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遇酒吧。
好学生时雾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按照系统给的地图七绕八拐才找到这隐藏在盛京城角落的欲望之地。
黑得发昏的几个大字在四四方方的门牌上,像是什么不正经的小酒吧。
推开门,吧台服务员仅仅抬头瞥了她一眼,稍顿,又很快移开视线,职业素养不错。
时雾没穿校服,她穿着简单朴素的白T黑裤,腰身扎进裤腰,腰身腿长比例惊人。
她散下了头发,用一只海星发卡勾住鬓角的发丝,发卡是她从九块九批发市场买的,九块九买了一堆。
衣服是做志愿活动送的,胸口还有个小小的红心。
时雾很穷。
肉眼可见。
系统听到周遭的议论声,沉默不言,它这个宿主,就算是穿麻袋都像是奢牌,明明就是个一清二白的孤儿,气质却比那些经常出入高端场所的少爷小姐好。
或许是恶毒女配光环吧。
美貌是她的重要标签。
恶毒是她的人生词条。
她的优秀,她的智慧,都会被这些恶意的标签掩盖,成为别人眼中一无所成的恶人。
“小姐,喝点什么?”
服务生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白衬衫背带裤,腿上夹着衬衫夹,腹部用黑色系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开放的领口下是若有若无的胸肌。
这地方,一看就不正经。
时雾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她眼睛紧紧盯着那菜单,脑子里质问系统:
“这物价要压死谁?”
[有钱人消遣的地方,钱就是第一条件,你随便点个东西,等着剧情点吧。]
时雾随便不了。
一杯白水六十六元。
呵呵,怎么不去抢?
时雾微微一笑,侧过迤逦清纯的小脸,声音放轻:
“我找人,不喝酒。”
“好的。”服务生垂着眼睛,保持着分寸感,没有任何好奇的意思。
不过,来这地方的客人,都是奔着老板藏酒来的,不喝酒的客人确实难得。
找人?这地方来找人,莫不是家里小媳妇来捉奸的?
也不太对,这女生看着很年轻,倒像是学生,不会是……
平静之下,是疯狂脑补。
这年头,没人不爱吃瓜。
顺着吧台往里走,绕过一条狭窄的小道,眼前豁然开朗,如柳暗花明,疯狂、激情、腐败在这热闹的地方展开。
台上是唱歌跳舞的男人们,肌肉喷张,身上的衣服怪模怪样,脖子上、胳膊上、腿上、脚踝上——都缠着黑蕾丝,扭胯、顶腰、轻喘——男性荷尔蒙顺着汗滴落在台上。
时雾瞪大了眼。
[收起你乡下人头一次进城的表情。]
“那男的——胸——好大——”时雾没见过这么大的。
[别看了。]
“不耽误。”
[……]
不是,也没说宿主是色批啊。
不过,原剧情里,能追着那么多男人舔,可见花心程度就不一般。
虽然觉醒了自我意识,但人还是这么个人,该是色批还是色批!
系统跟了时雾两年多,恍惚有种被诈骗的感觉,它刚想说点什么,突然检测到一道身影,连忙开口:
[顾栩生来了。]
时雾被人推了一把,她这次没有被推动,但仍然借着力往后歪了歪身子,踩到旁边男人的皮鞋,压下重重的痕迹。
“艹!”
时雾压下唇角,惊慌失措地转过身,漂亮的小脸失了颜色: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推她的那人表情瞬间变了,两步上前,笑得整张脸犹如绽放的菊花,殷切得像条看见主人的狗:“顾少,好久不见啊。”
顾栩生站在混杂的灯光里,玻璃杯投射出的色彩打在他的侧脸上,凌厉而慵懒,宛若浸泡在酒水里的玉石。
他松了松领带,脸上是毫不收敛的愠怒,迫人的气势压着人,昭示着他的不凡。
[顾栩生,十八岁,盛京顾家私生子,顾老爷子心头肉,恶劣桀骜,女主后宫之一。]
“……”
救命的恩情?爬床?
时雾脑子差点没转过来,她知道的剧情都是系统说的,她自己的梦并不完全,主线在她自己身上,视角不完整,时间线也比较混乱。
“快给顾少道歉!”
“傻了吗你!”
顾栩生烦躁得想骂人,看对方是个女生,还一副可可怜怜的样子,憋住了那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
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你这妹子真会玩,大白天来这寻乐子,呵呵。”
想攀上他?休想!
他能不知道这些女人的心思吗?
我呸!一群狗东西!
[宿主,下药的人来了,左前方三十米,你注意一下。]
时雾余光扫过,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正在那边鬼鬼祟祟的,忧愁又忐忑地皱着眉头,自以为隐蔽地观察着他们。
她飞快低下头,并不让顾栩生看清自己的脸,嗫嗫喏喏地认错:“对不起对不起……”
她手指发抖。
肩膀往后缩。
是怕极了的样子。
刚刚推她的男人一早就看到了她那张清纯又勾人的脸,眼睛珠子打着转,想把她往外带:
“这人不长眼睛,我替顾少提点提点。”
顾栩生不置可否。
他甚至恶劣的笑了:“好好教。”
他知道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但他不会插手,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总要付出点代价。
拿自己做筹码,总要接受亏空的结果。
时雾被人拽到一间杂货间,也不知道酒吧为什么有这样隔音又封闭的空间。
[宿主,赶快脱身。]
“好烦啊。”时雾叹了口气,揉了揉被捏得发红的手腕。
“过来,听话。”
油腻男笑呵呵的,满脸的肥肉油光发亮,肚子上的游泳圈堆了一坨,目测快两百斤,个子比时雾高一点。
他仗着自己雄壮的身姿,强迫了不少柔弱女生,当然,他家里有些势力,能帮他遮掩。
油腻男邪魅一笑:
“跟了我,你走运了。”
[宿主,已经给你消除痛觉了。]
“谢谢。”
时雾礼貌地应了一声。
她自黑暗里歪头,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模样:
“是啊。”
“快点的吧。”
自从离开孤儿院,她就有意无意训练自己的力量,只是为了在梦境中那种无力的情况下能够自救。
她不懂什么叫剧情的力量,她只知道,命运在自己手上。
她有幸窥见了命运的真相,那就要把握住一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