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六 尸王(1 / 1)

李铭渊亲自抓了“清骨尸王”

“放开我,我儿子可是太明仙尊”

“都死了几百万年了,尸王,说这个有意思吗”

何君瑜将一封绘卷给了李铭渊。

“哦,够可以啊,听说你死那天,儿子都没有来看你,对了,你是魔道,为什么儿子是仙尊呢?”

“你懂什么,要不是他老子我,他能成尊吗?”

“把儿子教育成那样,真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

李铭渊的白骨指尖扣住尸王咽喉时,月光正从千年古墓的穹顶裂隙漏下来。那些游荡的磷火在尸王嶙峋的指节间明明灭灭,映得他半边头骨泛着青灰色的幽光。

“何上仙的鹤氅倒是素净。“尸王喉间滚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指节稍稍松了三分力道。他腰间缠绕的九重镇魂锁发出细碎的呜咽,那些用魔龙脊髓炼制的符咒在月光下泛着血痂般的暗红。

何君瑜广袖下的手指抚过腰间玉佩,冰凉的昆仑玉沁着三千年未散的寒意。他望着尸王头骨上那道横贯眉骨的旧伤——那是自己结丹时劈下的青锋剑痕,如今在月华里竟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清骨尸王,你可知令公子在哪?“

“放肆!“尸王突然暴起,白骨利爪撕开漫天符咒。无数泛着腥臭的怨灵从他胸腔喷涌而出,却在触及何君瑜鹤氅的刹那凝结成冰晶。他望着那些在月光里碎成星屑的怨魂,忽然想起百万年前某个春夜,儿子攥着他白骨雕成的拨浪鼓咯咯直笑的模样。

何君瑜的玉佩突然泛起青光。他望着尸王眉骨那道旧伤,忽然轻笑出声:“当年你用魔龙逆鳞替他挡天劫时,可曾想过这逆鳞会反噬心脉?“

尸王的动作蓦地僵住。他布满咒文的指节无意识抚上眉骨,那里埋着半片逆鳞,此刻正随着何君瑜的话语泛起细密的刺痛。古墓穹顶的磷火突然剧烈翻涌,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墓壁上,宛如一株被雷火劈开的并蒂莲。

“你儿子成仙那日,你在魔渊捡到他的本命剑。“何君瑜从袖中抖出一卷泛黄的绘卷,绘卷上少年持剑的背影与尸王眉骨的旧伤渐渐重合。他指尖燃起一簇青莲业火,火光映亮绘卷角落的题字——“不孝子太明泣血拜别“。

尸王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啸。他白骨铸就的身躯剧烈颤抖,九重镇魂锁寸寸崩裂,露出胸腔里那颗跳动的魔核。魔核表面浮动的血色符文,竟与绘卷上的剑痕如出一辙。

“你教他斩情证道,自己却困在这噬魂阵里百年?“何君瑜的叹息惊起墓顶沉睡的寒鸦。他广袖轻扬,绘卷上的剑影化作流光没入尸王眉骨:“紫霄宫的寒玉床,可比这里的怨灵暖和些。“

尸王望着掌心渐渐透明的魔核,忽然想起儿子第一次握剑时颤抖的指尖。那时他刚剥下魔龙逆鳞,龙血浸透的指尖还带着灼人的温度。“爹爹,剑气会割伤手指的。“少年仰起的小脸上还沾着没擦净的糖霜,那是他特意从瑶池偷来的蟠桃炼成的糖。

何君瑜的鹤氅无风自动。他望着尸王逐渐透明的身躯,忽然想起三百年前某个雪夜。那时他亲手将儿子推出诛仙阵,少年转身时鹤氅翻飞如雪,腰间玉佩撞在镇魂锁上,发出清越的哀鸣。

“令公子此刻正在紫霄宫炼化本命剑。“何君瑜的声音惊醒了幻梦。他指尖凝出一朵青莲,莲心跃动的金光映亮尸王眉骨的旧伤:“要去看他最后一面么?“

尸王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他白骨铸就的身躯轰然崩塌,无数怨灵顺着地脉逃逸。在完全消散前,他染血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痕,那是儿子幼时教他写的第一个字——“爹“。

何君瑜展开绘卷,画中少年持剑的背影渐渐模糊。他望着古墓穹顶的裂隙,那里正有星光如泪坠落。最后一缕月光消散时,他腰间玉佩突然裂开细纹,露出里面半片逆鳞——与尸王胸腔里那颗魔核上的裂痕完美契合。

尸王跑了,他在图书馆不断查找资料,他想复活儿子太明仙尊。

“明镜魔尊,对,明镜魔尊,他有永生之法,他一定还活着,找到他!!”

