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手指几乎要捏碎那张纸条。
苏婉从卧室冲出来，脸色惨白如纸：“窗户没有撬痕，监控也没拍到任何人进出，她就像...凭空消失了！“
“不是凭空。“林默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是Zeta的分子传送技术。“他调出手机上的监控画面放大——小雨的被子在消失前0.3秒出现过细微的蓝色光晕，这正是陆沉资料里记载的短程空间跳跃特征。
苏婉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那个玩具熊...不是小雨的。今早医院里有个护士送的！“
寒意顺着林默的脊椎攀升。楚河早就布好了局，从医院开始就盯上了小雨。他立刻拨通老K的电话：“启动'方舟协议'，现在！“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的敲击声：“所有安全屋已经激活，但...林默，我刚截获一架私人飞机的航线申请，注册在周氏集团空壳公司名下，两小时后从滨海机场直飞新西伯利亚。“
“楚河要带小雨去主实验室。“林默快速穿上战术背心，“准备直升机，我要在起飞前拦截。“
“来不及了。“老K调出机场平面图，“飞机已经在加油区，周边至少有二十个武装人员。硬闯成功率低于17%。“
苏婉突然夺过手机：“那就让他们起飞。“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冷静，“给我三小时，我能弄到同航线航班。“
林默震惊地看着妻子——这种战术思维绝不是普通主妇能有的。苏婉似乎也意识到失态，低声补充：“我爸...曾是空军地勤。“
老K吹了声口哨：“她说得对。俄航SU5721一小时后起飞，经停新西伯利亚。我有办法黑进系统给你们弄到机组人员身份。“
林默深深看进苏婉的眼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楚河的主基地比化工厂危险十倍。“
“她是我女儿。“苏婉的声音像淬火的钢，“而且...我脑中的那些记忆碎片，可能是我们唯一的优势。“
滨海机场，货运通道。
林默穿着地勤制服，看着楚河的湾流G650滑向跑道。通过望远镜，他捕捉到舷窗边一闪而过的小雨的身影——她穿着白色防护服，安静地坐在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身边，似乎处于催眠状态。
“没有挣扎痕迹，“耳麦里传来苏婉的声音，“他们应该给她用了神经抑制剂。“
老K在指挥中心同步信息：“飞机装了反导系统，但有个好消息——追踪显示韩东的生命信号也在那架飞机上，还活着。“
林默肌肉绷紧。韩东被俘一个月竟还存活，只能说明楚河需要他的黑客技能。这架飞机上集中了楚河计划的所有关键要素：完美免疫体（小雨）、神经控制专家（苏婉潜在能力）、顶级黑客（韩东）。
“登机了。“苏婉提醒。他们混进俄航的机组人员队伍，通过安检时，林默注意到扫描仪屏幕诡异地跳过了他的武器检测——有人提前修改了程序。
进入驾驶舱后，副机长位置坐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转头对他们比了个噤声手势：“我是Gamma的人，赵队生前安排的。“他亮出手机屏幕上的代码——灰烬中的蝴蝶。
飞机轰鸣着冲入云霄，林默盯着平板上楚河飞机的实时定位。突然，苏婉碰了碰他的手臂：“看这个。“她在手机上调出一段刚刚恢复的加密记忆文件。
画面中，未来的苏婉站在实验室里，对楚河说：“Omega样本必须与免疫体结合才能稳定时间锚点，这是林默自己设计的保险机制。“
林默如遭雷击——难道小雨的特殊体质与自己有关？
“还有更糟的。“苏婉脸色惨白，“文件显示...小雨不是自然出生的孩子。她是第一个成功的时间基因编辑婴儿。“
平流层的阳光刺进舷窗，林默却感到刺骨寒意。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整个重生计划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庞大、更早...
“注意！“假副机长突然喊道，“湾流正在改变航线！“
平板上，楚河的飞机突然转向北方，朝着西伯利亚荒原深处一个未标注的坐标飞去。老K发来紧急分析：“那个区域没有任何机场，但热成像显示地下有巨型建筑群！“
林默立刻调出陆沉硬盘里的地图——坐标点与“忒修斯主实验室“位置完全吻合。更可怕的是，地图边缘写着一行小字：
“最终阶段需在磁极紊乱区进行，时间锚点将覆盖北纬60°以上全域。“
“他不是要改造未来...“林默猛地站起来，“是要把整个北极圈变成他的时间实验场！“
苏婉突然抱住头痛苦呻吟，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她看见未来的自己站在圆形大厅里，操纵着某种巨型装置，窗外是扭曲极光下的西伯利亚雪原...
“苏婉？“林默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她抬起头，眼神陌生而冰冷：“我们太迟了。冬至日极夜开始时，锚点就会启动。“随即又恢复清明，惊恐地抓住林默，“刚才那是...未来的我在说话！“
飞机突然剧烈颠簸，警报声刺破云霄。驾驶舱雷达显示，两架没有标识的战斗机正从云层中逼近。
“楚河发现我们了！“假副机长拼命拉升高度，“抓紧——“
导弹锁定的尖锐警报声中，林默最后看到的是舷窗外袭来的火光，以及苏婉扑向他时决绝的眼神。爆炸的冲击波将世界撕成碎片...
意识恢复时，林默发现自己躺在雪地上。
直升机的残骸在百米外燃烧，假副机长的尸体挂在折断的机翼上。苏婉不见踪影，但雪地上的足迹显示她被带走了，足迹旁散落着小雨的发绳。
远处，一座金字塔状的黑色建筑矗立在暴风雪中，顶端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林默的通讯器突然自动激活，老K的影像在雪花中断续显现：
“听好...韩东...传出来最后消息...实验室地下...有克隆工厂...千万不能...让小雨...接触主终端...“
信号戛然而止。林默从雪堆里挖出一个降落伞包，里面除了武器，还有张手写纸条：
“记住，时间最喜欢吃的是选择。— V“
陆沉的字迹。他还活着？
暴风雪更猛烈了，林默拖着伤腿向黑色建筑走去。靴子踩碎雪壳的声音中，他仿佛听见楚河在实验室里轻笑：
“欢迎回家，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