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地牢里,一位少女眼神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她的旁边跟着一位老人。
老人有些粗糙的大手牵着少女的手,比往日都要小心翼翼的通过层层阵法。
地牢最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女更为好奇,问出在心里憋了许久的问题。
“爷爷,你说能让我的血脉更纯粹,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爷爷什么时候骗过笙笙?”凤族族长厚重的大手抚摸着凤笙笙的脑袋,缓缓说道。
时隔五年,他推开地牢的大门,角落里蜷缩着白发苍苍的少女。
她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平时望眼欲穿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只是呆呆的看着。
五年的时间,她独自一人呆在这里,不能修炼,凤族族长为了方便,给了她许多辟谷丹。
混乱的思绪宛若无人梳理的野草般疯狂生长,每日每夜睡不着,一闭上眼,父母和弟弟的身影便会出现。
父母问她:“你有没有照顾好弟弟?”
弟弟问她:“姐姐你在哪里,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三人的身影挥之不去,像恶鬼一样死死缠绕着她。
度日如年。
这个狭小的空间都快要把她逼疯了!
“啊!”
久违听到年轻充满活力的少女声音,凤茹麻木的转动着眼睛。
“你,你是凤茹?!你怎么……”凤笙笙捂住嘴,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死气沉沉的女人是曾经娇蛮任性的少女!
再一次听到声音,凤茹终于缓了过来,盯着少女身前的老人,喜极而泣:“族长爷爷,你终于来接我出去了!”
凤笙笙一头雾水,刚要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闭上嘴,观察着眼前情景。
“嗯,爷爷接你出去。”凤族族长笑着说,眼睛却没有对凤笙笙时那种的温情。
凤茹精神近乎崩溃,听到这句话疯狂点着头,满心都是能出去的喜悦。
猛地站起来,她长久不运动,左脚绊右脚直接摔倒地上。
顾不着疼,她忙爬起来,跟在凤族族长的身后。
眼前骤然光明,凤茹下意识闭上眼睛,来不及开心,便感到后颈一痛,晕死过去。
凤笙笙则是瞪大双眼,眼前是一个盛大的祭坛,撰写着看不懂的密密麻麻的咒文。
而中心的赤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凤笙笙能感觉得出,这都是族人的血!
“爷爷,我……”凤笙笙忍不住出声,大抵是阅历尚浅,眼前的场景让她忍不住反胃。
她心里大概也猜出,这个凤茹是最后一人。
“笙笙,都是族人都是死了以后,我才放的血,并未屠杀族人,所以你放心的用。”凤族族长耐心的解释,看着眼前的祭坛欣慰的笑了。
这些年的用心良苦,今日便可得到检验!
“你快去坐到中心点。”凤族族长督促道。
但凤笙笙却原地不动,“爷爷,这,我……”
凤族族长哀叹一声:“你可知我为何选择你?”
他张口就来,却面不改色:“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孙女,更是因为你的天资是最高。”
“老头子我的时日不多了,前几百年的时间都在准备这件事,寻找这个合适的人,这个合适的人就是你。”
“我必须把你的各项标准都提到最高,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凤笙笙忍不住问道:“什么事这么隆重?”
凤族族长:“逃出无尽沙漠。我们妖族被封印在这千年之久,可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毒蛇道和虎破子也早就想办法把他们心仪的人选送了出去。”
“你就是我选出来的人。这个封印必须里应外合一齐努力,才能破开,让我们妖族重回阳光之下,夺回我们的一切,报当年仇!”
凤笙笙沉默下来,咬牙点头:“好!我知道了,爷爷!”
……
距离凤笙笙离开已有五日,日子依然平淡的过着,而狐岫凝却知,这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
她照例在屋内打坐修炼,凤族族长却拜访上门。
开门见山道:“五年之期,不多不少,就今日,跟我走吧。”
狐岫凝把想要邀请他进门一坐的话咽回去,放下扒在她身上的球球。
“乖,自己在家,我很快就回来。”狐岫凝冷心无视球球可怜巴巴的眼神,跟随凤族族长的身后离开。
球球只好躺进小池塘里打着滚。
狐岫凝跟着凤族族长一路走进房间,却见凤族族长在床边停下。
她沉默的退后一步,有所警惕,往日她来,凤笙笙应该已经欢快的出来了,今日却过分安静。
凤笙笙呢?
这人变态的把自己的孙女都……?
狐岫凝胡思乱想着,一缕神识探进储物袋,随时准备去造神基地。
却见凤族族长在床边摸索着,一个暗道缓缓现出,狐岫凝明白过来,跟随着他前往地牢。
地牢阴暗,却并不潮湿,并不适合球球居住。
察觉自己在想什么,狐岫凝猛然晃了晃脑袋。
怎么现在满心思都是球球。
人在紧张时就会容易下意识胡思乱想。
狐岫凝深呼吸,却嗅到一股血腥味。
这股血腥味是最深处的暗室中传出。
狐岫凝有一股预感,凤茹就在这里面,而且状况并不好。
虽然有预感,但是真看到时,还是忍不住一惊,若不是有面容清晰,有五官表明这个满头仅剩几根白发,皮肤皱巴巴的像是枯萎的老树的人是凤茹。
毫无生机,若不是她的胸膛还在起浮,狐岫凝甚至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凤族族长对着狐岫凝说道:“我留了她一口气,现在她随你处置。”
狐岫凝未开口,只是看着这个曾经带头霸凌她的人,到处败坏她名声的人,将茉莉引去无尽沙漠间接致茉莉于死的人,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
“赫赫赫……”
凤茹挣扎的说着。
“族长,爷爷,你。”
“我是茹儿啊……”
“你为什么……为什么……”
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着,从他们进来后便一直重复,在他们没看到的地方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凤茹,你想过会有这一天吗。”狐岫凝问。
凤茹听到熟悉的声音,颤巍巍的抬起头,满脸苍白,瞳色都已经涣散,似乎被人刻意的吊着一口气,生不如死。
“你是,狐,岫,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