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报复(1 / 1)

码头“饿了么”的风波看似平息,口碑反而因余昭那场真材实料的“亮相”更胜从前。“饱得快”虽然依旧靠低价吸引了一部分客人,但口碑下滑,生意到底没能压过“饿了么”一头。

这日打烊已过酉时,天色昏沉。余昭和柳青源在码头分店的简易账房里核算完最后一笔流水,柳青源细心地将几串铜钱用麻绳串好。余昭揉着发酸的手腕,吹熄了油灯:“走吧,青源,今天辛苦了。”

“不妨事,阿昭。”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窄小的铺门,锁好门板。码头白日的喧嚣彻底沉寂,只有江水拍岸的呜咽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

通往香粉巷主街的小路要经过一段长长的、堆放废弃竹排和旧渔网的逼仄后巷。刚转入巷口,一股不寻常的寒意就攫住了余昭。

“青源…”余昭刚开口,几声粗粝的摩擦声突兀响起!几个黑影从堆积如山的腐烂竹排后猛地窜出,如鬼魅般堵住了前后去路!

月光微弱,勉强照亮来者狰狞的面孔。四人,皆是短打劲装,手持尺许长的短棍和剥了鞘的厚背柴刀!为首一个刀疤脸狞笑:“余老板?有人嫌你在码头太碍眼,让兄弟几个来给你‘松松筋骨’!”

余昭心头剧震!报复!来得真快!“光天化日…不,是月黑风高,你们敢!”她厉声喝道,强压恐惧,手迅速摸向腰后,那里常备着一柄剁骨头的小手斧。

“嗬!小娘们儿还挺辣!”刀疤脸啐了一口,根本不废话,“兄弟们!上!别打死就行!让她长点记性!”

四个凶徒如饿狼扑食!

“小心!”千钧一发!柳青源这个向来温润如玉的书生,竟一步抢到余昭身前,将手中那串沉甸甸的铜钱狠狠砸向扑得最前的瘦高个面门!

“嗷!”瘦高个猝不及防被几十枚铜钱砸中眼睛鼻梁,惨叫一声捂脸踉跄。

趁此间隙,柳青源一把将余昭推向身后堆积的旧渔网,嘶声喊:“快跑!”他自己却抄起旁边一个废弃的破竹筐,毫无章法地朝另一个冲来的打手抡去!

“找死!”另一个打手挥起柴刀,带着劲风就朝柳青源持筐的手臂劈下!

柳青源下意识用筐格挡!

咔嚓!破竹筐被一刀劈得粉碎!锋利的刀刃擦过他小臂,瞬间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殷红的血珠在昏暗中溅开!

“啊!”柳青源痛得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湿透后背,却硬生生咬住牙没倒下。

余昭目眦欲裂!“青源!”她拔出手斧,想冲过去,却被另一侧的刀疤脸和第三名打手拦住。刀疤脸的短棍带着风声扫向她腰侧,另一人的柴刀封住她上路的躲避空间!

“滚开!”余昭咬牙挥动小手斧格挡短棍,当啷一声火星四溅!巨大的力量震得她虎口发麻,斧头差点脱手!另一把柴刀已带着寒光斜劈而至!她尽力闪避,冰冷的刀锋几乎是贴着她头皮削过,割断了几缕碎发!

就在这生死一发之际!

“住手!”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巷口冲进一个魁梧的身影,正是送了月儿的余大树!

他双目赤红,看到柳青源臂上淋漓的鲜血和余昭险象环生的处境,咆哮一声,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根粗重顶门杠,如同发怒的公牛,闷头就撞进战团!

砰!顶门杠狠狠扫在砍向余昭的柴刀打手腰上!那人痛哼一声,趔趄退开!

“哥!”余昭压力稍减。

余大树魁梧有力,挥舞着顶门杠带着一股不要命的蛮力,逼得刀疤脸和那打手一时难以近身。但他到底不是练家子,顶门杠也非正经武器。刀疤脸经验老辣,矮身躲过横扫,反手一记短棍精准地抽在余大树腿弯!

“唔!”余大树身形一矮,剧痛钻心!另一名打手的柴刀趁机当头劈下!

柳青源捂着流血的手臂,眼看余大树危在旦夕,目眦欲裂,竟不管不顾拖着伤臂要扑上去挡刀!

