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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少年相允观雪诺,蛊女赠铃结此心(1 / 1)

暮色渐沉,娆疆的群山在血色残阳中显出几分诡谲。辛弃疾腰间长剑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响,他望向身旁的溪灵,声音低沉却坚定:“敢问姑娘,拜月教所在的灵鹫山,可知方向何在?”

溪灵闻言,手中正在采摘的药草突然坠地。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去那里作甚?”月光下,她原本柔和的面容骤然紧绷,连带着手腕上的银饰都发出不安的碰撞声。

辛弃疾注意到她的变化,却仍沉声道:“数月前,我一位至交的父亲来过娆疆,此后便杳无音信。他乃当世一流高手,寻常人难以近身。遍观娆疆,能有此等手段的……”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恐怕唯有灵鹫山上的拜月教。”

“呵……”溪灵突然冷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诮,“你以为拜月教是你们中原的茶楼酒肆,想去便去?”她手腕上的银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莫说月宫圣湖这等禁地,便是灵鹫山脚,你也未必能活着走到。”

辛弃疾眉头微蹙:“此话怎讲?”

溪灵转身,指向远处笼罩在紫色雾霭中的群山:“看见那瘴气了么?”她指尖轻点,几只萤火虫般的蛊虫应声而起,“你们中原人总仗着几分武功就敢擅闯娆疆。殊不知这里的毒瘴能蚀骨,蛊虫能钻心……”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辛弃疾腰间的药囊,“就凭你这点驱虫药,怕是连前方瘴林都过不去。”

夜风骤起,吹动辛弃疾的衣袍。他沉默地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影,指节不自觉地扣紧了剑柄。溪灵说得没错,他对娆疆的巫蛊之术确实知之甚少。腰间药囊里的中原药材,在这片神秘土地上恐怕效力十不存一。

溪灵忽然转身,月光在她银饰上流转,映得那双眼睛格外清亮。她歪着头,嘴角噙着一丝俏皮的笑意:“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见辛弃疾神色微动,她又补充道:“我知道怎么避开毒瘴,也认得那些难缠的蛊虫。再说……”她轻轻踢开脚边的石子,“你一个人在这娆疆深山瞎转悠,不闷得慌么?”

辛弃疾凝视着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她的银项圈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腰间挂着的草药囊散发着淡淡的甘苦气息。虽然相识不过数日,但这姑娘对山林的熟悉确实不似作伪。他暗自估量:即便她另有所图,以自己的武功也足以应对。

“如此,便有劳姑娘了。”他抱拳行礼,袖口沾染的夜露在月光下闪烁。

晨雾未散时,二人便已启程。溪灵走在前面,赤足踏过沾露的草丛竟不发出半点声响。她时而弯腰采撷几株药草,时而用一根细竹拨开垂挂的藤蔓。“当心这里的露水,”她头也不回地提醒,“沾上会起红疹。”辛弃疾这才注意到,她走过的路径总是巧妙地避开了那些叶缘泛着诡异蓝色的植物。

正午时分,一只朱红色的蜻蜓突然掠过辛弃疾的颈侧。他本能地挥手格挡,却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

“别动!”溪灵的声音陡然紧张。她一个箭步冲来,五指如电般捏住那只残翅蜻蜓,随手甩进随身携带的竹筒里。

“残翅蜻的毒不致命,但……”她话未说完,就见辛弃疾身形一晃。他的视野开始扭曲,远处的山峦仿佛在水中晃动。溪灵急忙扶住他,让他靠着一棵古榕坐下。她利落地从腰间取下几片锯齿状的叶子,放入口中咀嚼。辛弃疾朦胧中看见她蹙眉的样子,那叶子想必极苦。

“忍着点。”她温凉的手指轻轻拨开他的衣领,将嚼碎的草药敷在伤口上。草药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辛辣直冲脑门,辛弃疾不禁闷哼一声。

“好了好了,”溪灵像哄孩子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娆疆的娃娃被咬都是这么治的。”

辛弃疾渐渐清醒时,发现溪灵正用芭蕉叶盛来山泉水。她跪坐在他身旁,银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发间不知何时插了一朵白色野花。

“喝点水,”她把叶子递过来,“等月亮爬到那棵漆树梢头,你就能走动了。”

暮色中,他们找到一处岩洞过夜。溪灵生起的火堆噼啪作响,她正在翻烤几块野薯。“尝尝这个,”她递过一块烤得金黄的野薯,“比起你们中原的糕点也不差。”辛弃疾咬了一口,意外的清甜在舌尖化开。火光映照下,他第一次注意到溪灵手腕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小时候采药摔的,”察觉到他的目光,溪灵晃了晃手腕,“那时候贪玩,非要摘悬崖上的灵芝。”她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我阿爹气得三天没理我,可还是连夜给我熬了生肌膏。”

