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迟到的谢恩(1 / 1)

因着要进宫谢恩,天尚未亮透,沈白榆已被侍女扶起梳妆。

萧御川昨天没回正院,听说宿在了书房。只遣了小厮回来取衣裳并传了话回来,说他公务繁忙,让她不必等。

可新婚期间哪儿来的紧急公务?分明是有意避着,把宽敞的正房让给了她,自己反倒窝在书房将就。

常嬷嬷忙得脚不沾地,指挥着丫鬟们捧来各式头面给她搭配,“都仔细着点,好好给王妃梳妆,面圣的大日子,可半点怠慢不得。”

碧蕊捧着沉甸甸的冠饰,小声道,“奴婢方才去看了那礼服,纹饰绣的层层叠叠的,可气派了。”

“今日要进宫,”沈白榆端坐镜前,“自然不能给王爷丢脸。”

常嬷嬷原是宫里的老人,对这些规矩门儿清。所有妆容配饰沈白榆便全由她张罗。

梳妆完毕,镜中人云鬓高绾,主冠搭上一堆珠钗头饰,玄色的礼服越发衬得肤色白腻,通身气度也与平日判若两人。

碧蕊瞧着大变样的自家小姐,一时看得都呆了,“小姐今日这一打扮,奴婢看着可都不敢认了……”

“又不是多长了个脑袋,有什么不敢认的。”沈白榆闻言不由失笑,镜中端肃的贵妇瞬间鲜活起来。

“小姐别笑,这一笑就不唬人了!还是刚才有气势!”

正说着,外间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萧御川一袭朝服踏入内室,在见到盛装的沈白榆时,他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满屋仆妇纷纷福身行礼,极有眼色地退至外间。

萧御川很快收敛神色,淡淡道:“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王爷。”沈白榆扶着案几起身,主冠垂下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

气势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才走出两步,沈白榆便觉脖颈发酸,不得不放慢脚步。

常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王妃慢些,这冠确实沉了些,老奴帮您扶着。”

萧御川原本等在门边,见状忽然大步走来。修长的手指径直探入她云鬓间,直取那些繁复的珠钗玉环。

“簪这么多,不嫌累?”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手上动作却轻柔,动作间一点发丝都没钩到。

金钗玉簪被他一一取下,落在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待最后只余主冠时,沈白榆顿觉头顶轻快了几分。她下意识抬眸,正对上萧御川低垂的眉眼。

他垂着眸子,正专注帮她调整着主冠。

“会不会太素净,丢了王爷的脸……”沈白榆指尖轻抚发间仅剩的主冠,轻声道。

“不失礼统足矣,”萧御川打断她,指尖最后拂过主冠流苏,退后半步,“本王的脸,原也不是靠这些珠钗首饰挣来的。”

常嬷嬷欲言又止地望向妆台上那些被弃置的首饰,最终还是噤了声。

两人俱没有用膳,马车上备了玫瑰酥、如意糕等精细点心。

沈白榆没心情吃,她眸光透过晃动的车帘缝隙,看见宫墙的朱红色越来越近,帕子也越攥越紧。

“别怕。”萧御川目光落在她身上,“今日入宫,无论发生什么,跟在本王身边即可。”

沈白榆抬眸,正撞进他深邃的眼底,目光让人心安。

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前,车帘被侍卫恭敬掀起,早有内侍撑着伞在阶下等候。

萧御川先一步下车,转身朝她伸出手,“王妃当心台阶。”

他声音不高,恰好能让周围宫人听见,语气里刻意添了几分新婚的柔情。沈白榆垂眸,任由他虚扶着走下马车。

刚落地,便听见一声尖细的嗓音:“哎哟,王爷王妃可算来了!陛下在垂拱殿都问了三回了。”

孙公公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眼角堆着笑,探究的目光却往沈白榆身上挪。

萧御川不动声色地侧身,将人半掩在身后:“走吧。”

他说得平淡,却让孙公公立刻收了目光,躬身在前引路。

萧御川的手始终虚扶在她腰后,恩爱之举尽落在宫人眼中。

唯有沈白榆知道,萧御川指尖始终悬空,未曾真正碰到她的衣衫。

穿过重重宫门,快要抵达垂拱殿玉阶时,沈白榆忽然感觉袖口一沉,萧御川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沈白榆忍不住侧目。

萧御川目视前方,嘴唇几乎没动,“一切有我。”

他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茶盏砸地的脆响。皇帝怒呵的声音穿透殿门:“你还知道来?!愣在外面做什么?还不给朕滚进来!”

沈白榆吓得心头一跳,却见身侧的男人嘴角微扬,竟有些混不吝的模样。

他攥紧了她的手,大步跨进了那金碧辉煌的殿门。

“儿臣携妇沈氏,恭请父皇圣安。”

“臣妾叩见陛下。”

二人齐齐行礼,萧御川略有些懒散,沈白榆随着他盈盈下拜,比他规矩的多。

皇帝掀起眼皮,先瞥见了两人十指交握的手,然后才板着脸看向萧御川:“谢恩都要拖到次日,朕还当你眼里早没朕这个爹了。”

萧御川跪得笔直:“儿臣知罪。”

“知罪?”皇帝突然砸了本奏折过来,“朕看你逍遥得很!”

奏折打在身上不痛不痒,萧御川却不动声色地侧了身子,将人半掩身后,免得误伤:“明明是父皇不愿见儿臣,怎生还倒打一耙?儿臣可还跪着呢。”

“新妇免礼。”皇帝瞪了儿子一眼,“你继续跪着!”

“臣妾……”沈白榆刚要说什么,萧御川指尖轻推了她两把,沈白榆只好先起了身,“臣妾谢陛下体恤。”

“父皇息怒。”萧御川老实跪着,嘴角却微翘,“昨日暴雨,儿臣唯恐父皇接见时着了凉……”

“满口胡言!”皇帝抓起砚台就要砸,拿起后又忍下了,“你当朕不知道?暴雨午后才下,你白日就未卜先知了?”

萧御川正要开口,沈白榆忽然从他身后半步上前,在他身侧端端正正行了礼,“陛下恕罪,是臣妾的错。臣妾兄长突发癔症,王爷体恤臣妾忧心,说……”

她声音恰到好处地顿了顿,才继续道,“说陛下最是宽仁不过,定不会因此怪罪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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