“哥!”余昭也救援不及!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

一道比夜更黑的影子,毫无征兆地从巷子深处那最高一堆腐烂竹排顶端飘然而下!如同被风吹落的一片枯叶,落地无声。

那是个身形瘦高的老者,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短褂,身形微微有些佝偻,脸上赫然罩着一张没有任何纹饰的纯黑木面具,只露出下颌几缕枯槁灰白的胡须。他手中甚至没有武器,只有一根刚从竹排上随手抽出的、带节的细长老竹竿。

柴刀带着死亡的气息距离余大树头顶不过一尺!

那黑面老者动了。

速度,快得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黑影一闪,后发先至!干枯竹竿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风声,精准无比地点在那劈砍的柴刀侧身!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如同玉珠落盘。

那持刀打手却如遭雷击!一股无法抗拒、尖锐如针的怪力透过刀身直透手腕臂膀!整条手臂瞬间酸麻,五指松脱!厚重的柴刀竟被这根脆弱的细竹竿点得脱手飞起,咣当一声砸在墙壁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诡异的景象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刀疤脸最先反应过来,凶戾之气盖过了震惊:“老东西!多管闲事!找死!”持刀狠辣地扫向老人腰间。

另外两名打手也回过神,一个持棍扑向老者,一个被余大树顶门杠逼退的则再次冲向余昭!

场面混乱至极!

黑面老者面具后的目光似乎毫无波澜。面对刀疤脸凶猛的短棍和另一人的夹攻,他枯瘦的身体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微微一侧,短棍贴着他衣襟扫空。那根细长、看起来一折就断的老竹竿,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灵性,轻飘飘如同挥去一片尘埃般,在扑来的打手持棍手腕内侧一拂。

“啊!”那打手只觉一股尖锐的麻痛顺着手臂直冲脑门,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刚举起的短棍也脱手掉落!

同时,老者脚步未停,一步踏前,干枯的五指如同鹰爪般无声无息地搭在了刀疤脸握着短棍的手腕脉门上!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刀疤脸只觉得手腕一麻,仿佛被钢钳夹住,半边身子都酸软了,短棍哪里还握得住?

“呃…”刀疤脸惊骇欲绝,剧痛让他连惨叫都卡在喉咙里!

不到两个呼吸!三名冲在最前的凶徒,两个兵器脱手,一个半身酸麻!仅存的那个扑向余昭的打手,被这变故骇得生生刹住了脚步,看着那黑面老者如同见鬼!

柳青源忘记了疼痛,余昭握着小手斧僵在原地,余大树喘着粗气扶着顶门杠,全都目瞪口呆。

巷子里死一般寂静。

黑面老者松开了手。刀疤脸踉跄后退,捂着手腕,满脸的恐惧。另外两个打手惊惶地捡起地上的刀棍,拖着被震伤的同伴,如同丧家之犬般挤在一起,对着那根在他们眼中如同魔杖的老竹竿瑟瑟发抖。

“滚!”老者怒喝一声。四人再不敢停留,拖着半残的同伴,屁滚尿流地撞翻一堆烂竹排,仓惶消失在巷子另一头的黑暗中。脚步声凌乱远去。

余昭的心脏还在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强撑着看向那神秘的救命恩人,刚想开口询问。

“余大叔?”旁边扶着伤臂的柳青源,看着那瘦削佝偻的背影,那几缕枯槁的胡须,不知怎的,心头猛地一震,一个熟悉又遥远的身影闪电般划过脑海,余昭那个嗜赌成性、早不知死在哪个赌坊角落的父亲,余老栓?!不!不可能!余大川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这背影…

余昭也听到了柳青源那低不可闻的惊呼,心头巨震!爹?!她猛地看向老者。背影那一闪而过的佝偻姿态,竟真有一丝记忆中那个模糊不清的赌鬼身影轮廓!但这念头荒诞至极!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那黑面老者仿佛未曾停留,更未回头。他枯瘦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水墨,如同从未出现。

巷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余大树拄着顶门杠,满脸是汗:“人呢?”

柳青源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脸色苍白地靠墙滑坐在地,目光仍死死盯着老者消失的方向,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无法言喻的困惑。

“快…先回去!”余昭压下翻腾的思绪和剧痛,声音发颤,“大树哥,快扶柳相公回去止血!这事…没完!”

巷子尽头更深沉的黑暗中,似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如同蛰伏的毒蛇,在余昭和柳青源身上扫过,无声无息地也退回了无边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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