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吧,江湖中三大堡之一的紫霄堡堡主何时竟专修工部事宜了?杀连涛,你不在紫霄堡做堡主,怎么来了朝廷做幕僚?”
大殿上,众人只见刚刚默不做声的上官沉眉眼一挑,呵的一声,对着“方淮”嗤笑道。
她像是刚刚解开封印一般,原先的“规矩”作态突然没了,这眉眼一挑之间端的是放肆不羁。可以说,满殿众多年轻官员自问也没有她这一分肆意风流。
众人也只当是江湖之人,不讲究那般规矩,刚刚只怕都是演的,现下一下暴露了,倒也在情理之中。
听得即黑此言,“方淮”身上似乎微微一抖,等抬起眼来,却是一脸疑惑,“这位姑娘,你是在说我吗?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刚刚讲的什么堡我听都没听过。”
“呵呵,杀堡主演起戏来也是像模像样呢。”
“陛下,民女自幼常在江湖游走,曾见过紫霄堡堡主杀连涛一面,此人因攻于毒术,曾经在练毒时,左手被一只百年毒蜘蛛咬过,虽然毒性后来被他解了,但是他左手的无名指却因此成了紫红色还不退。”
说着,即黑斜睨向“方淮”,嘴角一扯,“陛下找人看看他的手指就知道了。”
随着即黑话音一落,“方淮”的左手的无名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谢斐,你去看看。”
还没等谢斐走近,“方淮”已经伏身辩解道:“陛下,草民这根手指前些日子被大石压过,因而是紫红色,并非这女子所说的毒蜘蛛咬的,她不知道从何处知道此事,是为了诬陷草民,更是为了诬陷肃王殿下!”
“是啊,父皇,今日之事,实在荒唐,七弟说是我府中的人下毒害了云妃,我动机何在?他分明什么证据都没有,尽是片面之词,这女子也是,她与七弟关系匪浅,焉知不是为了七弟故意诬陷?父皇明鉴啊”
即黑并不急慌,笑嘻嘻的看着“方淮”,“你是方淮?”
“如假包换。”
“咦,你那袖中是什么?听说紫霄堡堡主有条赤练蛇,一直带在身上,它是不是偷偷跑出来了。”即黑盯着他的袖口,还伸出手准备去拿。
“方淮”脸色大惊,忙低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他方知被骗了,但他这个反应让众人更相信即黑说的话都是真的。
皇帝脸色也变得黑沉。
“方淮”大怒,“无耻小人,尽是下作手段!”
他又对着皇帝恳切道:“无论如何,草民都与紫霄堡堡主无关,方才是被这人诓骗了。”
“一次巧合也就罢了,偏偏就你左手无名指与紫霄堡堡主有关,且又恰好在乎这赤练蛇,就这么巧吗?!”说到这白沉蓦的加重声音。眼角正好看到大殿门口人影闪动,白沉忽的冷笑。
有人在殿外请见,是谢斐手下的锦衣卫。
“陛下,方才去城西带此人过来时,七殿下的侍卫相易传七殿下的话让臣顺带搜查下此人住的地方,微臣觉得于查清云妃娘娘的事有益,就留了人搜查。现下他们过来,应该是搜查到了一些东西。”
“带上来。”
“是。”
一大堆瓶瓶罐罐和纸包的粉末被带进了殿中。
看到这些东西的同时,肃王的脸色一下更白了。
“这些东西看着像是药丸之类,林医士,你去看下是何物。”
“是。”
林海一一辨认,“陛下,都是些难得的毒药丸和药粉,这个是断肠丸,这个是碎颜,这个是枯逝……这个是血珠子!”
即黑在听到枯逝的时候一震,后面林海激动的找到血珠子的声音都模糊了。她蓦的上前,死死抓住临海的手臂,“你刚刚说这是什么?”她眼睛通红,指着刚刚临海辨认过的一个瓶罐咬牙切齿问道。
林海被她吓了一跳,顿了一会才道,“是枯逝。”
“可是会让人一下武功尽失,越动武死的越快的枯逝?!”
太子转头,与凌王悄悄对视一眼。
“是……是啊,不然还有哪个。”
“好,好的很,杀连海,你最好今天不要死在这!”杀连海被即黑发狠的这一眼看的心惊胆战,凉气从脚底往上窜。
说着,即黑衣摆对着杀连海脸庞一扫,看似轻轻绵绵,等衣袖拂过,众人才看见杀连海吐出一口鲜血,还混着一颗牙。
“杀连海,你竟敢欺君,如今血喉在你住的地方被找到你还有何话讲?”
白沉不经意的上前一步,挡在即黑与皇帝之间。他知道她因何失控,忍不住想给杀连涛一点教训,但是这是在宫中,父皇眼里容不得她太过放肆。
“父皇,如今锦衣卫在此人宅中发现血喉,可知儿臣所言不假,此人就是紫霄堡的堡主杀连涛,他住在三哥的宅子里,我母妃的死一定和三哥有关系!”
皇帝冷冷的看了肃王一眼,肃王心底一凉,连连磕头,“父皇明鉴,父皇明鉴,儿臣并没有害云妃娘娘。”
没有用,即使真的不是,养一个擅毒的江湖中人在府里又是为了毒谁?皇帝疑心重,肃王这次是栽了。
“将肃王和这个杀连涛一起押入刑部大牢,好好审问。”皇帝是真的怒了,竟然没有将肃王押入大理寺,而是和杀连涛一起放在了刑部。要知道一般皇室中人犯罪只会放在大理寺。
“是。”
却在这时,变故陡生。
杀连涛突然暴起,挟持了太子,并很快给太子喂了个东西。
显然,他是认得太子的。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陛下,太子已经被我喂了断肠丸,速速放我出宫,给我配好马,否则太子就等死吧!”
“你,你……”皇帝气的话都讲不出,只能狠狠瞪了白肃。“白肃,你养的好人!”
完了,全完了。白肃恍恍惚惚,这个蠢货,他怎么敢当殿劫持太子!
“带他出宫。”皇帝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