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阑哼着歌在偌大的二皇女府逛来逛去。
地上的一个阴暗的角落,倾城几分魅惑的面容上,漆黑的双眸中闪过几分令人胆寒的杀意,让人生起不了半点觊觎的心思。
夜尘诀蛇信子稍稍探出唇外,妖娆舞动,发出一阵轻微的“嘶嘶”声,勾人而危险:“真没想到,给她下了这么大剂量的毒药她都没事。”
在他的旁边,一个男子身着一袭白衣,清冷俊美无铸,眉眼淡淡,仿佛看穿了一切浮生虚妄,任何东西都无法惊动他眸底的寒潭,激起一丝涟漪。
“也不算超出意料之外。她是雪凰兽人,涅槃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她这个被动天赋这么快就又可以用了。”
另一个角落里,有人轻柔的从嗓子里哼了一声:“夜尘诀,你的暗杀机会已经用光了吧。”
夜尘诀收起蛇信子,启唇变成了正常的人舌:“那我就再找两个相隔不久的机会,接连暗杀她两次。”
“哼,说的倒是容易,等你找到,我们都凉凉了。”
说完那人抬脚离去,身后一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随着主人走动微晃。
……
“哇,好大的一池荷塘啊!”
洛依阑走到水中小亭上,从石墩上坐了下去。
“哇,赏花纳凉吹风,好舒服啊!”
洛依阑拿起水壶,仔细把玩起来。
“哇,这上面是宝石吗?太闪了!还有这雕刻的工艺,好…(仔细看)…漂亮!”
“噗嗤。”
突兀的阴柔笑声传来,带着极深的嘲讽意味,洛依阑疑惑的抬眸去看。
波光粼粼,夏花烂漫,不及她凤眼微挑一回眸,似乎蕴含了无限深意,无边美景。
赤帝城看的不由一怔,身后一条狐狸尾巴尾尖伸直,下一瞬只见她疑惑歪头:“你刚刚笑什么?”
赤帝城把尾巴尖弯回去,若无其事继续笑:“臣侍跟随妻主多年,难得见妻主对把玩器件如此精通。”
洛依阑面色异样变换了一会儿,十分精彩。
这是哪来的阴阳怪?
哦,是她家的便宜夫郎赤帝城吧。
狐族深居简出,向来低调,狐尾越多他们就越厉害,最强的狐族有九尾,幻术十分了得,女帝因此将狐族最神秘的小公子指给了洛依阑做侧夫,不料赤帝城嫁过来大家才发现他只有一尾,因此原身也嫌弃他是废物不肯圆房,让女帝把他降为了小侍。
对此狐族憋闷不敢言。
洛依阑看着赤帝城身后的尾巴,血色的红妖异无格,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她眼睛都看直了,对着他不假辞色,招了招手:“过来。”
赤帝城看着洛依阑阴沉的小脸,知道她是又要唤他过去狠狠惩罚一通了,内心不屑。不过她刚刚招手的那个姿势真是让人有点不爽。
赤帝城悠悠的走了过去,洛依阑朝他伸手的时候他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直到一双温润柔软的小手抚上身后的尾巴,赤帝城的双眼变成了竖瞳。
洛依阑的双手在尾巴上试探性的顺了顺毛,然后抓起大尾巴肆无忌惮的揉了起来,把尾巴上的毛弄得乱乱的。
赤帝城:“……?”
“你在干什么!你这雌性,可恶……”
洛依阑充耳不闻rua着赤帝城的尾巴,感觉上面有点炸毛,还有点升温,看来气得不轻,不过没关系,亭子里凉快,不怕热着。
赤帝城气得耳尖粉红,该死的雌性,不知道毛绒绒的尾巴敏感摸不得吗。
“胆敢顶撞妻主,罚你多被我rua几下。”
赤帝城咬牙忍耐着,看着惬意的洛依阑双眸微瞌,只觉得这次比以往任何挨打都难熬。
半晌,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技术不过如此。”
洛依阑愣了愣:“?”