辛弃疾不自觉地凝视面前这个娆疆女孩,火光中,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活泼的姑娘,或许也藏着许多故事。就像这娆疆的群山,看似云雾缭绕,深处却藏着不为人知的幽谷深潭。

“你从哪里来?”溪灵双手捧着烤得焦香的野薯,小口啃着,热气在她唇边氤氲开来。火光映照下,她耳垂上的银坠子随着歪头的动作轻轻摇晃。

辛弃疾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溅起:“恬州。”

“恬州……”溪灵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地名,舌尖轻抵上颚,仿佛在品尝这个词的滋味,“那里,有雪么?”她突然仰起脸,眸子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整个星空。

“雪?”辛弃疾一怔。篝火的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故乡的雪落在少女发间。

“对啊,雪!”溪灵站起身,野薯的碎屑沾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漫天飞雪,白茫茫一片的那种!”她张开双臂比划着,银镯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我只在阿嬷的故事里听过,说雪落下来的时候,连呼吸都会变成白雾……”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裙摆上的绣花:“可是我哥哥从来不许我离开灵溪,更别提去中原了。”火光照亮她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方才眼中的星光似乎也随之黯淡。

辛弃疾望着火堆对面蜷缩的身影,不禁心生怜意。一粒火星溅到他的衣袖上,他轻轻拂去,忽然开口:“如果以后你来中原,我带你去看雪。”

这句话说得随意,就像在谈论明天的天气,他低头咬了口野薯,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可溪灵却猛地抬起头,银饰哗啦作响。篝火在她瞳孔里燃烧,映得那双眼睛像是淬了星火的琉璃。

“真的?”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散一个美梦。

辛弃疾抬头,正对上她灼灼的目光。少女的脸被火光镀上一层暖色,发间的银铃沾着几点火星,像是细雪落在她鬓边。

“嗯。”他点头。

“这个……”她突然解下腰间一侧银铃,指尖在铃底轻轻一旋,竟将铃身分成两半。辛弃疾这才看清,铃内藏着一粒莹润如玉的虫茧,正泛着淡淡的青色荧光。

“接着!”溪灵不由分说将半边银铃塞进辛弃疾掌心。那银铃触手生温,虫茧在铃内微微震颤,仿佛能感知心跳。“这是我自己做的双生铃,”她掀起衣角,露出系在腰侧的另一枚银铃,“里面养着双生蛊,原是一对。”

辛弃疾感到掌心的银铃突然发烫,只见那虫茧竟缓缓舒展,伸出半透明的羽翼。与此同时,溪灵腰间那枚银铃里的蛊虫也同步苏醒,两虫隔着距离做出完全一致的动作。

“它们同卵双生,”溪灵的声音忽然轻得像耳语,“就算相隔千里也能感应彼此。”她指尖轻点自己那枚银铃,辛弃疾掌中的蛊虫立刻仰起头,触须微微颤动。“戴着它,不仅寻常蛊虫不敢近身,若你遇到危险,我腰间这只就会狂乱不止,银铃便会发出声响。”

岩洞外传来夜枭凄清的啼鸣,一粒火星从将熄的篝火中迸溅而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红痕。

辛弃疾感到掌心的银铃突然变得滚烫,那温度仿佛要烙进血肉里。“这太贵重了。”他想要推辞,却发现银铃如同生了根般紧紧贴在掌心,铃中的蛊虫发出细微的嗡鸣,竟似带着几分哀求。

溪灵忽然倾身向前,发间垂落的银穗扫过他的手腕,冰凉与温热交织成奇异的触感。“双生蛊一旦分开,便会各自认主。”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从此与主人同生共息,再难分离。”

月光从岩缝漏进来,照见她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腰间另一枚银铃:“这本是……要留给我哥哥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可他蛊术那么厉害……”嘴角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哪里看得上我这点小把戏。”

夜风突然灌入岩洞,吹得火堆明灭不定。

溪灵抬起头,火光在她眸中跳动:“倒是你,”她突然伸手戳了戳辛弃疾的胸口,“若是不小心死在了娆疆……”话音戛然而止,手指微微发颤,“以后我去中原看雪时,该找谁讨这个承诺?”

