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
余渺惊呆了,眼前这人肌肉异常发达,比师无命还要高,只不过……
根据其他身体特征判断,余渺发现对方竟然是一名女子……
世所罕见,余渺惊呆了,那名江湖人士也惊呆了,他不确定的问道:
“您……就是胡来铸胡师傅?”
语气肉眼可见地恭敬起来,眼前的人显然不是普通的打铁匠。
“那又如何,说了不铸就是不铸。请回吧!”
胡来铸语气不耐烦,手中拿着的大铁锤散发着热气,说完就掀开帘子回去了。
江湖人士只得悻悻而归。
见状余渺没有走上前,反倒是朝其他人问问情况。
一名一看就是本地人的妇女解答了她的疑惑:
“一看大侠就是外地的吧,咱们明德街的人谁不知道胡师傅家的情况?”
原来胡来铸本命并不叫这个,只是几年前突然学会了一个打铁神功,肌肉变得很发达,很适合打铁,就改行了。
不过她跟家里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
至于为什么不给那位江湖侠客铸剑,只是因为她心情不好而已。
“她这个人,心硬得很呐。”
对方摇了摇头,要忙着回家做饭,便离开了。
原来如此。
知道了这些情况的余渺并没有打算放弃,但也没想出办法,于是就杵在店里半天,看着日暮西沉。
胡来铸进进出出,终于发现了她。
“你在这里做甚?”
“胡师傅,我来请你跟我走一趟。”
“跟你走?去干什么?不会又是哪里的反贼要抓我去打兵器吧。”
胡来铸嗤笑一声,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无非是仗着有点权势,便以为可以任意驱使旁人。
“不清楚,我也是听命行事。”
“不去。”
“跟我去。”
胡来铸一直不松口,余渺也没有三寸不烂之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就只能一直跟着她。
天色已晚,学徒们已经回家了,余渺出去吃了个晚饭又回来,发现铺子已经关门了,里面的灯还亮着。
胡来铸似乎是一个人住在铺子里。
余渺敲了敲门。
“进来。”
她推开门,发现胡来铸在店铺旁边的一个小单间里扒拉着饭碗,动作很快却不见粗俗,整个房间几乎只容得下她那张小床。
胡来铸高大的身躯坐在床上,剩下的空地就只能站两个人。
余渺毫不见外地挤了进去,一瞬间感受到了逼仄和闷热,她只是站着,与胡来铸面面相觑。
“你又来干什么?”
胡来铸的语气不是很好,可以看出她的心情确实很一般,如果换作别人,要么自觉地离开,要么询问对方不开心的缘由。
而余渺只是重复自己的诉求,丝毫不管对方的心情。
“我来请你出门的。”
“你这人真奇怪,是谁让你来的?”
胡来铸看了她半晌,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语气却没有那么冰冷了。
“军师。”
“军师?你们是哪里的军队?屈丞相的,还是佟攸的。”
余渺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郭骏的人马?”
“都不是,我们是山南的军队。”
“哦?这倒是有意思,山南的仗不是已经打完了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你们主公叫什么?”
主公?余渺反应了一瞬,好像自从队伍成立以来,就没说过谁是主公这种话,不过他们三人义结金兰,按照桃园三结义的定律,老大叶莫莫当属主公。
“……叶莫莫?”
余渺回答道,只是声音有些迟疑。
胡来铸更加奇怪了:
“你这人好生奇怪,既是奉了军师之命前来请我,却连个主公名字都要犹犹豫豫,莫非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这话倒也没错,只不过余渺还是忍住了没有灭自己人威风,她说明道:
“因为我们的队伍尚且还在建立初期,因此不太完善,请胡师傅见谅。”
“哦?那你说说你们目前已经招纳了多少人才?又有多少兵士?”
余渺掰着指头数了数:“除掉离开的辜姐姐,还有师大侠,算上军师的话,目前的人就只有我们四个。”
“哈?这位少侠莫不是在说笑?如此队伍岂能谋图大事,这是来存心诓我的吧!请回吧。”
胡来铸不想理她,但是余渺没有离开的动作,胡来铸便突然站起身。
她一站起来,整个房间都狭小了数倍,余渺的呼吸空间也开始逼仄起来。
见她往另一边走,余渺赶紧跟上。
胡来铸往未熄灭的炉子中加入炭火,拉动风箱往里面呼呼地送着风。
昏暗的房间伴随着送风的节奏忽明忽暗,胡来铸的脸被火照得发红,火光在她的眼睛里跳跃。
她突然加大力气,一阵火星子顿时飞了出来,余渺赶忙跳开,如若慢一点就被火星子烫到了。
胡来铸哼了一声,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胡来铸突然出声。
“军师让我来的。”
牛头不对马嘴。
“我是问军师为什么会派你来。”胡来铸清楚自己铸铁的手艺被不少人看在眼里。
她已经接待过不少招揽的人了,但只有眼前这个小屁孩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呢。
可能是因为不太懂礼貌吧。
余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行吧,你走吧。”
胡来铸意兴阑珊便开始赶人,见余渺不动,她便一把抓住余渺的胳膊将她往外面送。
余渺丝毫未动。
胡来铸大惊: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比起从前她遇上的不少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来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闻此话,余渺正要将自己打虎英雄,剿匪英雄等一系列事迹和盘托出,好好装一把的时候。
“行了你别说了,我不感兴趣。”
被胡来铸打断了。
“你真是个怪人。”还打断我讲话。
“彼此彼此。”
胡来铸自知赶不动面前这人,便没有管她。
趁着炉子烧的正旺,她将铁块扔进炉子里,走到一旁开始送风。
呼呼的热气将余渺烤得汗流浃背,她感觉自己就像炉子里的烤鸭,滋啦冒油,外酥里嫩。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胡来铸将铁块夹起来,放到一旁就开始铛铛铛敲起来,就这昏暗的光线,这样的日子她仿佛经历过无数次。
余渺终于站不住了,她困的要死,牺牲什么也不能牺牲睡眠,于是便朝对方告辞,打着哈欠离开了。
胡来铸专心盯着眼前被打得掉渣的铁块,闻言她以为余渺终于放弃了。
她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