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我名震天下,路过曾经的家,他们都还活着,他们还活着。”
“那对夫妻跪下来求我救人,却认不出我的样子,我将丹药随手扔给了凡人,断了那缕尘,守住了自己的心。”
“从此我踏入修真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畅通无阻。”
“说起来,我比你大三千岁,你不知道你的师尊安阳,可是得罪过我。”
“他这人太板正了,说我是妖颜祸水,唯恐天下不乱的魔头,骂我不得好死,不就是帮了一下沈咏川吗?怎么就咒我死了呢?”
“我这个人啊最怕死了。”
于综畅听到这已经开始头皮发麻后背发凉了,他根本没想过,北域的大洗盘居然有黛云的参与。
但黛云似乎无所察觉,自顾自的说着。
“我好生羡慕他,他敢爱敢恨,修为大成,幸福美满,为自己的爱人种了满山的芍药。”
“坊间流传,那芍药是红色的,像跳动的人心,我没有见过,便想窥探一下那场景究竟有多震撼,嗅一下别人相爱的气息。”
“我看你腹背受敌,就来帮你处理宗门,毕竟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这,黛云突然嗤笑了一声:“结果我来到山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他居然将整座山的芍药都带走了。”
“他给予爱人的痕迹是一点没留。”
“哈哈哈哈......”
“真没意思,我真的觉得这世界挺没意思的,眼看着你也遇到了自己的幸福,而我却执念越来越深。”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眼高于顶,凝望于脚下的事物,我逐渐堕落,险些入魔。”
“这时候那个迷的我魂牵梦绕的人居然出现了,他替我除掉心魔,将我歪掉的三观摆正。”
“他说,尘世繁华坚守道心的人寥寥,却许我独坐顶峰。”
“我与他缠绵三个月,那是我这辈子最怀念的时光。”
“我恨时间长与他不能相守,我恨时间短幸福一眨眼就到了尽头。”
黛云不知何时红了眼眶,泪水流了满面,不甘的说出了那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黛尔只是被迷了心智,所作所为都不是出至于他的本意,我希望你引领他走向正途,守护他,好吗?”
于综畅低头看着黛云紧紧拽着他的手,不知不觉间竟也握紧,却越握越空。
对方的身子逐渐消散,于综畅听到自己发出颤音,应了一声:“好。”
“昌燎,如果你还有良心,请保佑我们的孩子....”黛云望天思绪渐远,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窗外的风鸣太大,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偏头看了一下。
最终视线停留在这里,她与门口的聂洵对视,视线逐渐失焦,在漆黑的瞳孔里一点点化作星光。
聂洵病恹恹的任风吹起他松垮垮的衣裳,眼底阴暗,眸中无光。
于综畅抱住林诗予埋头痛哭,林诗予心里虽对黛云有些嫉妒,但面色不忍,心疼的安抚他。
还可以继续新生的天之骄子变成为了历史。
此时的另一边,明明还一片祥和的小颜城突然黑气弥漫,不知名阵法将竹影等一众人困在了里面,无法呼救。
刹那间,小颜城血流千里。
竹影气愤道:“他奶奶的,干它!”
“大师兄!你别冲动!传讯符发不出去!我们没有救援!保护城中的百姓才是要事!”李瑾将冷静摔了一地,急忙拦住竹影。
竹影气的握紧本命剑,不得不转身回来,站在某个人面前阴阳道:“喂!臭和尚!你不想想办法吗?!就在这儿坐着?”
被称作和尚的那个人一身金色的袈裟,标准的光头,上面有九个金色的印子,正是仙佛机府府主的关门大弟子,政银澜。
政银澜闭着双眼,闻言手上的佛珠一顿,随后又无波无澜的拨了起来,气若幽兰的说道:“不必惊慌,垂死挣扎罢了。”
竹影没忍住翻了白眼,斜睨着看他,坐在了一旁,心里嘀咕道:死装。
这么有本事你倒是上啊!
山峰上,东太君眼看着太阳又落幕,而面前之人丝毫没有打算走的意思,意有所指的道:“师兄,你都在我这儿下了三天的棋了,你没有别的事情做了吗?”
于综畅手下一顿,他放下棋子,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什么也没说,起身走了。
东太君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最近天灵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
天下第一炼药师黛云,死了!无缘无故就死了!还是死在三尺灵宗里!
怎么死的?谁杀的?谁都不知道,越传越邪乎,甚至有人怀疑是于综畅,为妻出头杀的,又或是林诗予小人之心悄悄弄死了,于综畅将其隐瞒起来。
传什么的都有,就连平常不怎么走动的东太君都沾上点关系。
不过他看得门清,这事无论怎么澄清都不会有人信。
你会相信一个九岁的孩子一剑捅死九千岁的渡劫期修士吗?
争论这些没用,反倒是现在要准备好各方势力的打压,怎么给四域一个交代。
按于综畅这个状态,不知道扛不扛得住,东太君不免有些担心。
于综畅离开时正好遇见东太君的徒弟白纸鸢。
小姑娘白白净净的,软糯的开口说道:“师伯。”
于综畅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随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心里更惆怅了。
白纸鸢疑惑的看了一眼于综畅的背影,他的脊背有些弯,背着手,有些老沉又有一些沧桑。
“师尊,这个阵法我有点不太懂。”
白纸鸢并没有细想,她整日都在山峰潜心修炼,偶尔下山去杀几只灵兽,也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不曾与人结交。
不过也难免听到一些疯言疯语,她也没兴趣探究。
东太君在手中化出阵法的全貌,细心的给她讲了几点,说道:“骷骨阵是一种很难缠的杀阵,一般阵法中的幻灵看似很多个,其实只有一个,找到那个真正的幻灵,将其杀死,阵法自然就破了。”
白纸鸢皱眉,看着阵法中不断溢出来的小人,复杂道:“感觉好麻烦,这么多的幻灵,我怎么知道哪个是真正的幻灵。”
“既然有一个是阵眼,那它必定有什么跟其他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