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张老头!洒家还真是更好奇了。行,今日洒家就把你打趴下,彻底让飞龙掌退出武林!”石转黑狂笑一声,就摆开了阵势,站在了空地正中。
张铁树冷笑一声,也来到了空地上,并顺手脱去了外衣,露出了两只肉筋暴起的粗壮胳膊。
张守风悄悄问韩环郎,道:“你看此二人战力如何?”
“不好说。”韩环郎犹豫了一下,道,“张老爷子真气并不算强,恐怕是年龄的原因。而那异族和尚,原本真气很强,但不知何故,现在真气正在慢慢外泄,看上去很快就不是张老爷子的对手了。”
“竟有此事?为何会这样?”张守风诧异地问道。
“以前我听我弟弟成郎说过,江湖上有一些武功能快速散去对方的真气。这异族和尚应该是在他不经意间中了某人施展的这类招数。”韩环郎思索了一阵说道。
“那他俩都不如杜冲?”张守风紧接着问道。
“当然,杜冲是此刻在场最强的人,但好像真的不打算出手。”韩环郎瞧了一下说道。
此刻杜冲坐在一边,举着酒壶小口喝着,饶有兴致地看着张铁树对战石转黑,脸上带着嘲笑。
最先出手的是石转黑。他翻起黑黢黢的双掌,大喝一声,以熊抱之势扑向张铁树。
张铁树沉着应对,缩回右手,伸出左掌,稳稳地抓住石转黑的右手,然后猛地冲出右掌,悄无声息地直击石转黑的胸口。
石转黑当下中了招,胸口被重重一击,口中向前喷出一股黑血。但石转黑也并非白白中招,他的左掌幻化成钩形,狠狠地划破了张铁树的右臂,鲜血溅了一手。
“你用的不是飞龙掌。”石转黑连退数步,非常肯定地说道,“洒家见过张开花的飞龙掌,那种会造成通臂泛红,给人一种灼烧感,你这不是!”
张铁树用左手摸着自己的右臂,冷笑道:“你说的对也不对,那的确是飞龙掌,但只是飞龙掌的第一种形态飞龙在天,而我刚才使出的,是第二种形态飞龙乘云。别忘了,我才是飞龙掌的创造者,你输定了!”
“哼!可笑!在洒家看来,分明是你比不上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故弄玄虚。洒家没错!飞龙掌已经废了!”石转黑大叫道,“哦对了,提醒你一下,你刚才已经被洒家用一招黑熊挂树废去了右臂,再也使不出飞龙掌了!”
“那又如何,我左手一样会飞龙掌!”张铁树试图扬起右臂,但右臂显然已经毫无知觉,软软地垂着。他又举起左臂,看上去毫不担心。
石转黑见状颇为恼怒,大叫一声,挥舞着双臂扑杀过来,拳法凌厉刚猛,大有砸毁一切的劲头。张铁树灵活地左闪右避,伺机伸出左手偷袭,却没能成功。
待退无可退之时,张铁树忽然弓起左臂,左衣袖应声爆裂开来,散落一地。只见那左臂青筋暴起,肌肉迅速扩张,转瞬间扩大了好几倍,同时肤色泛出深红色,掌背呈现火红色,犹如一把火在张铁树左手上燃烧。
“这是飞龙掌!你的左手果然也会!”石转黑有点慌了神,但很快强装镇定,摆出蛇拳的姿势应对。
“哦,你这异族和尚倒是会的挺多,竟然先后使出熊霸九形功、崩石九方拳和九步蛇拳。不过,还真是沉迷于九的力量啊!应该认识九玄真人吧?”张铁树笑道。
“哦?你认识洒家的这些招式?对了,这三种都是九玄真人的武功。洒家和九玄真人对阵过,这些都是洒家从他那偷学的!”石转黑显然把“偷师”当成了无上的荣耀。
“哼!那你就试试我的飞龙掌吧!”张铁树挥舞着左手大声说道。
两人你来我往,拳掌相交,连斗数个回合未见胜负。张铁树的左掌多次击中石转黑身上的多处位置,烫的是石转黑多次惨叫。同时,石转黑的蛇拳也多次打中张铁树的上身,但张铁树忍住痛愣是一声不吭。
冷不丁,石转黑忽然又吐了一口黑血,仓促间跳到一边,大声道:“怎么回事!胸口怎么忽然这么痛!刚才那几掌明明没打中这里,你对洒家做了什么!”
