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过往那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她们之间的初遇,是在三年前,摩纳哥地下赛车场。
胥芯雅戴着黑色头盔,坐在一辆改装过的银色跑车里。
这是她第一次以“XY”的身份参赛,没人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人是谁,更没人想到—
她会赢。
犹记得比赛开始信号发出的那一刻,赛车引擎声如野兽般咆哮。
她紧握住方向盘,在第一个弯道就超越了所有人。
惹得周围一阵阵惊叹。
大家议论纷纷:
“这新人什么来头?!”
“疯了吧!这个弯道也敢加速?!”
观众席上不由得炸开了锅,而她的眼里只有赛道。
最后冲线时,她甩开第二名整整三秒。
Kyle Carter,当时的卫冕冠军,靠在终点线旁,挑眉看她,语气轻松诙谐:“不错嘛,新人。”
胥芯雅摘下头盔,甩了甩被汗水浸湿的长发,冲他莞尔一笑:“XY,记住了。”
曾经巅峰时期最辉煌的那场比赛,是在日本的山道。
比赛那天暴雨倾盆,赛道湿滑,几乎所有车手都选择减速,只有她誓要将极速进行到底——
“XY!你疯了?!这个速度会冲出赛道的!”对讲机里传来队友的惊呼与担忧声。
可她只是勾唇一笑,猛地一打方向盘,车身几乎贴着护栏漂移而过,所到之处水花四溅。
观众席的尖叫声几乎盖过了暴雨声。
毫无意外,她赢了。
领奖台上,Kyle把冠军奖杯塞给她,并大笑着搂住她的肩膀:“从今天起,你就是‘Shadow X’——极速之下的幽灵。”
重重闪光灯下,她举起奖杯,笑容灿烂。
最后一次比赛,是在德国纽博格林。
那天本应是她的卫冕之战,可就在比赛前,她意外接到了一通电话——
“胥小姐,霍总出事了,受了很严重的枪伤……嗯…目前在急救室。”
是司墨川的特助打来的。
几番思索之下,她弃赛了。
整个赛场,没人知道为什么幽灵车神“XY”突然间消失了,就就像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场大赛之后,她退役了。
而关于“XY”的神话传说,也随着她的消失而渐渐淡漠了。
记忆回笼之后,她拿出手机,给霍延舟发了个信息,“霍叔叔,一个老朋友回国了,想约我聚一聚。”
霍延舟回复的很快,但只有四个字:“注意安全。”
给林姨打完招呼后,胥芯雅独自驱车来到城郊的废弃赛车场。
这里曾是他们这群地下赛车手的秘密基地,如今杂草丛生,但熟悉的弯道和起点线依然清晰可见。
一辆银灰色的改装跑车停在场中央,车旁倚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他戴着墨镜,金发在夕阳下泛着微光,见她下车,嘴角勾起一抹肆意张扬的笑。
“XY,好久不见。”Kyle张开双臂。
胥芯雅笑着和他击了个掌:“怎么突然回国了?”
“有个比赛。”Kyle摘下墨镜,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亚洲极限竞速赛,我想邀请你一起。”
“举办赛事的地点就在蓉城。”
胥芯雅闻言挑了挑眉:“抱歉,我已经退役了。”
“退役?”Kyle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你的天赋不应该被世俗埋没。”
他递给她一个平板,屏幕上是一段赛道模拟。
正是她最擅长的山道竞速。
“这个赛道,只有你能跑出极限。”Kyle盯着她,声音里带着久违的热血,“XY,回来吧。”
“我需要考虑。”最终,胥芯雅只是这样回答。
Kyle眉头舒展开来,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急,等你考虑好了再给我回复,我们这群队友会永远等你。”
他塞给她一张名片——上面印着比赛报名截止日期:两周后。
胥芯雅攥着资料,指节微微发白。
她当然心动。
那些在激情速度中燃烧的光辉岁月,那些与死神擦肩的无上刺激,那些站在巅峰之际的骄傲……
可当她抬头的那一瞬间,某个人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霍延舟。
回到私宅后,胥芯雅独自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在她微微出神的脸颊上。
视频里,是五年前那场轰动亚洲的“赤城山道赛”。
她驾驶着那辆银灰色赛车,在连续发卡弯中以近乎极限的角度漂移而过,最终以0.3秒的优势险胜Kyle,夺得冠军。
欢呼声从音响里传来,画面中的她摘下头盔,长发被汗水浸湿,笑容却比阳光还要耀眼。
——那是她最后一次以“XY”的身份站在领奖台上。
窗外,阳光正好。
胥芯雅关上电脑,拿起手机,给Kyle发了一条消息:
“给我三天,我会给你答案。”
由于心里过于烦躁,她又给秦沫去了个电话,约她喝酒。
夜阑酒吧,VIP卡座。
胥芯雅晃动着手中的威士忌,冰块碰撞着杯壁而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沫坐在对面,红唇微扬,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薄荷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
“所以——”秦沫挑眉,“那个传说中的Kyle Carter,亲自来请你出山?”
胥芯雅点头肯定,仰头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微微蹙眉:“亚洲极限竞速赛。”
秦沫吹了个口哨:“刺激啊,山道飙车,还是你最擅长的。”
胥芯雅没接话,只是盯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半晌才低声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秦沫眯起眼,细细打量着她:“怕危险?”
“不是。”胥芯雅摇了摇头,没说话。
秦沫嗤笑一声,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少来,你XY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怎么想?”
胥芯雅还是沉默。
秦沫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间凑近,压低声音:“你是怕霍延舟知道吧?”
胥芯雅指尖一顿,没否认。
秦沫靠回沙发,懒洋洋地吐了个烟圈:“他知道你赛车这个事情吗?”
“不知道。”
秦沫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胥芯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她倾身,夺过胥芯雅的酒杯,一饮而尽:“听着,如果你真的想回去,就别管别人怎么想。”
“但如果你只是怀念那种感觉——”她红唇微勾,“那不如跟我去地下城赛两圈,过过瘾就算了。”
胥芯雅怔住。
秦沫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永远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