辛弃疾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像是晨露悬在银铃草的叶尖。他忽然将银铃郑重地系在腰间,随后解下剑穗上那枚磨得发亮的铜钱,放进溪灵掌心,“这是恬州最灵验的平安钱,送你。”

溪灵低头凝视着掌心的铜钱,指尖轻轻抚过钱面上斑驳的刻痕。铜钱已被岁月磨得温润,边缘泛着淡淡的金铜光泽,唯有“永乐康宁”四字仍清晰可辨。

她忽然抬眸,眼尾微弯,像是藏了一缕狡黠的光:“我收下了。”

话音未落,她已取下颈间银链,链身极细,她将铜钱穿入银链,指尖灵巧地打了个结,系于玉颈之间。

翌日,晨雾尚未散尽,林间的露珠在初阳下泛着碎金般的光芒。溪灵正踮脚摘下一串野莓,听着辛弃疾讲述汴京上元节的灯火盛景,眼角眉梢都染着新奇的笑意。

忽然,一阵不合时宜的穿林风掠过树梢。辛弃疾的声音戛然而止,握着剑鞘的指节骤然发白。游子剑在鞘中发出细微的嗡鸣,已然出鞘三分,寒光映亮了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怎么了?”溪灵手中的野莓跌落草丛,她敏锐地按住腰间竹笛。

辛弃疾没有回答,他闭目凝神,耳廓微微颤动。林间异常的寂静中,他捕捉到一片落叶偏离自然轨迹的破空声——太刻意了,像是有人刻意用内力操控的轨迹。

“锵!”

游子剑彻底出鞘的龙吟撕破寂静,一道赤红剑气横扫而出,所过之处草木尽折,露出后方空荡荡的树影。但辛弃疾的瞳孔却骤然收缩,那根本不是什么剑气余波掀起的落叶,而是数十片灌注内力的叶镖!

电光火石间,他旋身将溪灵护在身后,游子剑舞出一轮明月般的剑幕。金属碰撞的脆响连成一片,被斩落的绿叶在草地上灼出焦黑的痕迹。

“小心身后!”溪灵的惊呼与破空声同时响起。

辛弃疾来不及回头,反手将游子剑架在肩头。

“铮!”金铁交鸣的刹那,他虎口迸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身后黑衣人枯瘦的手指竟如精铁所铸,与剑刃相抵迸溅出火星。

飘落的叶雨中,黑衣人被剑气掀飞的面巾下露出一缕银须。那双鹰目中的精光让辛弃疾心头剧震——此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黑衣人变招快得匪夷所思,枯掌如鬼魅般穿透剑网,在辛弃疾胸口轻飘飘一按。“砰!”看似绵软的一掌却似千钧重锤,辛弃疾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接连撞断三棵碗口粗的树干才止住去势。

溪灵腰间银铃剧烈抖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辛……!”溪灵的呼喊戛然而止。黑衣人袖中飞出一道绳索,如毒蛇般缠在她的腰间。少女指尖刚触到腰间的蛊囊,便被一记手刀斩在后颈,软绵绵地栽倒在那人怀中。

满嘴血腥味的辛弃疾撑剑而起,恰好看见黑衣人将溪灵扛上肩头的背影。游子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红芒,剑身上古朴的纹路次第亮起。

黑衣人似有所感,缓缓转身。他并指抹过自己的长剑,剑身竟发出飞瀑急湍般的啸叫。四周落叶无风自动,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漩涡。那漩涡越来越快,渐渐凝成实质般的剑气长河,湍急的水流中隐约有蛟龙摆尾之势。

辛弃疾的剑锋已完全化作一道红光,当他踏步前冲时,身后竟拖出数道残影,每道残影都保持着不同的出剑姿势。

两股惊天剑气相撞的瞬间,整片山林为之一静。随后爆发的冲击波将方圆十丈的树木尽数摧折,惊起的鸟群遮蔽了半边天空。待尘埃落定时,草地上只余一滩刺目的鲜血和一地的残枝落叶。

林间弥漫着草木灼烧的焦味,辛弃疾以剑拄地,喉间翻涌的血气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盯着地上遍布的残枝落叶,方才交手时的细节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那黑衣人的剑招路数,分明是正统的中原剑法。尤其是最后一式,起手时剑气磅礴如天河倒悬,却在临敌之际骤然收势。辛弃疾抚过胸前被剑气撕裂的衣襟,伤口仅入肉三分,可是以对方展现的功力,这一剑本该贯穿他的胸膛。

“为何留手……”辛弃疾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双生铃,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几口血沫,方才对招时侵入经脉的剑气,此刻才开始发作。

倚着古树调息片刻,辛弃疾的思绪愈发清明。那黑衣人花白鬓发间垂落的一缕银须,运剑时袖口露出的玄色护腕,还有收招时特有的回腕姿势……这些细节在他脑中渐渐拼凑起来。

“七阁掌门级别的高手……”他拭去剑锋上的血渍,游子剑的暗红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中原能使出这等剑势的,屈指可数,可是会是谁远遁娆疆只为掳走一位娆疆姑娘?

