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58年,大业武辉五年。
正月十五,洛王吴欢率领文武百官祭天。
与此同时,秦王吴立奇则是在长安祭拜自己的老爹吴承宗。
至于晋王,则是陪伴在吴立炎的身边。
自从去年吴立炎从嵩山回来后,基本上属于摆烂状态了,一天到晚就是和皇后以及其他妃嫔在皇宫玩乐。
乍一看完全没有了当年的英明神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呢。
除了每个月的例行朝会,吴立炎已经不上朝了,吴欢已经能得心应手的处理朝堂政务。
大半年来,吴熙的状态很异常,可以说是几乎放弃了朝堂,一心一意的服务伺候皇帝皇后。
除了偶尔和张浩见面之外,他很少离开自己的府邸。
不是在晋王府就是在皇宫。
吴欢虽然怀疑,但调查了后发现又没什么异常,就没有理会。
毕竟吴熙摆烂,朝堂上的力量就没有了主心骨,对于吴欢来说是好事。
可吴熙真的摆烂了吗?
并没有,他是换战术了。
他要釜底抽薪,直捣黄龙!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吴熙已经拉拢以及收买了很多人。
其中有两个人最重要。
皇宫太监副总管,刘金。
禁卫军副统领,忽浩德文(汉化鲜卑人)。
作为一个鲜卑人,能混到这个位置,可想而知是多被吴立炎器重和信任了。
可是他还是跟了吴熙。
原因很简单,他想给自己找后路!
因为之前的禁卫军统帅是曾瑄,和他关系还行,两个人共事了很多年。
但林启一上来,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林启他老爹林从怎么死的?
当年鲜卑北魏趁着齐王之乱南下,攻入太原,俘获林从。
然后林从得知吴立炎要和北魏和谈,一气之下自杀了。
一代猛将就这样草草落幕。
让年幼的林启悲痛欲绝,林启的母亲更加是因为太过于伤心,活活的气绝身亡。
正因为如此,吴立炎登基后从那么照顾林启。
所以林启对于鲜卑人根本没有一点好感。
忽浩德文在这种情况下,能有好日子过那才有鬼呢!
所以为了自保,也为了能更上一层楼,他接受了吴熙的橄榄枝。
除此之外,太监副总管刘金为什么跟吴熙,自然是吴熙给了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为了拉拢这个太监,他可是许诺,将来如果能成事,刘金不仅仅是太监总管,还能封侯!到时候他可以找自己弟弟的儿子来过继,让侯爵府世世代代传下去!
对于一个注定断子绝孙的太监来说,这个疑惑无法拒绝!
但刘金也不傻,他看得出来吴熙机会渺茫,所以双方只是达成一种默契。
如果真的让吴熙找到机会了,他才会出手!
关键时刻,一个太监副总管的权利还是能定乾坤的!
本年三月份,在吴熙的坚持不懈照顾下,吴立炎也是下诏。
“晋王增邑至一万五千户,太原以北,平城(大同)以南,归为晋国封地。”
拿现代地图一看,大同市到太原市直线距离在280公里左右,就算是上高速公路都要三个小时才能到。
这个封国范围以及实力,放在大业历史上也能排入第三!
第一名是吴承名的齐国。
第二是辽王的辽国(后面的人物)。
这已经是极大的厚待了,吴立炎想以此平息吴熙心中的愤懑。
吴熙得知也是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真的如此绝情,不给他任何机会了。
然后在王府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幕僚张浩失声痛哭。
张浩脸色阴沉,最后出谋划策:“殿下,当今太子未立,仍有机会!且待天时!”
闻言,吴熙点了点头。
这个天时,他们很清楚,就快要到了!
武辉五年的吴立炎身体极速恶化,就连太医都说了,皇帝“油尽灯枯”。
这种情况下,吴欢也是想方设法的让吴熙去就藩,离开洛阳,可是皇后却不同意,甚至于在后宫呵斥吴欢,表示:“虽尔未立,然朝堂军政归于尔手,何至于逼迫兄弟?吴熙床前尽孝,并未党争,尔便不能容吗?”
这一段话有点杀人诛心了,吴欢不敢反驳,只能滑溜溜的离开。
在此期间他也是和林启聊过几句,大概的意思也是拉拢。
但林启对吴立炎忠心耿耿,在皇帝咽气之前,他不可能明确投入吴欢麾下。
他就是这样的人,正气凛然,否则这个位置轮不到他,吴立炎也不可能选择他。
七月初,时隔七年,北方拓拔高远再次席卷而来!
七年前,公元451年,拓拔高远率领北魏残留势力南下,让吴立炎暴打一顿。
随后业朝扶持柔然,名义上掌控漠北。
虽然柔然对拓拔高远穷追猛打,但双方互有胜负!直到457年,柔然那边发生内乱,拓拔高远抓住机会,击溃柔然主力,将战火烧到了大业北方河套地区!
