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受训(1 / 1)

当坦丁收到从行宫发出的召令时,正好在接手一批新的队伍。

就在今天早晨,一辆大卡车突然出现在军营的门口,几个高大勇猛的男人嘴中叼着烟,从车头走下来打开锁着铁链的后车厢,几十个少年分成两排肩并肩的坐着,表情尽是忐忑,看着他们从车里一一走出来,坦丁站在一旁,微微皱眉。

“这是新一批自愿入伍的孩子。”

把孩子们全部整队完毕后,为首的一个男人走上前,脖子上戴着大金的链子,神情冷傲地递上一叠已经签好名字的帖子,洗牌似的在坦丁面前甩了甩。

“都是写好军令状的了。”

又来一批?坦丁沉默着,接过名帖,一张张翻看起来,眸中尽是不解。

明明上个星期才刚刚送进了十几个男孩,年龄也都只有十来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岁,本应该是个读书的年纪。怎么会自愿走这条路?

何况,若是是因为家里原因选择入伍,这些少年不可能这么白净清秀,有些甚至还不服从安排,被这些大汉扒拉时还百般厌恶,像是赶瘟神似的躲闪着。

见坦丁不说话,男子也懒得和他多做言语,径直道。“既然人已经送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眼看那人转身就要离开,坦丁抬起头叫住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帮人办事的人。”

男子转过头,冷冷瞪了他一眼,突然疾步逼到坦丁面前,一掌重重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狠厉。“还是劝你不要多问。”

“否则,你担当不起。”

这是哪里来的野蛮人?坦丁对视着他圆睁的双目,不禁转头看看那些孩子们。几个少年正往这边看来,眼里尽是盲目和呆滞。

想来落在他们手里,绝对是吃了不少苦。

坦丁沉默着,抬手挣开他,俯身垂下眸向眼前的人行礼。见他极具风度的回礼,男子面子略有些挂不住,冷哼着转过身,负手而去。

直到他们坐车离开,坦丁目送着他们扬长而去,走到那批男孩面前。男孩们低着头,笔直的垂着手站在原地,似乎已是经过了特训。其中一个少年主动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眸,眼里充斥着恨意。

“你叫什么名字?”察觉到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坦丁蹙着眉,抬手对向他询问道。

“蒂斯。”男孩冷冷道,声音低沉决绝。

“好名字。”坦丁微笑着点点头,绕过孩子们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想要拍拍他,却被他躲开,不禁尴尬的笑笑道。

“你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因为有人安排我来。”蒂斯撇过头,眼眸低垂。“我不想来也得来。”

这分明是被逼无奈啊。坦丁眉间微蹙,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突然从后面叫住他,语气分外匆忙。“中尉大人,原来您在这里。”

“什么事?”坦丁直起身子,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行宫那边传来命令,请您即刻过去。”

莫不是触犯了什么?坦丁暗暗握拳,再次低头看看身边的少年,一扬手吩咐士兵道。“你把他们带到二营的宿舍。”

“他们初来乍到,今天先不安排训练,让他们好好了解一下环境。”

“是。”士兵俯身抱拳领命。坦丁走向门口,只觉得身后有个视线一直目送着他,似是那个叫蒂斯的男孩。

看来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还得从他身上查起。

坦丁坐入车里,手握着方向盘,驾车驶出军营的车库。

从军营到行宫的路程并不算近,开车还得经过王城的中心。为避免国王过多的干涉,首相将办公点安排在离自己府邸的附近,而之所以将行宫取名“菲斯多洛”,是为向特莱依山上的菲斯特洛侯爵致敬。毕竟若非夺取了德兰卡,首相也不能这么快便建立起自己的政府。但要是平日里没有安排时,这座行宫基本上就是官员们聚会戏耍的宝地,还配备各种游乐设施,以供他们享乐。

而与别人不同的是,作为年龄最小的官员,维恩还另外担任着参谋的要职,每天不时有军事任务需要他鉴定,因此时时坐守宫中,几乎成为唯一一个按时打卡的成员。

要说他是劳模,也确实当之无愧。

不过要是他是因私事寻他,应是不至让他亲自前来。维恩一向温良恭顺,多半不会用自己的军衔对他下令。

两小时后,坦丁跨过行宫前的长桥,停在雕着精致纹样的大门口处。一下车,便有侍卫迎上前来,带他走入宫中。这座建筑高耸入云,大殿中心坐落着一排排水晶制成的座椅,金色的前台的背后是一副巨大的油画,画面是一座秀丽的山河风光,远远看去,气势磅礴,色彩纷呈。