这是开往幼儿园的车吗。
赤帝城继续道:“你是不是不行。”
洛依阑:“……”
这下他真是,让她心里有点生气了。
初入女尊世界的洛依阑,已经感觉大女主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洛依阑眯了眯眼,双手顺着绒毛滑到了赤帝城的尾巴尖那里。
“等等,你要干什么?停下……”
听着赤帝城有点慌乱的嗓音,洛依阑笑了笑。
你再毒舌呀,小东西。
没记错的话,狐族这等毛绒绒的动物,最敏感的好像就是尾巴和耳朵,尤其是尖尖那处了。
纤长白玉般的食指伸进毛中勾住鲜红的尾巴尖,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洛依阑指尖勾着尾巴在半空转圈圈。
“还敢不敢忤逆妻主了,嗯?”
“放……放开……”
赤帝城的声音隐忍克制,仿佛就要崩溃。
洛依阑有点讶异赤帝城的敏感,手上几乎要转成一个圆圈。
赤帝城也不指望着她放手,眼睛一眨,一道幻术化作的流光飞向洛依阑,洛依阑漫不经心轻轻一笑。
赤帝城被她这轻柔撩拨的一个表情弄得一怔。
好……好美……
洛依阑抬手拈住那一抹流光,细看可发现指尖冒着丝丝缕缕的寒气,正是指尖的低温冻住了它。
洛依阑轻轻一捏,流光碎成光尘点点散落地面,没入后消失无形。
赤帝城咬牙切齿:“洛依阑,你也就能欺凌比你还弱小的存在了!”
原书中,洛依阑虽然为雪凰兽人血脉,但是天赋觉醒后并不怎么厉害,只有一个被动涅槃,和一个微弱的雪元素掌握,最多只能在一亩地处下点小雪花,在强者面前根本不够看。
洛依阑意犹未尽不舍放手,正好瞌睡了小狐狸就递枕头:“继续继续。”
小狐狸咬了咬唇,摇身一变成了一只真的狐狸,“呜呜”的哼着。
洛依阑两眼放光,抱着赤帝城就rua。怀里的小狐狸僵了一瞬,仗着皮毛柔顺蓬松,洛依阑还没抱稳,一下子滑溜了出去,撒腿就跑。
四条腿往往跑得比人要快很多。
洛依阑叹了口气,因为不习惯变身,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于是本该插翅难飞的小狐狸就这么跑掉了。
“来人,给赤帝城送些伤药过去。”
刚刚她抱着他的时候,能感觉到皮毛下面斑驳的伤痕,整个就是一战损版狐狸。
很显然都是原主干的好事。
暗处,盯着洛依阑充满杀气的一双眼睛之中闪过一抹诧异。
没有惩罚,反而还亲近了他,这还是那个恶毒的废物雌性吗?
本来只是来找暗杀机会的夜尘诀没想到会看到这样出乎意料的一幕。
夜尘诀回想起了那个新婚夜,皇女府内到处披红挂彩,却一点没有喜庆的氛围,反而像是涂了血般渗人。
洛依阑走近喜房,粗暴地把挑盖头的木棍连着盘子掀翻在地,不耐烦地道:“你这个只会在地上爬的恶心虫子,别想着爬上凤床一飞冲天。”
“以救命之恩要挟我母帝把你赘给我,害我被别人笑话。我要你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她用鞭子抽了他整整一夜,最后扔下一句“盖头你自己掀”,扬长而去。
他本是侍郎,她却在女帝面前撒谎说他嚣张跋扈,甚至出言对皇室不敬,把他贬为了小侍。
后来她处处看他不顺眼,动辄毒打辱骂。
他生来是个孤儿,像寻常魔兽一样爬着在野外觅食,厮打滚爬,稍大一些被好心人捡走养大,才渐渐学会兽人的习性,养父寿终正寝,他意外捡到受伤的她,本以为是效仿父亲的好心,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个杀手,教会他无数暗杀的手段。
他也就时时寻觅机会对她下手,想杀了她,却让她侥幸逃脱,每次只是让她吃点苦头。
夜尘诀的眼中再次闪过一抹凛冽的寒光。
他不会再心软了。等着吧,洛依阑,我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碎芳阁内,赤帝城握着侍从送来的伤药,面上漫不经心,两只指腹不自觉的摩挲着小小的青花瓷瓶子:“真是二皇女派人送来的吗?”
“是的。殿下吩咐要送最好的,保证不留一点伤痕。”
赤帝城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垂下眸子:“知道了,你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