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苏晚棠回到办公室,路过刘老师的桌旁时,就听见“啧”的一声。
“小苏这会开得,真是积极啊。”刘老师嗤笑一声,眼皮都没抬,“咱们这老胳膊老腿的,哪比得上年轻人,嘴皮子利索,在领导面前一套一套的。”
苏晚棠脚步没停,走到自己工位旁,将笔记本一放。她眼神微冷:“刘老师这话说的,开会不就是各抒己见吗?您要是有不同意见,刚才在会上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多好。总比现在在这儿阴阳怪气的强,显得格局小了。”
刘老师改作业的动作一顿,猛地抬眼看过来:“你什么意思?我还不能说句话了?”
“当然能说,”苏晚棠也直直看着她,语气平淡却带着锋芒,“但说什么、怎么说,总得占点理,别让人觉得是在胡搅蛮缠,您说呢?”
办公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僵住了。刘老师“嚯”地站起来:“你这叫什么话?我好心劝你,倒成了趴在窝里的?我教了二十年书,还轮得到你个刚来的教训?”
“我哪敢教训您啊!”苏晚棠的声音也高了几分,“我只是实事求是说罢了。”
旁边的老师们见情形不对,赶紧起来劝说:“哎哎,都是同事,吵什么呀?刘姐您消消气,小苏年轻气盛,您多担待。”
教数学的老李也起身打圆场:“就是就是,刚才会上主任不也说小苏那建议有新意吗?刘姐您是前辈,多指点指点就是了,犯不着动气。”
刘老师顺着胸口,说出来的话还有点燥:“我指点?现在的年轻人嚣张得很,用得着我这老骨头指点?”
面对这种情形,苏晚棠已经不想再和她争辩了,多说无益,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于是苏晚棠没再出声,而是继续完善着自己的教学计划。
刘老师见她没再出声反驳,冷哼一声也坐下了。
苏晚棠正认真写着,突然脑子里传来一声机械音:【宿主,三天后将会降下大暴雨。】
暴雨?苏晚棠看着窗外爆热的天气,这年头气温高,外头已经连续热了十几天了,要不是系统提醒,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天气,三天后竟会下暴雨。
想到村里面还有许多农民正在晒谷子,苏晚棠打算回去一趟,告诉村支书,让有在嗮谷子的村民们做好准备。
“支书伯伯,您在家吗?”她推开赵支书家的院门,就见他正蹲在屋檐下编竹筐。
赵支书抬头见是她,停下手里的活,笑着招呼:“是晚棠啊,这火急火燎的,出啥事了?”
“是有件事!”苏晚棠微喘着气,“支书伯伯,三天后要下大暴雨!咱们村的谷子得赶紧抢收,不然全得泡汤!”
听到这话,赵支书站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晚棠,你这说的啥话?”他指了指天,“这天气,都快把人嗮秃噜皮了,怎么会下雨?你是不是听谁说了啥谣言?”
“不是谣言!是我自己感觉到的,不瞒您说,这天一准备下雨,我的膝盖就疼得厉害,我感知很准的……”苏晚棠知道光说他不信,只好编点话来说服他。
“好了好了,”赵支书打断她,语气里带了点无奈,“晚棠别闹了,你这没有证据的事,怎么能拿出来说呢?不能只凭你一人之言,就让全村的农民白忙活一场吧。”
“而且昨晚电视的天气预报才说了,未来一个月都不会下雨。你这孩子就别闹了哈。”
苏晚棠第一次感觉到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围绕自己,也第一次讨厌天气预报的不准确,她现在能怎么办,总不能跟村支书说她有个百分百准确的系统吧。
她只能再次尝试劝说:“支书伯伯,我觉得您还是提醒一下村民们要做好会下雨的准备比较好,以防到时候来不及收。”
赵支书被她说的有些烦,后面只是敷衍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苏晚棠见他这样,只好先离开了,她知道赵支书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村民们的谷子被泡水,这得损失多大啊,到时候他们后悔都没地方去。
突然,苏晚棠想了个办法,既然村支书不相信她,那么她自己去传播这个消息。
“哐—哐—”
苏晚棠站在村口,拿着槌子,不断敲在铜锣上。
“各位村民来一下,我有事要说!”
“晚棠丫头,你发啥疯?”王大爷扛着锄头从田里赶来,“你有啥事要惊动整个村的人?”
苏晚棠举起槌子又敲了一下:“王大爷,三天后要下大雨!您家的谷子快收吧!”
“大雨?”王大爷明显不信,“丫头你看这天,连云丝儿都没有,下啥雨?是不是中暑了?”
这时,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是刚从田里面赶过来的,脸都被晒得通红,一个个的褂子都湿透了,身上还沾着泥土。
苏晚棠看着这一个个辛勤付出的劳动人民,一想到他们如果因为没来得及收谷子而导致它们烂在水里,她的心里就无比难受。
于是,她更加卖力地大喊:“大伙儿听着!三天后要下大雨,老大老大的那种,能把晒谷场淹了!大家记得提前收谷子!”
有人皱眉:“这丫头咋回事?支书都没说啥,她在这儿瞎敲啥?”
“就是,广播里昨天还说,这礼拜都是好天。”
“是真的!”苏晚棠往前迈了半步,“你们相信我,虽然我现在没法给你们证明,但是你们留点心,在大雨来前把谷子收了好吗?”
一个婶子也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晚棠啊,不是婶说你,种地人靠天吃饭,哪能瞎咋呼?这谷子晒得正好,收起来再摊开,得多费多少力气?你看我们这一身泥一身汗的,折腾不起啊。”
“行了行了,别听她胡咧咧!”有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回家歇着去,下午还得去翻地呢!”
人群渐渐散开,苏晚棠心里急得跺跺脚,“是真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突然有一个婶子拍了拍她的肩,说:“娃儿,别急,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你说的那么绝对,那明天我就把谷子拢起来。”
听到这话,苏晚棠的心里才好受一点点,“嗯,婶子,麻烦您去转告她们,是真的,三天后会下雨。”
“好嘞。你也不用太担心,大家做农民做惯了,心里也有数。”说完,她就走了。
苏晚棠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她已经尽力了,能做的她都做了,现在就看他们最后信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