在侍卫的指引下,坦丁坐上电梯来到十楼,穿过长廊,看见一间巨大的会议室里,几个议员正坐在黑色的长桌前,互相商讨着什么。维恩穿着白色的西装坐在他们中间,执笔在桌上轻轻的叩着,不经意抬头时,透过玻璃的大门看见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坦丁中尉。”见坦丁在门前踌躇不安,维恩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您终于来了。”

“中将大人。”就在坦丁走上前来时,一个瘦小的官员突然开了口,眼里尽是不屑。“这就是您说的计划吗?”

“让一个中尉以流放的名义前去图兰?”他推了推鼻尖的眼镜,嘴角微微抽动着。“这也未免太荒谬了吧。”

什么?流放?

坦丁身形一滞,不可置信地盯着维恩。维恩唇角向上扬起,转过头看向那个说话的男人,微微点头。

“亨莱大人。”维恩向他举起手,语中尽显无奈。“这是首相的意思。”

“今日也是首相让我来向各位说明。”

维恩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对着面前的屏幕一番操作后,将一份文件投影在墙上,顶上一排写着几个大字——图兰作战计划。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进入备战阶段。”

“不可有失。”

看来,之前的猜想是对的。坦丁暗自低下头,默不作声,维恩将视线转向他,唇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而之所以请坦丁中尉前来,是因为您是最早对此次战役有所察觉的人。”维恩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仿佛是在做演讲一般,郑重且诚恳。“所以我斗胆,向首相推荐了您。”

“那为何是以流放的名义?”就在坦丁想要说些什么时,坐在对面的亨莱再次插嘴道,声音充满奚落。“这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该不会这个提案,也是中将大人的意思吧?”

维恩沉着眸,并未转头看向那人,藏青的眼眸却顿时失去了方才的明亮,透出一阵阴冷。坦丁沉默地盯着维恩,将手附在胸前,面朝他低下头,缓缓道。“能得中将大人的提拔,是属下的荣幸。”

“但若要说流放,还请您能解释一下。”

坦丁对上维恩的眼眸,不禁感到一丝痛心。

“为何要以这种方式?”

“因为,首相计划要在两年后正式开战。”

维恩点点头,抬手移动屏幕上的光标,指到文件上的一排小字上,上面标着每一个阶段的计划日期。

“这两年期间,需要有人在图兰充当眼线,而要合情合理让一个军人在图兰待上这么长时间,只能是被流放。”

“同时,只能是一个人。”在坦丁绝望的凝视下,维恩面容越发沉静,语气平和淡然。

“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好个不得不。”

话音刚落,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坐在亨莱右手边的一个身形壮硕的中年人哈哈的笑了两声,语中尽是嘲弄的意味。“

“这不就是欺熟吗?”

“就因坦丁中尉是中将熟悉的人,就要遭此不公吗?”

“确实不公。”接连被两个人这般挑拨,维恩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

“但我并非不做考虑。”

“若是我能保证坦丁中尉这两年期间安全无虞。”

维恩再次站起身,直视着坦丁的眼眸,将左手高高抬起,眼神决绝得似是毫无余地。

“您可愿接受?”

“如何保证?”还未及坦丁表态,刚刚那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挑挑眉注视着维恩,好奇地询问道。

“这可不是小孩子在做游戏。”

“别太绝对了。”

“阿斯曼少校。”

就在维恩强行抑制心里的怒火时,坦丁蹙着眉偏头看向那个男人,不满的沉下眸来,冷声道。“请您适可而止。”

“无论中将大人是否年幼,身份皆在我们之上。”

在男人怔愣的目光中,坦丁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次转头看向维恩,微微俯下身来。“您的命令,属下没有资格说不。”

“既然大人已做好安排,坦丁领命便是。”维恩放下手,微蹙的眼眸渐渐明晰,唇角勾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又听他道。

“无论是福是祸,坦丁只求您能多照拂属下的家人,切莫让他们为我忧心。”

“又不是让你去赴死。”

见坦丁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维恩不禁抽了抽嘴角,走到他面前抬手将他扶了起来,无奈的摇摇头。

“何苦说这种话?”

