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住脚步,侧目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消失在了原地。
尉迟玉坤:“???”
少风也有些震惊,弱弱说道:“该不会是偷药贼吧?”
尉迟玉坤搜索片刻,冷冷道:“不是,应该是黛云长老的弟子聂洵。”
“好奇怪的人啊。”少风说道。
尉迟玉坤没说话,继续摘草药。
炼丹时,师尊有跟她讲过,说:“黛云长老是暮生界第一炼药师,她的徒弟聂洵,神龙见首不见尾,脾气相当怪,但炼药天赋十分出众,殿下日后若是遇到他,别招惹他的好。”
尉迟玉坤这几天去祁堂殿问安,根本看不见于综畅,不知是在躲她,还是不打算管她了。
偶尔炼丹的时候他会来看一看,不过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
一个月过去了,尉迟玉坤的炼丹术还是那样,于综畅没法,惆怅道:“殿下,我听说黛云师妹的徒弟回来了,你去天灵峰拜会拜会,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
“师尊,我若是被人家赶下来怎么办?”尉迟玉坤说道。
这个不是她无故担忧,而是她感觉聂洵会是那样的人,毕竟在院子里撞见过几回,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于综畅叹气道:“若是你真的想方设法努力过了,此路不通,那便算了吧。”
于是尉迟玉坤带着少风上门拜访,天灵峰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是花花草草,脚下的路都是踩着草进来的。
尉迟玉坤看着压倒的几根草而露出的鞋印,沉默住了。
这里不似荒山,却甚是荒山。
他们是鬼吗?这片大地连个脚印都没有。
想了想,尉迟玉坤觉得会飞,好像也不用踩地,是这么个道理。
两人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走至大门前,尉迟玉坤敲了敲,瞬间,敲门声响彻整个天灵峰。
少风惊了又惊,好奇的东张西望。
片刻后,身着青衣的少年打开沉重的大门,他墨色的长发,素雅的披在身后,比起之前的见面,现在的他有几分慵懒之色。
聂洵看着尉迟玉坤,长长的睫毛半掩着,不说话。
尉迟玉坤恭敬行上一礼,说道:“师兄,师尊让我来找你学习炼丹,还望赐教。”
聂洵盯着她,半晌不说话。
尉迟玉坤见对方不说话,虽然疑惑,但是规矩的直起了身,总不能他不说话就让自己一直弯着腰吧。
聂洵对上尉迟玉坤的视线,他满不在意的移开,斜视着少风。
少风一个惊颤,挺直了腰杆,眼中透着小心翼翼。
聂洵收回那冷冷的视线,转身缓缓离开。
尉迟玉坤见状犹豫着走了进去,少风胆怯的跟着。
两人跨入门的那一刻,大门沉沉的关上,少风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胆颤。
他们一路跟着聂洵缓慢的脚步来到一个房间。
聂洵还未靠近门,门便打开了,尉迟玉坤窥视着聂洵,仔细的端详着。
少年目测八尺以上,比少风高出一个头,腰细腿长,浑身上下有一股清流被污浊的气息,寒冷阴郁,甚至隐隐透着煞气。
尉迟玉坤看不透对方什么修为,猜测是有神器护体。
进入门后,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丹炉,丹炉熊熊燃着火焰,四周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灵草,甚至有些还掉在了地上,不知是因为懒没去收拾,还是没来得及。
聂洵随意一挥,将炉中的火熄灭,来到一旁坐下。
尉迟玉坤大概懂了这人的处事方式,什么也没问跟他坐在了一起。
聂洵扭头缓缓的看向她,深邃的眸子里有了一种情绪。
尉迟玉坤不解那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自己整个身躯在移动,然后停在了丹炉面前。
尉迟玉坤眨了眨眼睛,看了他一眼。
聂洵不看她,甩了几种灵草进丹炉。
“炼。”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点撕裂的感觉,像是那种刚从地狱回来,没玩尽兴似的。
尉迟玉坤施法,扔了一团火进去,然后开始了漫长的炼丹的过程。
“砰!”
第一次,丹炉炸了,但爆炸气息并没有从丹内溢出来,三人安然无恙。
聂洵再一次扔了一些灵草,尉迟玉坤继续扔火,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一道缓缓的语气,指导着她控火。
“内视而望,火静。”
尉迟玉坤闭眼,控火不动。
聂洵眸光微亮,再道:“低则意温,高则意热,意觉而动。”
随着尉迟玉坤的意念,火看似高耸,其实温度极低,慢慢的火越来越热,直到烧灼皮肉。
少风往后退了退,他听不懂,但他是最能直观感受的,忍不住佩服的看向那个在扭曲空间下一动不动的女孩。
聂洵那双寂静的深潭有了一丝涟漪,他道:“止,炼。”
尉迟玉坤将火回归正常,开始炼丹。
草药被全部催动,在火焰中融合在一起,溶解、提炼。
最后一步凝丹,这是关键的一步,聂洵提醒道:“目照于斯,神凝于斯,心目不离。”
话音刚落,“砰!”
丹炉发出巨响,黑烟至炉顶升起。
尉迟玉坤睁眼,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看向聂洵,发现聂洵的表情有一丝变化。
聂洵看向她,冷漠道:“继续。”
“砰!”
“砰!”
“砰!”
从白昼到临夜,四周的草药都被用完了,尉迟玉坤还是没有成功炼出一枚丹药。
于综畅回来看见天灵峰烟雾腾腾,忍不住摇了摇头。
聂洵微微蹙眉,他低眸沉思,起身消失在原地。
尉迟玉坤不明所以,这是逐客吗?
她抬头一看,天色已暗,该回去了。
尉迟玉坤刚准备走,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房间出门右走。”
他们跟着指示,一直往右走来到一间偏僻的屋子。
尉迟玉坤推开门,只见里面有两个房间,她跟少风一起进入。
少风问道:“于坤妹妹,你要住哪间?我住另一间。”
尉迟玉坤施法在中央安了一张桌椅,随后一挥满桌佳肴,她道:“这是今晚的晚饭。”
她伸手指了左边的房间,说道:“我住那间。”
“好的。”少风应道。
尉迟玉坤推开门而入,房门随之关上,她盘腿坐在塌上,打坐静息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