张铁树哈哈一笑,道:“自然就是飞龙乘云的威力!你小看了飞龙掌,自然没好果子吃。”
石转黑慌了,连道:“怎么可能?飞龙掌会这么厉害?”说罢,忽然转身连滚带爬地逃开了。
张铁树长吁了一口气,也不追赶,找椅子坐下了,自语道:“哎!还是老了,力不从心了!”说着开始给自己疗伤。
杜冲一直在看着,自然早已瞧出了端倪,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往桌子上甩了些酒钱,然后站起身走了,什么话也没说。
张守风看着张铁树,暗自将他与张开花比较起来。感觉张铁树年轻时候必定不同凡响。
这时张贵回来了,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感觉有些纳闷。早有伙计凑上来,把发生过的情况告诉了张贵。张贵皱皱眉点点头,嘴角掠过一丝让人不解的笑意。
“可惜了,素闻杜冲好酒,没来得及和他对饮一番。”张贵可惜了一番,说着就要回到酒肆内屋。
“等一下,张老板,本将和你对饮一番如何?”人群中走出一个肤色黝黑的健壮中年人。此人虽身着便装,但难掩英武之气。
“啊!二叔?”韩环郎在旁边惊诧地低语了一声。
原来,此人就是韩安枢的次子、韩绍休的二弟,兵部会同馆大使韩襄熙。按照职位,他是兵部车驾清吏司郎中、大阳军威仪仗队总教头郭哲将军的下属。
张贵回头一看,微微一笑,道:“韩将军前来,我自当陪饮。”说着找了张空桌,招呼伙计拿来好酒,请韩襄熙坐下。
“韩将军军务繁忙,今日怎么有功夫来此饮酒?”张贵问道。
“今日休息,家中无事,午间刚从好友那里回来,并不尽兴,就来张老板这里续杯再饮。”韩襄熙豪爽地答道。
“听闻贵公子被选入宫中给皇太孙当伴读,可有此事?”张贵给韩襄熙倒满了酒杯,忽然问道。
“的确如此,毕竟瞒不过张老板。”韩襄熙笑了笑,突然长吁了一口气,道,“是福是祸,终究未可知。”
“自然是福。”张贵给自己也倒满了酒杯,双手举杯道,“韩将军,张某先干为敬。”
韩襄熙笑了笑,喝了酒,道:“其实本将更在意的是大阳的安危。近年来,天狼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漠奇也对我们伺机而动,就连大秀也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和我们暂时结盟,后期恐怕也会有别的行动。”
“韩将军向来忧国忧民,我等百姓素来比较敬仰。”张贵夸赞道。
韩襄熙摇摇头,苦笑道:“本将忧国忧民倒是有一些,不过位卑言轻,确是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值得被敬仰。倒是郭哲郭将军比本将高几阶,想必可以在朝廷上建言献策,助我大阳抗拒外敌。”
“韩将军,我们江湖传言,合州那边近来不太安稳。黑狐王李青昊派了高手来京城。真是希望你们官府能重视一下,当然我们江湖豪杰也会帮助官府严防外敌入侵。”张贵忽然说道。
韩襄熙又喝了一口酒,道:“张老板,你说的好。不过,本将还有其他要务在身,对这种事有心无力,只可求助他人。听闻鬼道司王副司主王弘雁对此事颇为上心,张老板遇到困难,可找他求助。”
“王弘雁?”听到这里,张守风来了兴致。黄锋跟他提过,王弘雁原为南大牢上一任狱丞,因功绩卓著擢升为鬼道司副司主,参与管理外邦相关案件。据说,他还是义士王昭规的亲弟弟。
“你知道王弘雁?”一旁的韩环郎低声问道,“我还不知道我二叔也熟悉这号人物。”
“你二叔果然正直之士。”张守风小声回道,“听闻王副司主性格怪异,不易相处,只爱结交和他兄长相似的人。你二叔能熟悉此人,倒是说明他和王义士有相同的秉性。”
“哈哈,谁知道呢!不过那王昭规自从回到中原就不见踪影,不好说又做了什么事,还能否称得上是义士。”韩环郎似乎不太相信王昭规的为人。
此时只见张贵和韩襄熙又推杯换盏地对饮了几杯,而后韩襄熙自称家中有事,饮尽了杯中酒以后告辞离开,在整个过程中没有朝韩环郎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