“我既然能将话说出口,就必定尽心。”

维恩轻笑着,声线顿时提高了几个度,带着绝对的自信和诚意,向他回礼着俯下身来。

“绝不是信口雌黄。”

“好。”少见他如此认真恳切,坦丁紧蹙的眉间缓缓舒展开来,眼神紧紧盯着他,启唇淡淡一笑。“我信。”

眼看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亨莱和阿斯曼面面相觑着,恨恨的低下了头。

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因为天生带着特殊的贵族血统,就处处凌驾在他们之上,成为首相眼前的红人不说,还事事都要与他配合。眼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向他发难,却反而折损了自己的面子。

真是可恶。

经此过后,所有人重新就坐,对着文件讨论起接下来的战事计划。坦丁坐在维恩的身边,听着他侃侃而谈,脸上的表情从容不迫,似是了如指掌。而其他人因短时间得到通知,基本插不上什么话,况且受了方才的教训,谁也不敢多做异议,唯有连连点头。

一个小时后,会议进入了尾声,在座的人纷纷起身,复述自己的任务安排,核对完毕后便接连从室内离开。坦丁正准备跟着众人离开时,维恩从身后叫住了他,走到他面前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多谢教官愿意站在我这边。”

他的语气格外温和,眼神如同一汪泉水,带着孩子的真诚。坦丁轻轻叹息着,俯下身伸出手来搭上他的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就算不情愿,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这般挤兑你。”坦丁抬起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道。

“何况,你并没有错。”

看着教官鼓励的眼神,维恩的心里顿时流淌起一阵暖意,眼底不觉的微微湿润了,低下头把手放了下来,揉了揉眼睛,心中纠结着,控制不住的想要掉泪。

这种感觉,竟莫名的有些让人难受。

“可教官今日为何来得这般晚?”

维恩转过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坦丁径自直起身来,看着他挽起袖子,看看腕上的手表。“记得九点钟我派人通知您的时候,您并不在办公室里。”

“不错。”坦丁点点头。“那时我正好在接手一批新兵,又是些十几岁的孩子们。”

“甚至还比你小上一两岁。”回想起今早在军营门口接待的那群男孩,坦丁眼里透出一丝疑虑。维恩闻言,眼眸瞬即暗沉下来,仿佛刚才的触动,只是一次错觉,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里面有个叫蒂斯的男孩。”

知道他在调查此事,坦丁缓缓低下头,有意透露道。“从他的态度上看来,并非是自愿的。”

料不到他会故意向自己提供线索,维恩疑惑的转头看着坦丁,却见他真诚的点点头,似有几分迫切。想来也是不愿那些孩子们是被迫入伍的。

也许,他提到的那个蒂斯,确是一个新的突破口。

维恩沉思着,重新走到坦丁面前,抬眸勾起一丝浅笑,深沉而淡漠。“既是如此。”

“烦请教官,让我见见他。”

“越快越好。”

终究还是主动走到了这里。莱特宫里,维亚站在射击场的门口,抬头看着阳光下鸟巢似的建筑。

今日正好是约定的第三天,之前既然已经同意了,也就没有理由再逃避。

况且,他也确实对接下来的训练有几分期待。

那种夜昂口中的强大,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是像他一样,骄傲得永远不低头,冷漠又任性?还是树大招风,成为被别人敌视的对象?

总比现在无所事事的好。维亚低头暗自叹了口气,走进空荡荡的大门。

与那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射击场似乎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就连之前堆积的武器箱,也都不知去了何处。熟悉的草坪上,只有卡洛伊斯一人,穿着一身骑士服坐在板凳上抽着烟,估计已经等候多时了。

"来了?"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卡洛伊斯背着身,掐掉手上的烟头,语气尽是百无聊赖的味道。"虽然晚了点。"

"还算得上是说话算数。"

"夜昂呢?"维亚抬眸环视四周,没有见到预计的身影,不解地询问道。"他没来吗?"

"你找他做什么?"见维亚仿佛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卡洛伊斯不满地微微皱眉,转过身看向他,慵懒地摊手道。

"今天本来就是你我的约定而已。"

"别老想着他会等你。"卡洛伊斯站起身,垂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身上颇为合身的衣装,唇角略微向上一扬,满意地点点头。

"毕竟,时间有限。"

这话是什么意思?维亚微微蹙眉,眼神瞬即一沉,暗暗握紧了拳头。

"明明是他提出的赌约。"维亚往前走了几步,碧青的眼眸闪过一道火光,咬牙质问道。"难道他不该到场吗?"

