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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摆,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地窖内部如同一个深邃谜团,让人充满揣测和惊恐。
狭窄走廊和无数房间如同复杂迷宫,仿佛隐藏着无数惊悚秘密。
“这找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没有。”
段唯兮喃喃自语,继而往深处走去。
阴森地窖,黑暗如同巨大魔爪,将一切生命拽入其翼下。冷风在角落怪叫,诉说着无数不幸和恐怖故事。
她再次推开另一间门,映入眼帘是再正常不过的房间。
房间内光线柔和,透过窗户照在古老家具和工艺品上,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氛围。正中间是一张红木床榻矗立在中央,四角雕刻着吉祥图案,散发出古老而独特的气息。
她掏出符咒,快速念诵着秘语,周围瞬间充满了水光色的光辉。
小心翼翼向内移动,警惕打量着四周,她明白,越是正常危险越重。
前面几间房间,有幽灵,有猛兽,她都一一隐身查找,可这间太过正常,心中恐惧渐渐蔓延开来。
动作轻缓掏出符咒,施法透视四周,见其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她衣襟旁是绣着二乔玉兰样式的荷包,里面装满了各种符咒,这是姐姐留给她的。
旁边摆放着一张红木书桌,靠近,桌面上堆积着各式各样文房四宝,彰显着主人学识和文化底蕴。
她只觉得字迹熟悉,拿起查看,发现竟是苏郎的字迹,这是一封未完的书信。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醉酒贪杯念佳人,朦胧所见皆是你。这每每写信予你,都是碎碎念,恐你不读,恐你厌我,但思索万千,还是继续写下来…”
她一字字默着,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眼眸中流露出深深沉思和失落,是在回忆那段过往。
苏郎从未为她写过一封信,也从未为她展露出笑颜。
她自小与苏郎定下婚约,幼年她贪玩,与好友去丛林冒险,却不想误入蟒蛇地盘,遭其攻击,命悬一线之际,是他父亲带着他们偶然经过,救了她们一众。
那时,她们已有婚约,她第一次见到他便移不开眼,只觉得面前少年剑眉星目,眼睛是那么光洁如玉,不染凡尘,挺直鼻梁如同山峦起伏。她接过他递过来的药水,那一刻,她情犊初开。
后来,将她们送回时,她问了母亲,知道他是她未来的夫君时,她便认定了,也是她第一次有了责任感。
她继续翻着其他东西,刻着沐字的毛笔、发簪、耳环…
直到看见那幅画,画中人宛如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令人不忍目视。身材修长,轻盈如燕,穿着简单的衣服也难以掩饰温婉。一双杏眼清澈明亮,像是能洞察人心,唇边挂着淡淡笑意,显得温婉亲切。
画旁那几个字更是显眼:思慕,何其有幸。
她不可置信,画中人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段菱沐!
“怎么会是沐姐姐!”双眼如触电般闪烁着惊异光芒。
她四处翻找起来,终找到了苏郎藏起来的信件,也是未送出的信件。
原来,那天他跟随父亲送她们回家,经过凉亭时,遇见了沐姐姐。
世人都知,段家家主与夫人伉俪情深,共同孕育两子一女,却无人得知,有两女。
段菱沐的母亲使用手段上了段家家主的床后,躲去府外近一年,后回来认亲,认清其血脉后,主母去母留女,但家主并不想承认那段,因此段菱沐只是有姓,并无印记。
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沐姐姐离奇死亡,苏郎也被赶出苏家,染上重症,命不久矣。
原来,这是苏郎曾经居住的地方。
可为何苏家家主会将自己的儿子放在这地窖中呢?
失落的心情如同夜空中阴霾,无声无息蔓延,可瞬间又打起精神:我要是救了苏郎,那么就会有以后,他一定会看到我的优点,渐渐喜欢我的。
来不及继续思索原由,她将东西一一归位,退了出去。
还有最后五间门,她继续按着顺序推开下一间房门。
刚推开,一股力便将她震出。
她撑力站好,符咒显现,隐身。警惕打量门内,黑暗中显现出猎兽—蟒蛇。
它身上的花纹是那么熟悉,竟是当年伤自己以及同伴的那个蟒蛇。
它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宛如两颗闪烁星星,指引着它方向。
粗壮的身躯甩来,她瞧见,身形一闪,侧身便让开了这一尾,同时右手一扬,一记符咒飞出,紧贴在蟒蛇身躯。
可这些对于它好像都无用…
霎时喷出毒液,她躲闪不及,臂膀被腐蚀一角,钻心般疼。
快速从荷包中掏出疗愈符咒贴在臂膀上,这才不被继续腐蚀。
她不停躲闪着它喷出的毒液,直到角落四周皆是它的毒液在作响。
她疲惫不堪,眼看着它毒液再次喷出,她暗道不好。
一袭铁面袭来,再转眼,铁面已被腐蚀。
她望眼瞧去,一袭红袍,面具狰狞,只有额间才可入眼,形状如花,是花间派的人。
花间派,自共创玉兰灵院时便存在,自今已有五百余年。
花间派行事一向张扬,特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门派之事从不参与。
位置隐秘,无人知晓,因此在世间也只是一个传说,近百年无人见过。
面具人使出符咒,双拳想扣用力伸出,两把利刃出鞘,冒着寒光,用力逼向蟒蛇,与它缠斗起来。
见状,段唯兮呆愣了一瞬,赶忙使用符咒帮忙,可面具人似不想她插手,身影穿梭变化,她也不敢贸然下手。
蛇尾甩出,面具人躲避接招,二者远离了些这间屋子。
见空荡的房门,她走进去…
出来时,二者还在缠斗,面具人似已快打斗不过,见她出来,赶忙拉她离开。
离开时,一根细小的银根伴着药液射入蟒蛇。
只听一声屏障的碎裂。
空旷地带。
“谢谢救命之恩,段家段唯兮来日必当报答。”
“好。”声音混浊平淡,听不出来丝毫情绪:快走吧。
“谢谢。”她咽了下口水,害怕而警惕的望了一眼,手不自觉攥紧荷包那颗药丸。
瞧着她离去的背影,面具下的唇角勾起;直到她彻底离开,四周寂静,面具摘下,是祁岁安。
“还好,一切都在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