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又跑偏了，谢无虞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累。
“诉求。”
“我希望能让对方净身出户。”
谢无虞刷刷刷在纸上记录着：“她出轨了？”
“…嗯。”
“有拍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证据吗？”
“我和她已经分居五年了。”
谢无虞疑惑：“你们刚结婚就分居？”
“嗯。”
“那你们为什么结婚？”
“因为没有感情。”
“没感情你还结婚。”谢无虞嘲讽道。
陈柏顺低头沉默着。
谢无虞敲了敲桌子：“陈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既然你想让我代理你的案子，那么作为你的代理律师，我有权利知道能让案件胜诉的所有事实。”
陈柏顺倒吸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能抽根烟吗？”
“站窗边去抽。”
陈柏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火，放入口中猛吸一口，随后缓缓吐出。
谢无虞皱眉看着他抽烟，他作为一个歌手，看这架势平时也没少抽，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四五岁的时候父母遭遇车祸去世了，是我父母干女儿家里收养了我。他们抚养我长大，让我能暂时有个家。但当我18岁时，他们告诉我，今后的学费生活费都得靠我自己出，他们抚养我至18岁已经仁至义尽了。我该知足的对吗？”
想到刚认识陈柏顺那会，他浑身上下都穿着洗的泛白的衣服，每周周末都要出去打工，晚上偶尔还会去广场上卖唱。
“大二那年你找上门，那时候我没有能力负担得起我们的未来，拒绝了你很多次，但你穷追不舍。跟你在一起的那两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谢无虞默不作声，手上转着笔听着。
“大四那年，我的养母找到我，那时候我们约莫四年时间没有联系了。一见面她便要我娶了她的女儿，也就是林薇薇，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我自然是拒绝的。”
听到这个名字，谢无虞手一紧，心头涌上无数情绪。
“她患了癌，没多长时间了。临走前的愿望就是帮她女儿找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我说我可以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上看顾她，其余的我做不到。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她发现了你的存在。还记得那段时间你总说感觉有人在跟踪你吗？”
大四那年谢无虞在学校没什么课了，便想着出去兼职，结果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陈柏顺知道这事后就辞了一个家教工作，每天晚上去接她下班。
“后来我发现，跟踪你的人是我的养母，她认为是因为你的存在我才不想娶林薇薇。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我为了你的安全，所以我…”
“够了。”谢无虞开口阻止他往下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是想告诉我你当年是有苦衷的？还是想告诉我你是因为我才会跟林薇薇结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柏顺连忙解释。
“无论你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和我分手，你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了，被人指着鼻子骂小三的人不是你，被泼了一身水羞辱的也不是你。你当初说的那些绝情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且当初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向我坦白一切，但你什么都没有说。现在说出来是干嘛？装深情？”
“无虞！我…”
谢无虞下了逐客令：“别说了，陈先生请回吧，您的案子太复杂，我没有能力接下。”
“我给钱也不行吗？”
谢无虞无视他打了个电话：“小乔，麻烦你上来一趟把人带走。”顿了顿她又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踏进我们律所一步。”
“无虞。”陈柏顺还想再说些什么。
“趁我现在还没有生气到想杀了你，滚。”
小乔一上来就感受到了办公室里的低气压，看着黑脸的谢无虞，她虽然不知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争执，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把人“请”了出去。
“呦，这不是陈大明星嘛。”陈柏顺刚下楼梯，居然遇见了徐忻。
“徐学姐。”
徐忻摆了摆手示意小乔可以先回到她岗位上，她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小乔会意，点点头。
“过来找无虞的？”
陈柏顺苦着一张脸：“她生气了，把我赶出来了，徐学姐，你能帮我在她面前说说好话吗？”
徐忻灿然一笑：“你们两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嘴的，是非对错你们自己才知道，我作为无虞的学姐兼朋友，自然是站在她那边的，既然无虞不愿意跟你再续前缘，那我也不好多嘴。”
“可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啊。”陈柏顺喃喃自语道。
……
“为了我好？真可笑，只会感动自己的蠢货。”谢无虞嗤笑。
“别生气别生气。”徐忻帮她顺顺气。
谢无虞一口闷了一杯酒，她颤抖着手指给自己点了根烟：“忻姐你知道吗，本来在听到你说那演唱会门票是他费心转交给你的，我心里是有波动的。我甚至那时候心里还很高兴，因为原来这段感情里不止我一个人放不下，他也是。我还想着，只要他认真的追我一次，我会心软原谅他。但是他居然告诉我他结婚了？！五年前，刚跟我分手就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他想照顾他养母的妹妹，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非要选最蠢的一种。他说是因为他养母要伤害我不得已作出的决定，那在他养母跟踪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是觉得我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吗。他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这样的男人不配成为我谢无虞共度一生的人！”
“这么多年了，你放得下他吗？”
谢无虞苦笑：“放不下也得放，或许这段感情一开始就是错的，这些年的执念也只是不甘而已，现在的他成为了大明星，如果继续和他纠缠不清，说不定明天上头条的就是我了。”
徐忻叹了口气：“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