"目前没必要。"

见他又是这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卡洛伊斯沉下眸,只觉得一阵失望,语气不由的冷了几分。"至少现在的你。没必要。"

"等你真正的强大起来,才有资格与他看齐。"卡洛伊斯站在维亚面前,严肃的看着他,态度一改之前的恭敬,反倒多了几分老师的严苛。维亚愣了愣,随即停下脚步。

未待他缓过神来,卡洛伊斯猛地转身从板凳上举起一把枪,对着他抛了过去。眼看有个东西突然朝自己飞来,维亚出于本能的抬手接住它,脚下差点没站定,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这么虚?"见他一副狼狈的样子,卡洛伊斯不断的摇着头,略带奚落的微微叹气道。"不会是腿上的伤还没好吧?"

"明明前几天还活奔乱跳的。"之前就听侍从说他一直躺在床上,想来也是没怎么吃东西。

"难道是饿虚了?"

"你!"见他一脸故作惊讶的表情,维亚顿时涨红了脸,心中的怒火腾腾的烧起,怒吼着举枪就要向他扑来,将枪身像板砖一样砸了过去。"你说谁虚?!"

"趁人不备算什么本事?"眼见维亚顿时被激起斗志的样子,卡洛伊斯这才点点头,飞身向后躲开他的攻击,微微一笑。"这才对嘛。"

"不过你这野蛮人的打法是怎么回事?"

看着维亚直接抓着枪身的动作,卡洛伊斯差点没被雷到,不断抽动着嘴角。"这用枪的方式。"

"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混蛋!"眼看自己扑了空,维亚气得浑身不住的颤抖,又听他这般阴阳怪气的语气,再也忍不住心中那徒然生起的又恨又无力的情绪,怒叫着将枪摔到地上,眼睛里似乎有了泪光。"我又开不了这枪。"

"你让我怎么用?!"

敢情是被之前的指纹枪给激出条件反射了。卡洛伊斯无奈的摇摇头,好笑的指了指他手上的枪。"你仔细看看你手中的这把枪。"

"难道不觉得有点眼熟吗?"听他这般语气,维亚恼怒的表情猛然一怔,重新握住枪把翻来覆去的看看,就见枪柄的下方标着几个符号,缓缓念出声来。"p475。"

"不就是你在盛世顺走的那把吗?还是我专门让你的随从从酒店里给送来的,就怕你用着不顺手。"

看他渐渐平静了下来,卡洛伊斯苦笑着,甚是委屈的微微耸肩,抬步朝他走来。

"想不到我这一番好意,反而还成了乌龙。"

"不过这也正好给你一个教训。"见维亚抬起头来,卡洛伊斯举起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有的时候,一昧想当然的相信一件事,只会让你吃亏。"

"凡事要确认再三才做下一步的行动。"他的语气如同教育孩子那般认真,呵斥道。"记住了吗?"

看来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自己的老师了。维亚呆愣的盯着他朝自己走来,努力适应起这突然转变的身份,微微低下头来。

"哦。"维亚犹豫着应了一声,再次翻看着枪下的字样,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说不上是感动还是羞耻。

记忆里,除却哥哥外,还没人会这般为他着想呢。感觉自己的眼前越发雾蒙蒙的,维亚垂着头,抬起手腕猛地一擦眼泪。

"既是如此。"不管先前他如何奚落自己,就凭他这般用心,维亚也实在没有脸面再继续顽抗下去了,红着脸轻声道。"那就再教我一些开枪的技巧吧。"

"那你会好好学吗?"难得见刺猬卸下了甲,卡洛伊斯微笑着点点头,再次摊出手对向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直挺着腰板低头看向他。

维亚点点头,沉声道。"会。"

"那好。"终于是得到了满意的回复,卡洛伊斯长长松了口气,猛然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脸上一改刚刚的严肃,顽皮的笑道。

"那你要叫我一声老师。"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第二个学生了。"卡洛伊斯的表情像极了一只得逞的猫咪,用力朝他的肩上拍了拍,震得维亚身形微微晃动着。

"我会好好训练你的。"

"争取能早日完成这比试的任务吧。"这变脸的速度简直不可思议。维亚抬起头,不知所措的听着他自顾自的说着,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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