清骨尸王他太想儿子了。

暮色漫过图书馆的彩绘玻璃时,清骨尸王正用指节叩击着积灰的檀木书架。那些被诅咒的指节早已褪去血肉,却在触碰到《九幽秘录�0�2》的瞬间渗出暗红血珠——这具行尸走肉的躯壳里,还沸腾着父亲最后的执念。

“太明...我的太明...“他对着空气呢喃,腐朽的声带摩擦出砂纸般的声响。月光从破碎的穹顶漏下来,在他肩头碎成千万片银鳞,书架间漂浮的尘埃像极了那年蟠桃宴上坠落的星屑。当指尖抚过某卷泛黄的《明镜录�0�2》残页时,突然有冰凉的液体顺着书脊蜿蜒而下——是尸毒,亦是泪水。

青铜灯台的火苗突然蹿高半寸,映得墙上历代修士的虹影明灭不定。某个虹影在火焰中扭曲成青衫文士的模样,清骨尸王浑浊的眼球骤然收缩。三百年了,他仍记得明镜魔尊转身时腰间玉佩的清鸣,记得那双映着星河的眼眸如何被永夜吞噬。

“他在西溟海底炼化了七具肉身。“沙哑的声音惊醒了书架后的老馆灵,半透明的身躯在《山河社稷图�0�2》前显形,“但每具肉身都像漏水的陶罐,盛不住仙尊的元神。“老馆灵伸出枯枝般的手指,蘸着月光在石板上画出符咒,“除非找到他散落在三界的...“

话音未落,清骨尸王已化作黑雾消散在夜色里。他腐烂的衣袂掠过《太乙神数�0�2》的书脊,惊起沉睡三百年的尘埃,那些微光闪烁的颗粒在空中拼凑出太明幼时的笑颜。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惊醒了图书馆梁柱间沉睡的龙形浮雕,它金瞳微动,望向东南方泛起鱼肚白的天空。

清骨尸王出身寒门,他努力了很久还是无法进入天庭,于是将希望放在了下一代。

儿子太明是个天才,出生之时,母亲死去,天空出现七彩太阳,儿子生来就是血煞星陨圣体(血道+毒道+星道+雷道)

副作用:血星暴走,血脉中混杂星毒与雷暴之力,情绪失控时可能引动「血色星陨」,方圆百里化为死寂荒漠。

为了控制血星暴走,清骨尸王用了血道手段,自己的尸化越来越严重。

他不让太明玩游戏,杀死了儿子的宠物狗“小明”,还在太明面前吃了狗肉。

“男子汉不能哭”

太明成绩下降,被他打骂一整天,太明在雨夜跪了一夜,他也一夜未睡,希望儿子能理解自己。

儿子被欺负,他将对方小孩吓了半死,以后没人愿意和儿子玩,为了给儿子提升修为,他杀人炼尸炼丹,还逼儿子吃下。

“你看到南天门了吗?”

清骨尸王带太明去天庭,也只能在门前逗留。

暮色浸透天庭朱墙时,清骨尸王总会想起那个血色黎明。三十三重天外的云絮被撕成碎片,他抱着襁褓中的太明跪在诛仙台前,怀中婴孩额间朱砂痣渗出的血珠,正沿着蟠龙纹路蜿蜒成星河。

“此子生而引动七曜同辉。“紫薇星君的声音穿透云霄,惊起满山灵鹤。清骨尸王记得自己当时死死攥住太明细软的胎发,那簇在罡风中乱舞的银白发丝,像极了妻子咽气时散落的青丝。

此刻太明正蹲在炼丹房角落,十指深深抠进镇魂砖缝隙。少年苍白腕骨上缠绕的噬魂锁链随动作轻响,锁链尽头拴着的血玉铃铛里,还冻着半截前日炼化的雷泽蛟龙魂魄。清骨尸王望着儿子后颈逐渐浮现的星芒图腾,喉头泛起铁锈味——那是血煞星陨圣体暴走的征兆。

