,我就怀疑是你。”

“看来,天遁发生的一切,你想了起来。”东源表情平静。他松开刑天的手,指着不远处的干槭:“我今天来,不想叙旧,是向你讨教战技!”

“我不会跟你打,槭影无形这招,我永远不会在你面前施展!”刑天勃然大怒,丰唇断喝:“艮偰,送客!”

青云没想到,东源刚开口,刑天便看穿他的心思。可见东源掌握的形夭术,在刑天的心里,非常忌惮。

“师弟……”东源还想说什么,被刑天挥手拒绝。他凑近东源的耳朵:“我在鉴石洞,看到我们的未来。你想替我,跟那个人决斗,痴心妄想!”

“不!不!”东源还想申辩,只觉眼前一黑。睁开眼,他已置身草居纵横的隗戌城。

“东源将军隐居数日,不知何故?”两个人的脚步,从背后走近。

不待回头,昌意跃步向前,熟络地拍着他的肩,顺即欲揭开东源脸上的蒙布。

“昌意哥哥又顽皮了。”昌仆追上来。头上的缠包巾,盖住多半秀发,两鬓的发梢,垂拂在脸颊,显得英俏灵动。

“什么?我去大典山已经数日?”东源自言自语,想起什么,拉着昌意问:“炎帝可在隗戌?”

“炎帝启程具茨山,已有五日!东源将军?东源将军!”昌意摇晃东源怔愣的身子。

“哦,昌意世子!”东源回神,本能握紧干槭。不经意的动作,引得昌意上下打量。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摘下他的蒙布。

东源除了象刑天的虎眼。脸上,满是被烧灼的坑坑洼洼。昌意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蒙面。刚才的好奇心,剧变内疚。他黯然神伤,想到再也不能回灵宝,不禁泪眼模糊。

东源蒙上面布,青云急忙退扮为真。他斜目跟着流泪的昌仆,笑着提示:“你还有个疼爱你的人!可以陪你流泪!”

昌意闻听,确实有些感动。他看了看昌仆,深深道:“若是没有昌仆兄弟,我不知道怎样活下去!”

他牵着东源的手,然后抚着昌仆的双肩,一副认真的神态:“我等三人,不如结为金安如何?”

娄建文、谢超、林林,相继给青云发来语音,放声大笑。

谢超:“恭喜三人结为异性兄弟……”

娄建文:“这个昌意,阅女无数,昌仆是女孩子都不知道,故意的吧。”

“典型的坏银,装糊涂……”林林愤恨骂道。

“哈哈哈,我倒想试探昌仆喜不喜欢欢昌意。”青云角扮东源。他装出乐意的口吻,主动迎合:“能与昌意世子结为金安,东源求之不得。我等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此时如何?”

昌意急忙呼应:“好,我等三人,选在东城头……”

昌仆的脸色,由红变白。挺直的鼻头,因心急而拧动。她嗫嚅着红唇,欲言又止。晶莹的眼眸,斜望昌意,然后,冷截推开他的手,喘息回敬:“昌仆岂能与尔金安!”

她扯掉缠头巾,解开胸前的束甲。满头的秀发,瀑布般垂下。紫色绸裾,凸现女孩曼妙的身姿。

昌意凤眼的瞳仁放光,满脸惊奇。

恢复女儿身的昌仆,凝眸低垂,桃腮娇羞,分外迷人。

昌意呆愣半晌,一时无法适从。

“昌仆兄弟,哦,弟、妹……”他语无伦次,尴尬地搓手。言语、神态之中,满是客气。

“昌意哥,你愿意跟昌仆去若水吗?”昌仆凝望他,再羞答答地低头。

这近乎女追男的表白,昌意岂会不懂。从她卸下男儿装的一霎那,他便感到狂热的心跳。这种感觉,不象追求华瑶时,充满征服欲。更不象和双蝶姐妹在一起的糜烂。他蓦然升起和昌仆厮守终生的念头。

“若水有三千泽湖,有连绵的雪峰……”昌意面带微笑,慢慢走近昌仆。

“若水有繁华的颛城,羌顼有无尽的草场……”昌仆抬头,大胆凝视,动情附和。

昌意抚着昌仆双肩,两人深情凝望。她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然后,长睫闭合,满脸陶醉。