林间忽然惊起一群寒鸦,辛弃疾低头看向掌心,不知何时已掐出四道血痕。双生铃依然死寂,但他分明感觉到,铃中的蛊虫正在某个遥远的方向,发出微弱的共鸣。

辛弃疾以拇指缓缓拭过唇角,指腹沾染的血迹在晨光中泛着暗红。他反手将游子剑归鞘,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后背刚靠上潮湿的树干,突然一阵刺痛从脊椎窜上——方才黑衣人留下的剑气仍在经脉中流窜。

他闭目调息,丹田内力如春溪化冻,渐渐冲开被堵塞的穴道。忽然,几片落叶擦着耳畔划过,带着刻意为之的破空声。辛弃疾睫毛微颤,却未睁眼,只是握剑的指节悄然收紧。

“沙!”

枯枝断裂的脆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当辛弃疾终于睁开双眼时,七道身影已将他团团围住。这些身着靛蓝短打的苗人男女,裸露的肌肤上爬满靛青色纹身——有蝎尾盘踞颈侧的老者,眉心纹着蜈蚣的少女,还有双臂缠着毒蛇图案的壮汉……他们手中兵器泛着幽蓝,显然是淬了剧毒。

“在下途经宝地,若有冒犯……”辛弃疾抱拳行礼,嗓音因内伤而略显沙哑。

“三姐!”那纹着蛇纹的壮汉突然暴喝,手中弯刀直指辛弃疾腰间的银铃,“是阿灵的双生铃!”他裸露的胸膛剧烈起伏,毒蛇纹身随着肌肉虬结而扭曲,“定是这中原人害了阿灵妹妹!”

被称为三姐的女子缓步上前,晨光穿过林隙,勾勒出女子纤细却挺拔的身影。她着一袭靛青短衫,衣襟与袖口皆以银线绣着蛇纹,腰间束一条玄色织带,一条青蛇缠绕其间。鸦羽般的长发半挽,以一根蛇形银簪固定,余下青丝如瀑垂至腰际。耳垂悬着对银蛇坠子,蛇尾在光影间泛着幽幽冷芒。

那人看着面前鲜血染身的中原少年,指尖轻轻摩挲着挂在颈间的骨笛,声音却出奇地柔和:“这位郎君,你腰间银铃从何而来?”说话时,她耳垂上悬挂的银质蛇坠微微晃动,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辛弃疾余光扫过四周——后方三人已悄悄封住退路,树梢上还有弓弦绷紧的微响。他不动声色地运转内力,游子剑鞘上渐渐凝出红色纹路:“此物确是溪灵姑娘所赠。方才她遭人掳走,在下……”

“放屁!”蛇纹壮汉突然掷出弯刀,旋转的利刃擦过辛弃疾鬓角,深深钉入身后树干,“阿灵自幼养蛊,寻常高手近不得身!除非……”他阴冷的目光扫过辛弃疾,“有人先骗取她的信任。”

三姐的骨笛忽地抵在唇边,三声尖锐的音符撕裂林间寂静。刹那间,四周落叶簌簌作响,仿佛无数毒虫在枯枝腐叶下窸窣穿行。她腰间的青蛇倏然昂首,蛇信吞吐,发出嘶嘶颤鸣。

与此同时,辛弃疾腰间的双生铃剧烈震颤,铃中蛊虫似被某种力量牵引,鳞翅急振,发出细密的嗡鸣。那声音不似寻常铃响,反倒像是某种濒死的挣扎,又像是警告。

片刻之后,青蛇缓缓垂首,重新盘绕回三姐腰间,蛇瞳却仍死死盯着辛弃疾,冰冷而戒备,双生铃的震颤也随之平息。

三姐抬眸,琥珀色的眼瞳如深潭般凝视着辛弃疾,似要看穿他的魂魄。二人目光相接,林间风声骤止,连落叶都仿佛凝滞在半空。

终于,她收回视线,转身对众人冷声道:“我们走。”

“三姐!”那纹身男子急声喊道,眼中满是不甘,“他身上的银铃分明是阿灵的……”

话音未落,三姐倏然回首,眸光如刃。那一瞬,林间温度骤降,纹身男子喉头一哽,竟不由自主后退半步,其余众人亦噤若寒蝉。

“不是他。”三姐指尖轻抚青蛇的鳞片,声音低沉,“带走阿灵的……另有其人。”

她不再多言,转身迈向密林深处。众人虽满腹疑虑,却无人敢违逆,只得紧随其后。

唯有辛弃疾仍立在原地,腰间的银铃微微发烫。他望着三姐渐远的背影,忽觉那纤细的身姿竟透着一股孤绝之意,仿佛背负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重担。

远处,灵鹫山的轮廓在暮霭中若隐若现。

三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蛇的鳞片,心中暗叹:“阿灵,你此番任性离去,可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夜风掠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轻响,宛如某种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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