“爹爹,小明它只是叼了灵果......“太明忽然转身,眼底翻涌的暗红几乎要冲破琉璃般的瞳孔。清骨尸王袖中骨刃已抵住少年咽喉,却在看见儿子脖颈处新添的淤青时生生顿住。三日前那些仙家子弟的嘲弄声犹在耳畔:“杂种也配玩灵宠?“

“记住,眼泪是弱者的诅咒。“他掰开太明攥着狗牙的手,枯枝般的手指拂过少年泪痕,“你看这具尸身,当年为护你母子挡下天劫时......“话音未落,太明突然呕出大口黑血,地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雷光裂纹。

清骨尸王瞳孔骤缩。方才太明情绪波动引动的血色星陨,竟在丹房角落蚀出半尺深的陨坑。他猛然扯开少年衣襟,看着心口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尸斑纹路——那是用九幽冥火刻下的禁制,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太明灵脉。

“去看看南天门。“他忽然拽起瘫软的少年,枯瘦手掌按在太明天灵,“你可知为父守了这三千年,就为等到星轨偏移的刹那?“太明踉跄着抬头,望见父亲背后缓缓浮现的万丈法相,那本该属于天帝的冕旒,此刻却缠绕着无数冤魂锁链。

当两人立于南天门前时,太明发现父亲始终用左臂遮挡着自己的视线。直到暮鼓声起,他才惊觉那截暴露在外的手臂早已爬满尸斑,暗红血管如活物般在苍白皮肤下游走。清骨尸王突然转身,将太明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受到了吗?这是你出生时撕裂的因果线。“

太明浑身剧震。透过父亲单薄胸膛,他看见自己前世今生如走马灯流转——母亲分娩时溅落的血雨化作漫天红莲,七彩太阳里沉睡的星毒正在啃噬天道,而父亲化作尸傀的模样,竟与记忆里那个为他挡天劫的身影重叠。

“为什么骗我?“少年突然嘶吼,腕间锁链应声崩断。清骨尸王望着飞溅在汉白玉阶上的血珠,忽然想起千年前那个雨夜。那时太明刚学会走路,攥着沾血的狗尾草问他:“爹爹,小明说它梦见南天门了。“

此刻太明掌心腾起的血焰已吞没半座丹房,清骨尸王望着冲天而起的星陨红光,终于露出释然的笑。他伸手接住坠落的血色星辰,任由那滚烫的碎片灼穿掌心:“看啊,这才是你要走的路......“

后来,儿子太明进入了天庭,成就亚仙尊,甚至主管了一次封神,从此九天十地无人再敢惹清骨尸王。

他干了许多坏事,甚至把家建成了皇宫,但他发现儿子好像在躺着他,一次儿子与众仙回家探望他。

“你呀你,怎么还穿这身破衣服,你的血金龙道袍呢?真是的,让我老脸丢尽……”

清骨尸王枯槁的手指抚过鎏金蟠龙柱,指节处龟裂的尸斑在仙光中泛着青芒。太明斜倚在九转玄冰榻上,血金龙道袍随意堆在云锦堆里,露出腰间新挂的封神榜玉牌——那上面还沾着瑶池蟠桃宴的琼浆。

“当年你娘用雷泽蛟龙筋给你缝制道袍时......“清骨尸王喉间滚出砂纸摩擦般的叹息,袖中突然窜出半截焦黑的狗尾草。太明瞳孔骤缩,腕间雷纹手串应声崩断,三百颗雷珠暴雨般砸向蟠龙柱。

整座南天门开始震颤。清骨尸王望着飞溅在汉白玉阶上的血珠,忽然想起千年前那个雨夜。那时太明刚学会走路,攥着沾血的狗尾草问他:“爹爹,小明说它梦见南天门了。“

“看啊,这才是你要走的路......“清骨尸王伸手接住坠落的血色星辰,任由滚烫的碎片灼穿掌心。此刻太明正用雷法重塑着断裂的狗尾草,每根草茎都缠绕着封神台溢出的因果线。

当太明将重生的狗尾草别回鬓角时,清骨尸王背后的万丈法相突然发出悲鸣。那些缠绕着冤魂锁链的冕旒簌簌坠落,露出里面早已腐烂的尸身——三千年前为护妻儿挡下的天劫,终究在今夜化作漫天磷火。