得知这件事情的皇帝吴立炎第一时间是想御驾亲征,但满朝文武纷纷阻拦。
不过吴立炎依然态度强硬,要北伐!
整个朝堂都无法阻止。
于是吴欢只能立马给自己老爹筹备军备物资。
八月中旬,吴立炎率领五万骑兵,从洛阳出发,留守洛王吴欢于洛阳,留守晋王吴熙于太原。
十月中旬,吴立炎大军抵达阴山,通过柔然斥候了解到了拓拔高远的军队方向,就悍然发起进攻。
五十二岁的皇帝冲锋陷阵,极大的振奋了业军的士气!甚至于皇帝还在阵前大呼:“破胡,就在今日!”
拓拔高远麾下足足八万人,愣是让吴立炎打得落花流水!
这一战,彻底给拓拔高远打得怀疑人生起来。北魏三位大将军被杀两位,十八部落首领临阵脱逃四位,被抓三位,被杀两位!八万鲜卑军被阵斩一万七千余人!俘获五千余人,溃逃者不计其数。
拓拔高远据说收拢了不到一万人跑了。
吴立炎让柔然部落去追杀拓拔高远,然后就率领大军有序撤退。
十一月初,皇帝吴立炎在平城犒赏三军。
十一月底,吴立炎携晋王返回洛阳。
十二月初二,吴立炎偶感风寒。
初五,高烧不退!
初七,皇宫太医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吴欢得知,大惊失色!
皇宫里,皇后张毓抓着吴立炎的手默默哭泣,吴欢吴熙跪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大殿外,林启和忽浩德文紧张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因为搞不好今天晚上就要知道谁才是帝国的下一任继承人了。
这天晚上,吴立炎短暂清醒,拉来了吴欢,然后拍了拍他的手。
“尔可为太子!”
听到这句话,吴欢连忙磕头。
吴熙面如死灰。
于是朝堂的重要人物,尚书省丞相柳枝山,中书省丞相梁昌(两个月前被夺情回来的),秦王吴立奇,三人来到了皇宫前往吴立炎寝宫。
吴立炎打算公开宣布吴欢的太子位,可是等三个人来到寝宫前的时候,吴立炎却太过于劳累,睡着了。
皇后不忍打扰,让他们退下,明天再来。
吴欢也只能离开。
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和林启打了招呼,让他盯紧皇宫内部任何情况!
林启虽然在殿外,可是吴立炎说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所以也是点了点头,想要提前效忠新君。
而在这个极其重要的时候,吴熙并没有真的离开皇宫!
虽然他出去了,可是又通过太监刘金的手段,偷偷摸摸回到了皇帝寝宫。
此时此刻,在皇帝寝宫门口的,是忽浩德文,林启在其他地方。
为了瞒过其他禁卫军,刘金让吴熙穿上太监服饰,跟着他来到了寝宫。
这时候,太监总管杨张小声的呵斥刘金,说他带人进来干什么。
刘金假装有什么大事,让杨张来到角落,然后吴熙眼疾手快,按着他的头往柱子上一砸,给他砸的不知死活,晕了。
解决了杨张,吴熙马上褪去身上的太监服饰,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到了吴立炎床前。
此时此刻,总管杨张不知道去哪里,副总管刘金站在这里,那些宫女太监自然不敢乱动。
“父皇!父皇!皇兄意欲杀我!”
闻言,吴立炎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情况,然后看向刘金,刘金也是点了点头。
然后吴立炎让他叫来外面的忽浩德文,询问外面有什么情况。
忽浩德文关键时刻跪了下来开口:“越国公(林启)与洛王殿下在调集军队!搜查晋王殿下!”
在病入膏肓的情况下,吴立炎根本没有太多的判断,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可是刘金和忽浩德文都在这里,难不成吴欢之前的兄友弟恭都是假装的吗?
想到这里,吴立炎伤心欲绝。
而这个时候,忽浩德文再次进言:“陛下,因此前言立洛王,使如今皇宫大乱,如今唯有正式诏书,确立皇储,方可安定!”
闻言,吴熙再次操作,抓住了吴立炎的手哭了起来:“父皇,儿臣愿为父皇扫清洛阳!”
随后太监刘金马上临时草拟诏书,然后拿着玉玺,来到了龙床前。
看着这一幕,吴立炎也是难得清醒了,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现在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只能被操控的在诏书上盖章。
立晋王吴熙为太子!
拿到诏书,吴熙立马和刘金,忽浩德文两个人离开大殿,前往朝堂中书省尚书省!
只要让最重要的尚书省丞相柳枝山签字盖章,这一份诏书就可以通过中书省来昭告天下!
到那时!大事可定!
(下一章吴立炎才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