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她走在颤颤巍巍的大街上,这个城市面目全非,连人的心也变得肮脏不堪,尸体焚烧的恶臭味让她作呕,有一瞬间她也想随那些亡灵而去,反正她无父无母,靠卖艺为生,嫁的是一家子中山狼,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但她不甘心,她恨,恨自己的出生,恨自己的身份,她望着前方,黑暗深不见底,她找不到光明,也许她原本就身处地狱。
她凄厉的笑起来,笑声刺透静寂的夜晚,偶有行色匆匆的路人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她,她也毫不在乎,今后,她要为自己而活,要那些人受她受过的苦。
到了洛家,就被主母带到祠堂跪了一夜,她知道面对她的将会是什么羞辱,她忍了。
不过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那个病秧子竟然会来看她,是想嘲笑她吧。
“你不该伤害我的孩子,”落桑淡漠地说着,将手中的食盒放下。
莺莺毫无悔意,道,“你知道了,那又如何,告状吗?别忘了,你怀孕的事知道的人没有几个,哦,对了,你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吗,我们的丈夫。”
落桑心口一紧,“他早就知道了?”
“你真是可怜,如果没有他的授意,我会进行的那么顺利吗?”莺莺故意用最恶毒的语言讽刺道。
落桑想起来了,那碗药是洛江春亲手喂她的,她曾经沉浸在他突然而来的温柔陷阱里,想着就这样过下去好像也不错,但她还是太天真了。
“哦,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你的青梅竹马的腿可是被你的枕边人打断的哦,他曾亲口对他的狐朋狗友炫耀自己的功绩呢,”莺莺想看到别人跟她一样痛苦,温柔地笑着。
落桑头晕目眩,她嫁的到底是什么人啊,她竟然嫁给了伤害了季槐安的人,想到那天槐安被人从大雨中背回来的样子,心里一阵剧痛,那是他们感情渐行渐远的源头,却是洛江春一人所为。她也许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我还听说你有一日被关小黑屋,第二日人尽皆知,名声尽毁,让季家不得不和你们家退婚,撇清关系,想必你也能猜出这是何人所为吧。”
落桑再也听不下去,她冷漠的表情终于破碎,她狼狈的离开,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刚才莺莺说的那些话,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同一人,这个让她想起来现在浑身发抖的人。
洛江春酒醒以后,想回屋洗个澡,刚进房间,就看见床上木然坐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她已经睡下,没想到却还在等着他。
他烦躁的心情顿时好起来,道,“怎么,想我了,你身体不舒服,应该多休息。”
若是换了以前,落桑心里会暖暖的,可是此时她只觉得这个人如此的虚伪,让她不寒而栗。
“我怀孕了,你知道吗?”落桑不想掩饰,不想跟他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问道。
洛江春僵了一下,随后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