“您当年为何不告诉孩儿......“太明指尖雷光暴涨,却只敢点燃父亲衣摆的破洞。清骨尸王望着儿子刻意避开的视线,忽然扯开胸前衣襟,露出心口处与儿子如出一辙的尸斑图腾:“你以为封神榜为何独缺尸道?“

九霄云外传来晨钟暮鼓的轰鸣。太明突然呕出大口金血,地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雷光裂纹。他终于看清父亲心口图腾里封印的真相——那根本不是尸斑,而是用九幽冥火刻下的封神榜倒影。

“为什么骗我?“少年嘶吼震碎三十三重天的琉璃瓦。清骨尸王望着飞溅在封神台上的血珠,忽然露出释然的笑。他伸手接住坠落的血色星辰,任由滚烫的碎片灼穿掌心:“看啊,这才是你要走的路......“

再后来,清骨尸王越来越少见到儿子,他快寿尽了,儿子太明成了仙尊,太明发明了“元魂”(仙界“非欧几何”似的东西,在当时那个时代,懂这个你就可以在汗青编当个教授了),还有“天启传说技”(杀招之上,一出便可影响因果律)。

他想儿子了,他死前给儿子发信息。

第二日,去天庭,神官告诉他,太明仙尊去了起源墙,在九天之外。

第三日,清骨尸王寿尽而终,儿子未归……

暮色漫过白玉阶时,清骨尸王的鳞片正在剥落。

那些泛着幽蓝荧光的甲片坠入丹炉,惊起一簇簇星砂。他望着掌心纵横交错的骨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太明初生时,襁褓里那团温热的星云曾照亮整座葬龙渊。如今那些光点都凝成了少年额间天眼,冷冽如昆仑山顶终年不化的雪。

“父亲,元魂的第七重拓扑结构已验证完毕。“

记忆里清越的声音穿透千年时光,惊醒了沉睡在脊椎末端的旧伤。清骨尸王将枯枝般的手指按在传讯玉简上,骨节发出朽木断裂的脆响。他看见自己映在青铜镜中的倒影——银发垂落如垂死巨蟒,额间尸纹已蔓延至眉骨,像极了当年被天帝斩落的半截龙角。

“去看看你母亲种的海棠......“残破的尾音散在穿堂而过的罡风里,玉简坠地时溅起的星火,照亮了案头堆积如山的古卷残页。那些记载着“元魂“与“天启传说技“的秘录正在自燃,泛黄的纸页间跃动着幽蓝火焰,将“因果律扰动方程“最后一笔推演灼成灰烬。

第二日卯时三刻,清骨尸王拖着半透明的身躯踏上登天阶。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玉阶浸在血色雾霭中,每踏一步都有星屑从指缝坠落。他记得太明总爱赤足奔跑其上,少年银靴踏碎的晨露会化作满地流萤,那些光点最终都成了《天工开物�0�2》里闪耀的注脚。

凌霄殿前的蟠龙柱已生出裂纹。

当值神官的冕旒蒙着层薄霜:“太明仙尊三日前启程前往起源墙,说是要观测鸿蒙初开时的熵变轨迹。“

清骨尸王望着太明炼丹的丹室方向,那里本该悬浮着三十六盏本命魂灯。此刻却只剩中央那盏忽明忽暗,映得墙上师徒合影泛起涟漪——照片里太明还穿着绣金线的弟子服,而他背后隐约可见被撕碎的《因果论�0�2》残卷。

“告诉那孩子,“枯槁的手指突然攥紧腰间玉佩,那是太明周岁时含过的物件,“就说老骨头要去寻西王母讨碗孟婆汤。“

第三日黄昏,葬龙渊的尸火彻底熄灭。

最后一缕神识消散前,清骨尸王看见记忆长河里浮起无数画面:少年在星轨仪前演算时垂落的银发,与魔尊大战时被洞穿的左肩,还有收到家书那日独自坐在观星台上饮酒的背影。那些光影交织成璀璨的星环,最终坍缩成起源墙上某个模糊的坐标。

九天外的罡风卷走了所有讯息。

当太明终于从时间长河归来时,只看见父亲栖身的白玉棺椁已生出青苔。棺盖上用星砂写着未完成的方程式,最后一个符号被血渍晕染成莲花的形状。他伸手触碰的瞬间,整座仙宫突然剧烈震颤,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坠落——

原来三百年前那场仙魔大战,清骨尸王燃烧本源替他挡下的并非天罚,而是来自未来某个轮回的因果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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