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因扭着细软的腰肢款款而来,眼角含泪泫然欲泣做作的样子让温老夫人更加的没眼看了,朝着林若因翻了个白眼儿,便沉声细数着林若因的不是,林若因面色一沉也收起了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林若因,今日我不在府上你就敢如此的怠慢我们温家的的大小姐,你真是好样的,如今这温家早就是你的天下了对吧?我这个糟老婆子是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林若因今日让外人看了笑话丢的可是我们温家的脸,败坏的是我温家门楣,指不定日后外头的人要怎么编排我们府,来人,将主母带到祠堂去罚跪,跪够三个时辰才准用饭。”
老夫人的权力和吩咐不疑有他,便上来了两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压着林若因准备上祠堂,林若因柔弱又不失分寸小幅度的挣扎着,小声哭着,用帕子抹着眼泪极力的为自己辩解“母亲,儿媳没有,定是那小斯们不懂礼数冒犯了眉眉,儿媳也是刚刚才得知啊!再说了,眼见着眉眉就可以见府了,谁知道眉眉还会来这么一出?”
“定是眉眉身边的丫头出的鬼主意,没规矩的。”
就在此时,温老夫人已经不想再听林若因的借口了便优雅自持的放下茶杯挥挥衣袖上的不存在的灰层孙妈妈便心领神会的朝着那两位妇人呵斥道“还不怕把主母请进祠堂?都在这里候着做什么?”
温月眉冷眼瞧着林若因刚刚还以为已经改了那勾栏式的把戏却不曾想到如今也还是这番旧模样,果然是勾栏里出来的,上不了什么台面,林若因日子还长,咱们且先等着瞧吧。
听闻吩咐的妇人便使着力想要拉着林若因去祠堂,就在此时,一阵低声沉稳雄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这一行为。
“母亲,万万不可,因儿是主母,母亲这般责罚她恐怕有失主母威严。”
温宏踏着步子进入了大厅的门槛,温月眉瞧着这陌生的父亲,十几年未见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沧桑的皱纹,眼角微微上挑,一头乌黑的头发竟生出了几丝鬓白的银发,温月眉清冷的面容上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如今这戏台子搭好了,怕是不唱也得唱了。
“宏郎,你可算来了,今日,眉眉可让我丢了好大一次脸,以后出去可叫我怎么见人呀?”林若因见到温宏过来替她说话,步履蹒跚的跌进了温宏宽阔温暖的怀中。
林若因手指柔弱的抓住了温宏的衣袖,轻轻的咬着嘴唇,一副无措的样子,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柔柔的靠在温宏的怀中,仿佛没有力气在支撑自己,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好她。
“你来的正好,今日眉眉回府,外边的小厮全然不知道还出言不逊,让外边的人看了好大一个笑话,也不知道你这媳妇是怎么管家的?”
温老夫人见自己的儿子就像是被迷了眼抽了魂一般,还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如此的袒护她,这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暗骂温宏眼瞎蠢货。
见祖母提到自己的温月眉也不在当透明人了,只是轻移莲步走到温宏面前颔首行礼规规矩矩的叫上了一声“父亲”
温宏看着多年不见被他送到乡下庄子上养着的女儿如今也是长成了一副出水芙蓉,亭亭玉立的一个大姑娘了。
温宏分开黏在自己身上的林若因,林若因见自己被抢走了注意力,面色不显,藏在衣袖底下双手被攥的嘎吱作响。
温宏一把便扶起了温月眉,看着温月眉熟悉的脸庞便再次想起了那位与他举案齐眉的妻子,两人直到最后离世都是在互相说着捅刀子的话,心中的愧疚被这熟悉的面孔无限的放大,神色也带上了些许不自然。
温月眉才不管那般多,今日回府是不会放过立威的好机会的,只见她朱唇轻颤,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睫毛间凝结,那一双美眸被汽水蕴含着,试图抑制着抽泣之声,可那破碎的呜咽声还是从唇间溢出,带着深深的怨恨与不甘,每一次出声都仿佛是她破碎的心在述说着命运的不公。
听的温宏心间是一颤一颤的,温宏抬手轻轻的摩挲着温月眉的脸庞,眼神描绘着熟悉的眉眼,温宏闭了闭眼,将温月眉轻轻的带入自己的怀中,轻声的安慰着“眉眉,这么些年你还好吗?”
