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消息后,胥芯雅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突然想起自己还缺一辆完美的座驾。
然而要想找到跟自己完美契合的赛车,可不容易。
于是她打算去蓉城最大的车市碰碰运气。
夕阳西下。
胥芯雅带着司机逛遍了整个车市,却没有一辆车能入她的眼。
“小姐,要不……您去城北看看?”司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胥芯雅摇摇头,正准备离开,车行老板突然追了出来——
“这位小姐,您要是真想要好车,我倒知道一个人。”老板搓着手,压低声音,“不过……他现在不卖车,改行卖豆腐了。”
胥芯雅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老板神秘一笑:“他以前是职业赛车改装师,也会赛车,不过后来因为意外事故腿瘸了,就改行了。但他手里还藏着一辆‘老伙计’,听说……是当年参加国际大赛的座驾。”
胥芯雅听了后眸光一闪,给金发了个消息:“帮我查个人,一个赛车改装师。”
五分钟后,金发来资料:
【陈岩,前国家赛车队首席工程师,因五年前摩纳哥赛道塌方事故断腿,肇事者疑似……】
也是摩纳哥。
赛道塌方?
胥芯雅眸色骤冷。
“地址。”
按照老板给的地址,胥芯雅来到城郊一处破旧的居民楼下。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裤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豆腐摊前,慢悠悠地磨着豆子。
他左腿裤管空荡荡的,袖口沾着豆渣,看起来落魄又平凡。
胥芯雅站在摊前,看着低头磨豆子的瘸腿男人,开口道:“听说您有辆旧赛车?”
男人头也不抬,手里的石磨转得缓慢却稳当:“不卖。”
胥芯雅也不着急,用指尖轻轻地点了点豆腐石磨板:“我不买,就是想看看。”
闻言,男人终于抬起眼,浑浊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嗤笑一声:“小姑娘,赛车并不是玩具。”
胥芯雅微微一笑,从手机里调取出一张泛黄的电子旧照片,推到男人面前——
屏幕里的这张照片上,一辆银色赛车在暴雨中的山道上飞驰,车尾甩出漂亮的水雾,车身上“7”的编号若隐若现。
男人的手猛地一顿,石磨“咯吱”一声停下。
他盯着照片,嗓音沙哑:“这张照片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胥芯雅定定直视着他的眼睛:“五年前,摩纳哥‘断魂弯’,国际GT赛最后一圈——这辆车只差0.3秒就能破纪录,然而……”
她话没说完,转而低头瞥了一眼男人的下半身,左腿那片裤管里面空荡荡的,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男人沉默片刻之后,冷笑道:“所以呢?你今天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胥芯雅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我是来借车的。”
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不予多加理会,拄着拐杖站起身:“借?你知道那辆车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胥芯雅神色平静,悠悠出口:“它对你来说意味着遗憾,而对于我来说,则意味着机会。”
男人眯起眼:“呵,就凭你一个小女娃,你谁啊?况且凭什么觉得我会借给你?”
胥芯雅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徽章,放在豆腐板上——
上面刻着一个永痕的名字:“XY”。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是……Shadow X?”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胥芯雅点头表示肯定:“这一次,我要用你的车,跑完你当年没跑完的那圈。”
男人仔细盯着她,像是要确认什么,良久,突然笑了出来:“小丫头,你知道那赛道现在是谁的地盘吗?”
“知道。”胥芯雅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所以我才要赢。”
男人沉默了半晌,最终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后院:“跟我来。”
胥芯雅跟在他身后来到一个破旧小院的停车场。
防水布掀开,灰尘飞扬。
一辆布满岁月痕迹却骨架完好的银色赛车静静矗立在小院子中央,车身上的“7”已经锈迹斑驳,尽管如此,依旧能看出昔日的锋芒。
男人用粗糙的手慢慢抚过引擎盖,低声道:“它叫‘孤狼’。”
胥芯雅走近,指尖刚接触到车身上冰冷的金属片,仿佛就能感受到它曾经在赛场上的咆哮。
“它还能跑吗?”她问。
男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废话,别看它破,老子可是每年都要精心保养的。”
胥芯雅兀地笑了笑:“那借我开开?”
男人盯着她,突然问:“为什么非要这辆?”
胥芯雅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五年前的那场国际赛事,我也是参赛选手。”
男人的呼吸一滞。
“不过我临时退赛了,事后听说那辆车出事了。”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这次,我要用你的车,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男人沉默良久,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她——
“三天后,来提车。”
“但我有个条件——”
他拄着拐杖,眼神凶狠如受伤的野兽:“赢了,把奖杯狠狠砸在那帮孙子脸上。”
胥芯雅接过钥匙,唇角微扬:“成交。”
夕阳下,两人击掌为誓,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极了当年赛道上的“孤狼”与如今的“幽灵”。
胥芯雅的手指轻轻抚过斑驳的车身,银漆在夕阳下泛着陈旧却倔强的光泽。
“我想给它改个名字。“胥芯雅突然说。
正在给孤狼调试刹车的陈岩头也不抬就回复:“随便,反正早就不叫'孤狼'了。“
“零界幻影。“
扳手“咣当“一声砸在水泥地上。
陈岩猛地抬头,浑浊的右眼微微颤动:“这名字...倒是配得上它。“
他弯腰捡起工具,袖口蹭掉引擎盖上不少的油渍:“当年它跑纽北,最后一个弯道速度表卡在临界值整整三秒——“
陈岩粗糙的手指缓缓划过仪表盘,“就像在现实和幻影的边界漂移。“
胥芯雅将已经老旧的车牌从卡槽里搬出来,金属之间磨蹭碰撞的声音无比清脆悦耳:“现在它是我的影子了。“
陈岩突然按住她的手腕:“小丫头,这名字是既是祝福也是诅咒。“
他随即指向自己已经空荡荡的裤管,“越是接近极限,就越容易粉身碎骨。“
一阵冷风无情地掠过车库,吹乱了胥芯雅的头发。
她反手将车钥匙拍在陈岩那双布满老茧的掌心:“所以才更需要有个配得上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