昌意见东源知趣离开,他把她拦腰抱起,走进不远处的草居。

——

聊天室

“昌意这次应该是真爱吧?”谢超连线林林,学着昌意的口吻:“若水有三千泽湖……”

林林嗔怒白他一眼:“昌意到了若水,也不会专情,否则,不会早亡。”

“昌意也算人生赢家。生个儿子颛顼,古今闻名!”谢超对林林挤眉弄眼,油腔滑调。

“听说昌意降居若水,生养了一大堆子女。至少三十加……”青云在旁插嘴,忽然明白过来:“不对呀,这时候的昌意满了二十岁,就算和昌仆每年生一个孩子,他活到二十九岁,也只有九个孩子。哈哈哈,他真是死性不改!”

“若水三千,真的指昌意?不会吧?”谢超不淡定了。他斜瞟蒋嘉雯。只见她定格烈山宫的打斗场面,滑动墙幕,遵照娄建文的指令,搜索天支营。

这个时间点的天支营,正值弦卫牧力均乐三人,从北黎启程,会盟烈山宫之时。

刑天、云桑、徇年,加紧训练天支营神农族兵。准备在三个月内,打造一支能征善战的力量。

——

咚咚咚,悠扬的弓琴声,从河口传来。刑天侧耳倾听,初闻弦音欢快。尔后,指尖横刮,高超的琴技,居然奏出鸟鸣的合音。琴调急转,耳畔传来孤泣的鸟鸣。凄嚎悲伤,催人泪下。

“雁苇寻亲!”待他听出来,便知道弹琴者是谁。顺着蜿蜒的热溪河岸,走过一道土岗,俯视坐在草丛的双蝶姐妹,他不禁泪眼模糊。

雁苇寻亲为双蝶姐妹创作。

琴意;雁母孵化幼鸟,精心喂食。幼鸟一天天长大,相继走出了鸟巢。却不见雁母身影。因为,它死在远方的水居。幼鸟奔走芦苇荡,哀声寻找雁母。这期间,它们学会觅食,学会展翅飞翔。当它们知道雁母不会回来,无比眷恋地望着生活过的巢穴,芦苇荡。结伴南飞。

双蝶姐妹在天支营,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习武心不在焉,更不合群。让教导战技的云桑、溪珉很是头疼。可是,在音律方面,却天赋异禀。自制弓弦琴,弹奏的琴曲,娓娓动听。

蝶影指尖流淌,琴曲欢畅,雁声起伏之时,蝶舞的伴舞,渐入佳境。

她展动手臂,仿如大雁高飞。

咚、绷,蝶影的指头,猛然勾断琴弦。她抱琴于胸,放声大哭。

哭声悲切,闻者无不动容。

刑天明白,蝶影触景生情,想念失去的亲人。他好想走下去,劝慰姐妹俩。可他没有勇气。

自从云桑来到天支营。双蝶姐妹明显躲着他。偶尔,晶眸凝望的眼神,有一丝怨恨。

刑天理解她俩的心结。接管天支营来,他加紧训练族兵,误以为,把赭石城报仇的誓言,已经忘记。

她俩不知道,目睹那么多灌山黎人,被姜尹浩残杀,刑天永远不会忘记。

不久前,霍康向他透露,姜尹浩暗通越夷、公孙勖,企图谋反。

刑天岂能放过绝佳机会。他增加训练的强度,专破公孙勖的十二甲阵。

“怎么,不敢下去吗?”云桑悄然来到身边。

“我无颜面对呀!”刑天长叹一声。丰唇的绒须,微微上扬,斜望她的虎眼,愈发忧郁。心里的苦闷,不由自主宣泄出来:“在赭石城,眼看姜尹浩要被处死,却被姜重典遗结,安然逃脱……”

“这一次,姜尹浩谋反失利,蚩尤照样不会杀他。”云桑卧蚕的晶眸,凝视着他:“刑天,我等乃神农氏,迟早离开这里。九黎的事,少管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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