“一切都好,只是为什么这么久时间,父亲为何不去看望女儿?还是在生女儿的气吗?”温月眉知道温宏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毕竟他当年和母亲在京城也算的上风流佳话。
“怎么会,爹爹一直不得空所以才没有去看望你,但是爹爹求了你母亲让她每月之余都给你送去贴补,让你不至于过的那般艰难,当年的事情的过去就过去了,如今,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重提旧事了。”温宏不愿意再提起当年之事,于是便岔开了话题。
但是很明显温月眉这次回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她并不像将此事化小小事化了,她要的是一个公正,要的只是为自己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温月眉收起了呜咽声,惊诧的朝着温宏说着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父亲,你让母亲为我打发了银钱?可是我未曾收到啊,女儿这些年吃不饱穿不暖的,差点就死在了庄子上,还是祖母每月之余还去探望我,我怕是就回不来了呀。”
温老夫人鄙夷的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着“也不知道这银子进了谁的口袋里,害的我家眉眉差点死在庄子上。”
温宏听到此话,心中一惊,抬眸望向了站在一旁的楚楚可怜的林若因,林若因眼瞧着温宏开始怀疑她了便咬咬牙狠下心跪在了地上抱着温宏的大腿哭诉着“宏郎,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秉性吗?眉眉也是我的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我也不曾苛刻过她呀,当年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也不曾怨恨过她呀。”
温月眉嫌恶的看向跪在地上了打感情牌的女人,当年的事情明明就是自己故意摔下去的,却嫁祸到头上让温宏将她送到乡下,乡下的任何人都可以欺负她,最后还是祖母过来看望她,她的日子才好活了些,不在被强迫做哪些腌臜的活,庄子上那些奴仆们才对她尊重了些,不在有所僭越,只是每月的银两依旧到她手便没有多少了,可庄子上的奴仆没有主子的吩咐怎么会对一个官家小姐如此这般羞辱?
温宏一时间有些头疼,两个女人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亡妻,也是自己的女儿,另一边还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左右为难此时温月眉见目的达到,便不在咄咄逼人,反而做起了一位宽宏大量的好女儿,温月眉弯腰将抱着温宏的大腿哭诉的女人轻轻的扶了起来。
“母亲竟然不是您的错,我还以为是母亲的意思,当年是眉眉不懂事让母亲受了伤,还请父亲原谅母亲这次的过失,定是庄子上那些奴仆们昧了母亲与父亲的银钱,眉眉日后查明清楚定然会治他们的罪。”最后一句话在林若因耳边说的是咬牙切齿的,听的林若因烦闷不易,林若因怀揣着恨恨的眼神看着一脸轻松的温月眉,心里的那把火烧的更加猛烈了。
温宏见温月眉这般懂事眉头也放松了下来,低声的夸赞着“眉眉果然懂事了许多。”
“多谢父亲的夸奖,这也是祖母教导的好,父亲先坐下吧。”温月眉将温宏扶到了另一边的主位让温宏坐了上去,随即看向一旁站在大厅中央暗自垂泪的林若因便是一阵唾弃,都这般了,还要做给谁看?
