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锣密鼓地协助筹备婚礼，徐之念忙得不可开交，着实瘦了一大圈。除了试婚纱和拍照需要高婳出席，其他事情全由徐之念帮忙协调处理。
婚礼前两天是周末，高婳爸妈从老家来，陆大为陪着他们在城市游玩。高婳在家呆着无聊，求着徐之念去家里陪她。
程以礼得知后，执意要去接徐之念。
“热不热？”徐之念一上车，程以礼关切地问道。
“嗯，有点。”徐之念自然地解下袖套，伸手调整空调出风口的方向。
“我妈给你煮了好吃的，一会儿去家里吃午饭。”程以礼知道徐之念原计划去高婳家吃饭，这下肯定会开口拒绝，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婚礼的事都处理好了吧？”
“嗯，基本上都完成了，只不过…”徐之念轻轻叹了一口气，“伴娘的事，婳还是不答应。今天我想再和她最后商量一下。”
在高婳看来，伴娘非徐之念莫属。一开始，徐之念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试过十多家礼服店之后，徐之念犹豫了。因为，没能找到适合的伴娘服，准确地说，是没能完美掩盖手上和背上的伤疤。长袖礼服和这天气格格不入，短袖礼服如果戴上袖套，又太扎眼。这么重要的场合，徐之念想给高婳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因此，徐之念提议换人。可是高婳坚决不同意，她表示就算徐之念穿T恤牛仔裤，也得当她的伴娘。
“我和大学同学商量好了，她愿意帮忙，已经帮她买好伴娘裙。如果婳今天还是不同意，只能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徐之念泄气地说着，她实在不敢想象高婳会如何秋后算账。
“没事念念。”程以礼笑着看一眼徐之念，随即目视前方认真开车。
徐之念看向程以礼，俊朗的侧脸线条，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知道他是安慰自己，但是徐之念心里感觉踏实许多，仿佛有他陪着，就有勇气面对未来的不确定。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依赖他了呢？是因为自己每次和他念叨筹划婚礼的小麻烦时，他都会耐心倾听？或是因为在他面前，自己不再刻意掩饰手臂上的伤疤？还是因为某天突然发现他喊自己念念而不是之念。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程以礼笑着问。
徐之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转移视线。
“下次再这么盯着我，别怪我不客气。”程以礼戏谑地说着。
“什么？”徐之念疑惑地回头看他。
程以礼缓缓地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向徐之念转过身来，越靠越近。徐之念瞪大眼睛，盯着程以礼近在咫尺的脸庞和炙热的眼神，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好几拍。
“啪嗒”一声，程以礼帮徐之念解开了安全带，“没什么，到家了。”
徐之念惊慌地望向窗外，发现确实到程家了，赶紧打开车门，逃也似的下了车。程以礼跟在后面，笑容璀璨。
从地下车库走上一楼，徐之念仔细戴好袖套，一抬眼，发现高婳坐在餐厅，正对着一桌子美食垂涎欲滴。
“念念，你终于来啦！”高婳欢呼着，“听说李阿姨要给你做好吃的，我来蹭饭！嘿嘿。”
这时，陆大为的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小徐来啦，我在李姐这里偷师学艺。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吧。”这段时间，由于筹划婚礼需要兼顾两方家里的习俗，徐之念常和陆妈妈联系，渐渐熟悉起来。
可是，刚开饭没多久，徐之念就如热锅蚂蚁一般。一边是两位阿姨热情地给她碗里夹菜，心疼她为高婳的婚礼劳累消瘦，一边是高婳提议增加伴娘发言环节，让她准备演讲稿。徐之念只感觉自己的心和胃双重负担。
“我…我上个洗手间。”徐之念紧张时的小毛病又犯了。
再回到餐桌，徐之念发现两位阿姨欲言又止，高婳眉开眼笑，而自己面前原本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碗，少了一大半。程以礼谈论起最近新闻上的趣事，其他三人附和着聊起来。徐之念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吃顿正常饭了。
吃过饭，两位阿姨相约出门看电影，留下一厨房狼藉，徐之念想帮忙，所有人都不同意，最后交给程以礼解决。徐之念和高婳坐在客厅聊天。
“陆妈妈对你真好，婚礼安排尽量迁就你。你觉得李阿姨做饭好吃，她就特意来学。”
“嗯，我们挺合得来。不过我现在是特殊时期，要是以后还能对我这么好才是真的好。”高婳继续道，“李阿姨对你是真的好，以后不用担心婆媳关系啦。”
“瞎说什么呢你。”徐之念轻拍一下高婳的手。
“念念，这段时间都没空好好拷问你，和程以礼进展如何呀？”高婳闪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憧憬地望着徐之念。
“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应该看得出来程以礼的心意吧。”看到徐之念面露难色缓缓地点头，高婳接着说，“刚刚你上洗手间的时候，程以礼和李阿姨说别夹那么多菜，你吃不完会有压力。他把你碗里的饭菜分到自己碗里。他还和我说，伴娘的事先别提…”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呀。”高婳耸耸肩，朝厨房方向努努嘴，“你问他。”
这时，程以礼正好甩着手走出厨房，看见徐之念疑惑地盯着自己，笑了笑说：“我的脸上又有什么东西吗？”
这话让徐之念想起来时车上的事，抿嘴看向别处。
“念念，跟我来，给你看样东西。”程以礼示意徐之念上楼。高婳打哈欠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程以礼带着徐之念到二楼的客房门口，房间的窗帘紧闭，光线昏暗。程以礼抬手打开灯，徐之念看向房间里，惊讶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