“母亲也坐吧,事情还没有查明白,祖母也是生气,还希望母亲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情就与祖母生了嫌隙。”好人做到底,温月眉适当开口赢取了温宏的好感,让温宏越发觉得自己的养在庄子上的女儿是如此的懂事,就连温语星都比不上她。
林若因顺着温月眉的话被身后的丫鬟搀扶着虚弱的靠在了椅子上,还喝了一口已然凉掉的茶提了提自己的神经气,漆黑的眼珠骨碌碌的盯着温月眉转着怕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这一局是你温月眉赢了可是下一局可没有这般的好运气了。
“父亲,还希望父亲为女儿做主,也是为温府树立一个好的家风严惩门外的那两个小厮,她们竟然不让我女儿进府还骂女儿是叫花子,不配在温府里,还说温家大小姐只有一位,并不是女儿,父亲,这件事情要是不处理好,恐怕是会让笑话了去。”
“父亲入朝为官,为人正直清廉定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落下个家风不严的罪名吧,那以后这温府里的姑娘与儿子可要如何出嫁娶妻?”温月眉说的头头是道,林若因却是不慌,心中只是越来越佩服这个小胚子了,打的一手好牌,要拿她来立威,为她以后的事情好铺路呢,还好都将事情都打点干净了。
温老夫人好整以暇的看着温月眉这般大胆的模样便安了心,现在她老了也护不住她几年了,现在像只小猫一般向敌人亮出爪牙也未必是坏事,自己有保全自己的能力就便是好的。
温宏皱着眉,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也同时也感觉到了他这个女儿早就不复当年那股天真劲了,反而还有了几分深沉和算计,危险的信号在温宏的脑中拉响,但是仔细思考了一番只要不是太过分影响到他倒也不是不能留。
温宏便吩咐将那两个守门的小厮带上了大厅之中来,老夫人让孙妈妈上前仔细盘问。
小厮们颤抖着跪在了大厅内,贼眉鼠眼的观察着温老夫人的神情,还时不时的偷瞄一下坐在旁边的林若因,林若因一边喝茶一边拿出了一块手帕,手帕上赫然绣着一朵兰花,两小厮被吓得一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老夫人,小的真的不知道这是温家小姐啊,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小姐,还请老夫人饶了我们吧。”
“是夫人让你们为难于小姐吗?”孙妈妈故意而为之,那两小厮思考了一下便矢口否认,温月眉站在他们嗤笑一声,难为他们了倒是忠心。
温老夫人厉声的问着他们的来历,看着这两小厮长得是如此之像看样子倒是双生子了,“你们是双生子?又是谁让你们来温府做工的?”
只是两小厮还未回答着林若因便抢先一步开口“母亲,是儿媳,那日带着语星去买胭脂在路上便看见了这两人,说是家中小妹病着急需钱,儿媳便给了他们一些银两,他们说要报恩,我就安排了他们来府上守门。”
“想来不认识眉眉也属实正常,还希望母亲多加宽恕,他们也是可怜之人。”林若因语气中带着不忍但是说到小妹生病却是加重了许多,颇有些警告和威胁的意味。
温月眉怎么不知道到这其中的意思,只是现下没有重要的证据只能就这般的顺势而下了。
“老夫人,是小的不对,还请老夫人和小姐能够饶恕我们,我们也不容易。”两小厮一个劲的磕头谢罪,想要得到一点生的机会。
温老夫人朝着站在温宏身后的温月眉耐心的询问道“你也大了,你也可以自己做决定了,这件事情你看怎么办?”
温月眉会心一笑,垂眸,开口也是惊人“然是我温府的奴才对主子都是这般的不屑那就是去庄子去照看庄稼吧,学学规矩吧,你们家的小妹的病我们温府来帮你们治,就养在我院里吧?”
两小厮冷汗泠泠,如果小妹在她手上怕是命不久矣,只是大夫人更是一个不靠谱的,温月眉见状也不再给他们时间思考,“孙妈妈劳烦您老跑一趟,差人将他们小妹送到棋斋院里,让我来看看他们家小妹到底是怎么了。”
孙妈妈看了一眼坐在高堂之上的老夫人,得到可许便带着人出了这大厅,林若因害怕这两小厮吧反水,便急忙吩咐着旁的仆人将这两带了下去今日下午便送往庄子里去,只是温月眉笑眯眯的上前阻止了林若因的动作,主动像温宏请缨想要将这个两个小厮送到庄子上,毕竟这是母亲买回来奴仆,母亲菩萨心肠万一放走了,女儿受这些罪倒是无所谓,但是可不能来连累温府的名声啊。
温宏思考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温月眉的提议,于是此事便交给温月眉全权处理,随后温宏借口还需要处理事务便先回书房了,温老夫人也乏了,此时大厅之内只有站着的温月眉福橘和林若因三人还有即将被拖走的两个小厮。
温月眉朝着林若因抛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林若因没好气的剜了一眼温月眉,起身甩了衣袖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温月眉看着林若因这副失态的模样估摸着以后的日子林若因对她使得的绊子只会越来越多。
经过此事,温月眉也算是在温府也是立了威,那些个下人也不敢再次造次,温月眉倒是也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